“如此,便多谢你了!”婉祎感激道。
“谢我作何?待公子回来何不亲自谢他呢?好啦婉祎姑娘,赶紧去救人吧!”
婉祎紧紧握着玉魂,将玉魂亲自交与绿楹之手,方才放心离去。
回府路上,秦婉祎这才回忆起那日在妖猫蛊中答应赵掌柜的事,便匆匆赶往了鼎香居。
马蹄声错落有致地敲响了青石板小路。
这是小厮正驾着马车载着秦婉祎向鼎香居驶去。
“姑娘,前面刚建好寺庙,路边可能会有些滚石块子很陡,姑娘坐稳了些!咱这就上坡了!”
“好,有劳了。”
一路果然颠簸,坐在马车里的秦婉祎上颠下摆,被摇得头痛欲裂,好在终于踏上大路了。
“吁——!”小厮急促停马,“姑娘,前面好像有个人倒在路中央!”
秦婉祎闻声急忙掀起马车帘子:“好像是位女子,快去瞧瞧!”
小厮忙扶着秦婉祎下了马车走了过去,只见那名女子身着孝衣,面色惨白,嘴角已干裂出血。见状,秦婉祎猜想:这女子许是家中出了变数所致。
“左右要去鼎香居,我们捎她一程吧,到了澜泊大街也好找个郎中给瞧瞧!”秦婉祎和小厮便将那女子扶上了马车。
马车里,秦婉祎扶那女子躺下,拿起水壶喂了些水给她,许是喝了水的缘故,那女子很快便醒来了。
女子半眯着眼,指尖扶额道:“这是......何处?”
“你醒了!”秦婉祎高兴道,“可感觉好些了?你在路边晕倒了,我们刚好要去澜泊大街,便将你扶进了马车,姐姐家住何处?我看姐姐身子不便,送你回去吧!”
女子笑笑道:“多谢姑娘好意,家中服丧,丧中不详,不便叨扰姑娘!”
“姑娘,鼎香居到了!”小厮停下马车,缓缓开口。
“不知姑娘到访鼎香居所为何事?”女子眼中满是惊慌。
秦婉祎似有所察觉,掀开帘子望了望外边,缓缓开口:“姐姐可否认得鼎香居掌柜赵瀛?”
见女子眼中闪过的不安令秦婉祎更加肯定,面前的这位女子与赵瀛和鼎香居有着莫大的关系。
“哎!”女子长叹一口气,“姑娘,不瞒您说,这鼎香居能当的,我已全部当出,能抵债的我也全都抵光了,实在没有办法再还您了......”女子说着,不禁湿了眼眶。
原来,这女子便是赵瀛的妻子,赵氏为了赵瀛能早日回家日夜前往寺庙诵经祈福,体力不支方才昏倒在路边。看来这赵瀛生前是给她妻子留了不少烂摊子,难怪,他到死也没能瞑目。
“姐姐莫急,我不是来寻债的!”秦婉祎安慰道,“看来,这段时间姐姐必是吃了不少苦!”
“是了,赵瀛欠了不少赌债,谁知他一走便是两三个月,债主一个接一个地寻上门来,生意也越发惨淡,家婆急火攻心,一夜间便去了......”
赵氏声泪俱下,这不禁令秦婉祎想到了自己的爷爷,若不是当初被赐婚辽国殿下,爷爷又怎会......秦婉祎不禁酸了鼻尖。
“姐姐莫怕,赵掌柜曾有恩于我,我今日前来,是为报恩,不为其他。”
“他人呢?为何迟迟不肯回家?”
“他......”秦婉祎不忍告知赵氏实情,但赵瀛已死,生前也并非是有责任担当之人,断了她的念想也好。
“赵掌柜,他,不在了。”秦婉祎艰难地开口。
赵氏的神情恍惚了:“不在了,呵呵,不在了......可怜我那懵懂小儿和腹中之子,这便没了爹......”赵氏抚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痛心疾首,最终泣不成声。
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赵瀛生前如何,他都是女人的天。
秦婉祎陪着赵氏为赵瀛立好了墓碑,说了好些话,便离开了。
“如今鼎香居已当,姐姐在此也多有不便,澜泊大街虽也繁华,但你之身一人还要照顾孩子,婉祎实属放心不下,不如随婉祎入古月城,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婉祎妹妹,好意姐姐心领了。家中变故实属无奈,我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深知泉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如今赵瀛已死,我对这红尘之事也已无挂怀,今日惟愿常伴青灯古佛,了无牵挂。”
见赵氏如此决绝,秦婉祎也不便载多说什么。
“也好,山脚菩提寺离古月城咫尺之遥,姐姐可随时到云府寻我。”
“好,婉祎妹妹多加保重。”
告别了赵氏,秦婉祎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言的滋味漫上心头。
“嗒嗒——嗒嗒——”汗血宝马的速度果然异于常马,不出一个时辰便回到了云府。
府外一个小小的淡绿身影不断徘徊着,小手焦急地摆弄着衣角。
“绿楹?”
“婉祎姐姐!”绿楹立刻扑在了秦婉祎怀里轻轻抽泣,“娘亲,娘亲她......”
“你娘亲如何?”
“呜——呜——”绿楹呜咽着,“娘亲她......姐姐,绿楹没有娘亲了,绿楹再也没有亲人了!”绿楹瘫坐在地上,泪滴滚滚而落。
“怎么会这样?玉魂?你可有借用玉魂之力?”
“绿楹试过了,奈何娘亲自毁内丹......是娘亲自己......婉祎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闻此,婉祎的内心大大惊颤。
难怪,难怪当日云蘅借瑾凡之口告诉自己,世间万物终有其定法,若是明知坚持也于事无补,自己是否还会坚持初心。原来,他一早便知道了这结局。
“以后,姐姐便是你的亲人!”秦婉祎抚摸着绿楹的头安慰道。
“姐姐......”绿楹扑到秦婉祎怀里嚎啕大哭。
“绿楹以后要勇敢地活着,把你娘亲心中的那份美好也活出来。”
那天雪白的杏花漫天飞舞,就如绿楹的娘亲,终于可以不被束缚,去寻找她心爱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