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连听着动静,开心的蹦跶过来开门,结果门一开,就看到自家娘子,拖着个绝美的郎君,一时便看呆了去。
简雨又持起折扇“啪”,小莲又被敲了个激灵。
“矜持,矜持,收起你的口水!”小莲慌忙擦了擦嘴角,给她们让路。
夏长秀走过小莲身边时,对她浅浅一笑,眸子里的潋滟春光都要溢出来了。
小莲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跳也漏了半拍。
简雨有些恶趣味的,掐了掐他的手臂,让你见谁都撩!
“夏衙内,这一桌可是你们常秀楼里的招牌菜,你这嫌弃的眼神是作何意?”见夏长秀蹙眉盯着桌上的菜肴,简雨没好气的揶揄道。
“常秀楼的招牌菜,自然是好的,但是姑娘给在下吃这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未免少了些诚意!”夏常秀眯着狐狸眼,调笑着。
“只是动了几筷子而已,哪里来残羹冷炙?”小莲小声的嘀咕着。
“切,挑剔!”简雨白了他一眼,不想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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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府内。
夜色渐浓,月色如水,权府的书房中依然灯火通明。
权钦翻看着太子府上送来的密信,双眉微蹙,最后一个字看完,他捏紧信件一角,凑近烛火烧为灰烬。
好在他早有准备,太子所拖之事他以安排妥当,明日上朝之时便可安心应对。
想到这里他眉目才稍稍舒展开,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陈渊扣了两下门,得到准许后,他快步走了进来,双手奉上了一份画像。
权钦靠着椅背,神情有些倦怠,闻言他接过画像。
“主子,你让属下派人盯着简三娘子,今日下面人报,简娘子去了常秀楼。”陈渊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眼自己主子的神色,见并无异样,他便放心大胆的继续说下去。
“之后和夏衙内碰了面.......”
权钦突然抬眼看向他,神色明显有几分不虞,声音有些冷道:“他们见面干什么?”
陈渊心中一凛,小心斟酌着措辞,“似乎是找夏衙内帮忙查一个人,就是画像中的这个人。”
“查人?难道她知道了常秀楼的秘密?”权钦面色又沉了沉。
“好一个夏长秀,还说你们关系一般,竟然把如此重要的机密告知于她!”权钦内心不畅快,越想越不熨帖。
陈渊见自己的主子阴着脸不说话,他也只能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的敲击,“安排下去,明日午时我要知道画中之人的底细!”权钦幽幽开口,肃穆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看不清表情。
陈渊闻言,立马应是。
只是应完,他发现自己已经屏住呼吸了许久,胸口憋得闷闷的难受非常。吐了口浊气,他悄悄的带上了门,走了出来。
天知道他家主子心情不爽后会如何折磨人,想想就害怕,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翌日,简雨按约定又身穿男装来到了常秀楼。
二楼雅间。
白衣出尘,风姿绰绰,皓手微抬持杯浅酌,看似悠然自得,但目光却时不时的投向门口。
他在等人。
不一会儿,门开了。走进一俊秀少年郎。
夏长秀给旁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出去守着。”
侍从立刻恭敬退出。
“小莲你也去门口等一下吧。”简雨不想让小莲和睼机阁有太多牵连,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遂打发她出去。
“夏衙内,现在可以说了吧?”简雨坐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起来。
“唉,今儿这天燥的很,让人有些口干舌燥的........”夏长秀边说,边用手拭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简雨见状,立刻给他添了杯茶水。
但见他仍然搔首弄姿的擦拭双颊根本不存在的汗,简雨有些恨的牙痒痒,论这故卖关子为难人的本领,夏长秀若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但有求于人,还是顺着他先。
简雨立刻识趣地走到他身前,摊开手中折扇像个小丫鬟似的给他打着扇子消暑。
“夏主子,您可满意?现在可以说了吧?”简雨边给他扇风,边捏着嗓子,故作娇嗔的道。
夏长秀神情悠然,抿了口茶缓缓的开口:“这事要从南烟楼的底细说起,这南烟楼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说完这句,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简雨,见她神色如常,没半点惊疑。
他心中便有了数,看来那晚大闹南烟楼的果然是她。
简雨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表面看起来是烟花之地,实则它还有个不被众人熟知的买卖在做,制毒卖毒!从这里出去的毒,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慢性稀世奇毒。
因为不常见,且又是慢性的,毒发周期较长,是以可以在悄无声息中制人于死地。死后还不易发觉是中毒而死,可谓是杀人无后顾之忧首选!”说到这里,夏长秀又喝了口茶,挑眉笑盈盈的盯着简雨。
他想从简雨的脸上看出一丝害怕的神色。
呵呵,不好意思,咱们这简三娘子,目光淡淡,神色如常,完全没半点害怕之意。
她反而内心思量一二,淡淡开口:“那这么说我家那丫鬟是去买毒的?”这句话问完,她又陷入了沉思,“制毒绝不可能,那只有是去买毒,那是给谁下毒呢?母亲?还是姐姐?还是自己?”
这时夏长秀噗嗤轻笑一声。
简雨蓦然的抬眼望向他,“怎么?夏衙内还有别的发现没有说?”
夏长秀又浅酌了一口茶,轻了轻嗓子,“那是,我睼机阁自然不会只有这么点本事,跟南烟楼买毒,第一点要求必须不可匿名;第二点要求必须告知所害之人的底细,由她们审查没任何后顾之忧才会答应交易!”
“好一套一劳永逸之法,不能匿名便等同把自己的把柄送上,日后她们若有求于你,就有了拿捏你的筹码,那岂不是得有求必应?”简雨倒吸了口气,简直细思极恐呀!
夏长秀眯着眼眸,望着她轻微抖动的睫毛,郑重的说:“姑娘果然聪明,所以不到逼不得已,没人会找上她们买毒药,不知你们家的那位丫鬟遇到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情了?”
他的话听似随意,实则在提醒简雨要看这丫鬟背后的主人,一个丫鬟人微言轻能有什么不得已的事!
简雨一双幽深的眸子漆黑如夜,此刻再联想珠颂姐姐提醒她的话,立刻就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是冲我来的!”
夏长秀听完很是意外,他原本以为对方费了这么大功夫,应该是奔着当家主母去的,后院之争不应该是这样吗?为什么要对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下手?
“需要我帮忙吗?”夏长秀语气诚恳,眼里闪着星星光点,恍若漆黑暮色里的一道光,让人莫名的安心。
“帮忙?”简雨耳边反复飘来这两个字,这个只见几次算不上朋友的男人,为什么愿意帮她?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解决!”语气坚定,眼神通透而又淡然。
夏长秀微微一笑,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那在下最后一个提醒,南烟楼背后势力不容小觑,姑娘还是不要跟里面的人有过多来往为好!”
“多谢提醒!夏衙内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不知道想要我怎么谢?”简雨展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给了夏长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夏长秀没立刻答她的话,眼睛却飘向了她手中的折扇,扇面水墨丹青大气风雅,不正是权狐狸的那把从不离手的折扇吗?怎么会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