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五十三分,我和学姐走在没什么人的城市郊区。
“还没到啊……为什么家族祠园要这么远呐……”
我身旁的学姐一脸毫无干劲的表情。
实际上是有公交车能直达那个目的地附近的。
我一开始也是打算坐公交车去的,毕竟学姐说的祠园离我家要二十多里地的样子。
但是。
我上了车后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眼睁睁的看着在车上飘着学姐瞬间就穿过启动的公交车,被落飞老远……
是的,幽灵没有实体,所以无法坐公交车。
除非我丧失到在公交车上抱着学姐,或者握着学姐的手把学姐当风筝放……
举着黑色阳伞的我嘴角抽搐着。
幽灵可是真惨啊……
“学姐。”
“啊。”
“我明白你一个幽灵无法忍受阳光照射所以需要阳伞,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黑色的阳伞啊,这总让我感觉像是一些电影的桥段!你看远处那个人,那家伙居然一脸看神经病的样子在看我!”
“哦,这个啊,差点忘了。”
话音刚落,她身上的衣服就像蔓延的潮水一般迅速变成了黑色,连款式都变成了连衣裙。
“因为埋葬可是一件相当肃穆的事情哦。所以要黑色比较好呢。”
“幽灵还真是方便啊……”
变成幽灵就能省下各种衣食住行开销,从某种意义上还真是方便……
“那是当然了,这件衣服可是艾塞蒙尼的呢。”
学姐一脸骄傲的挺了挺微乎其微的胸……
“先不说艾塞蒙尼没有这种近乎童装的连衣裙……再者艾塞蒙尼的业务都能开展到幽灵了么?”
“啪。”
脚面一痛。
“我说是那就是!不许你顶嘴。”
“是是是……学姐大人。”
“敷衍。”
学姐嘟了嘟嘴。
“说实话,真没想到这样的你居然是莜家的天才子嗣……”
我有些感慨。
刚刚在路上,学姐稍微跟我讲了一下她的家世。
莜家是仲夏市当年讨伐大妖鵼现存的两个家族之一。
而她却是莜家上一任家主的养女。
光是这种大家族的设定就很带感了啊,毕竟这都是古代的设定了……
莜家的养女可不是家主发发善心就能当的。
莜安学姐是罕见的天生灵力觉醒者,顾名思义,就是在出生时就带有灵力的超强天赋。
因此,莜安学姐甚至被内定为下一任家主的左右手来培养,持有着莜家祖传的两把名刀之一。
要不是当初死在火灾的教室里,搞不好学姐已经成为闻名的大人物了。
不过看样子,即使在死后,学姐在出了学校的结界后仍然继承了活着时的大部分灵力。
“与生俱来的天赋,你没得比呢,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强的很。”
“我记得你死的时候都比我小一岁,哪里来的同岁。”
“……”
很快,我们两个来到了一个山脚下。
上山的路上嵌满了人工制作的白色石板台阶。
台阶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该不会在山上吧……”
我看着这带着景点气息的台阶有些震惊……
“是的,在山上……确实有点远……”
“不,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莜家居然这么有钱的吗?”
这架势,搞不好这座山都是他们家的?
“大概吧……好像家族产业涉及到房地产,百货之类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啦……我养父没迁到这里来的时候好像和上面的人就有些关系了,搭上点商业的线很正常……吧……”
“万恶的资本主义。”
没得说,继续爬就对了。
山上的台阶很干净,甚至没有什么落叶,很显然每天都有人来清理。
越走越感到一股浓浓的有钱人的气息。
“一会有个穿管家服的绅士走下来我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这里是祠园,怎么可能会有管家呢。”她奇怪的看着我。
“谁家祠园全是西式建筑风格……”
这踏马越看越像欧洲富豪的山上庄园小路啊。
没多久,我和学姐到了山上。
入眼的就是一面雕着艺术花纹的栅栏铁门。
铁门两侧都是延伸到很远的白色围墙。
为什么有一种莜家家主可能在这里金屋藏娇的感觉……
踏马祠园不应该是木制的,整天焚着香炉的那种地方吗?
好吧,怪我孤陋寡闻……
“又到这个地方了啊。”学姐带着缅怀的神色。
我没有打扰,安安静静的举着阳伞站在旁边。
“自从十岁起,我和养父每年都要来这里参拜的,不知道养父这些年都怎么样了……”
养女能进祠园这件事就表明她的养父真的很宠她,完全当本家人了啊……
毕竟有些顽固的习俗是不允许一切非本家人进入的,甚至是嫁来的女人都不准。
她不自觉的握住了我的手。
以前她也是这样握住她养父的手吗。
原来如此。
学姐,你把我当你爸了……
我和学姐来到了栅栏门前。
一个老人走了出来,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普普通通的中国老人,并不是想像中的西式管家之类的。
“小伙子,你来干啥啊。”
老人扬了扬头,问我。
我有些愣住了,这要怎么说,我来埋个人……?
“我找到了莜家失踪的莜安的尸体。”
我举起了手中包裹住的骨灰盒。
“尸体?你这……嗨呀,我哪知道莜安是谁啊,再说哪有找到尸体不经允许就送到祠堂的啊。”
卧槽,对啊,哪有直接送祠堂的?我一路上还觉得哪里不对劲来着……
就光一路跟着学姐走了,完全忘了想这一层面……
学姐听到老人说的话当场一呆。
“难道不是直接送祠园……可我都死了啊,不应该直接把自己尸体送到祠园里吗?”
“你这逻辑很对,也确实可以,可踏马哪有自己送自己尸体的啊,人家又看不到你,我一个外人送骨灰当然得先通知你家人了啊!”
“这样啊……”
学姐傻傻的笑着。
“要不,咱……先回去?”
我脑壳痛……
“别吓我了,小伙子,快走吧。”
老人看到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吓得不轻。
也对,谁看到一个人一手打着阳伞,一手提着骨灰盒,还自言自语的,都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