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游不听则已,一听之下,更是大怒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他说着,我轻轻地在他的身子里慢慢地蠕动,用微弱的声音向他道:“皇上,臣妾是不是不行了?”我知道,我说的越惨,他的心就会越痛。
他用她的手慢慢地抚着我的脸颊道:“不会的,不会的,苒苒,朕不会让你离去的,不会的。朕再也不能失去你了。”凌子游动情的说着,一滴泪,是泪,滴在了我的脸颊。
一瞬,只是一瞬,我似乎以为我是错的。他对我这么好,对我如此的情谊,可是我却再利用他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还想着要杀死他,取代他的位置,夺回我们江家的江山。也许我错了,只要他对我好,我的就是他的,我便不用去计较这么多了。
我慢慢的表现出我更加的虚弱,凌子游便更是心急如焚。旁边的谢语黎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嘴中不断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她的样子呆傻而又悲惨,像极了当初的梅淑媛。两个同样的深宫女子,都在我的复仇线路上赔掉了自己的性命。我凄婉的一笑,为她们,也为自己,慢慢地闭上眼睛。
凌子游只是大声的叫着那句让我感到无比幸福的“苒苒”,随后将我一把抱起,送至房中。与他的伤心欲绝相比,我只有一丝的快意和微微的愧疚。
我就这么躺着,慢慢的想着自己以前的事情。那一幕幕的画面电影似地闪过我的脑海,血腥而令人窒息。虽然有些快乐而又令人难忘的时光,可是那些短暂的美好却掩藏不了我内心的空虚。
一抹白衣划过我的脑海,是谢予洛。是他,眼神里的柔情还是一样,那身白衣依旧缥缈。我甚至忘了,我是不该有感情的。可是这一次,我却深深地伤害了他。原谅我,我有着那样多的无可奈何。你可曾知道,我不想去伤害你的。这一次,对于你是多大的创伤。是我,设计陷害了你的家族和你的姐姐。是我,不顾你的感受和你的将来而葬送你的一段锦衣玉食。
我越是多想,便越是头昏。加上房内嘈杂的人声和徐徐的熏香香气弥漫,我只觉的透不过气来。我的头只是昏昏的想睡,似乎是梦境一般,我再次微微的睁开眼睛之时,已经是夜里了。
我刚刚睁开眼睛,便看见身旁一日既往的坐着凌子游。他的脸上是一种疲倦的表情还有着少许干了的泪痕,只是强撑着睁着眼睛看着我。他忽然见我睁开眼睛,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地道:“你可醒了?苒苒,你知道吗?朕有多担心。”说着,便将手伸出,轻轻地抚着我的额头,道:“你受苦了。”
我来不及去同他说话,只是将手伸至我的小肚之处,然后故作惊讶的道:“皇上,我们的孩子呢,他不会没有的,他不会离开我的。”我说着,泪便流了出来。我只是疯狂的扑打着我的身子,道:“不会的,不会的。”凌子游的脸上重现担忧和愧疚,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道:“苒苒,朕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我的眼泪瞬间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着,我头也不抬,只是躺下什么话也不说,瞬间像是被施了法一样。凌子游更是伤怀,弯下身子道:“苒苒,别怕。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正说着,棋黛已经端了补药进来,凌子游也不用他,亲自扶我起来,给我喂药。我只是不动,一滴也不肯喝。
棋黛轻轻地说道:“小姐,你快喝些吧,你的身子是最重要的。孩子没了,还是会再有的啊。”
我看见凌子游那越发痛苦的表情,知道这场戏已经演完了,便一下子哭出来道:“臣妾只是不知道,臣妾一向谨谨慎慎,为什么还会引起别人的嫉妒,还会让别人害我。”我说着,又哭着向凌子游道:“只请皇上以后再也不要宠幸臣妾了。”
我的话并没有让凌子游生气,而是像提醒了他什么似地。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对我道:“你好好养身子吧,这件事,朕不会让你失望的。”
凌子游说着,使劲的握着我的手突然松下,抬步向外走去。我慢慢的起身,嘴角只是一笑,谢家欠我的,是时候还了。
果不其然,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便传来风声。棋黛走进来笑着道:“小姐,事成了。”看着我正在进粥,便立在我的身边,道:“有个好消息,恐怕倒能让小姐多吃一碗饭。”
我心下明白是谢家的事情,便笑道:“你这蹄子,只会这样。”说着,略一沉思:“若不是这件事,恐怕我现在连粥都难以下咽了。”略一仰头,道:“还不快说究竟是怎么样了?”
棋黛将我手中的竹枝缠花细碗拿下,道:“谢家一门男子全部斩杀,女子发配边疆,黎妃娘娘……黎妃娘娘只是被打入冷宫。”棋黛说着,将那粥重新配了香露端与我。
我一下听完,心里便慌了神。谢家一门男子尽被斩杀,那么予洛……我不能让他有事的。手一颤,便将那竹枝缠花细碗一下碰到地上。我迅速的回神,却碰上了棋黛异样的眼神。她只是装作无事,慢慢地弯下腰去,将那碎片一片一片的捡起。
我微微一笑掩饰着自己的慌张,道:“谢语黎不曾赐死,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棋黛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道:“她是从皇上当太子的时候便跟着皇上了,又一直得宠,皇上多少还是顾念这些恩情的,小姐不是也这样吗?”
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哪怕我只是一个小动作也会将我的内心在棋黛面前暴露无遗。我嗔怒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是不曾记着的。”
棋黛道:“不曾记着倒好,只是害怕坏了大事。”棋黛说着,便将那粥碗收了出去。我静静地坐在床沿,心中不禁一阵酸楚。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换来了如今的结果,可是在这关键的时刻,我却迟疑,我却退缩,我怎么能对得起江王府一家的冤魂,又怎么对得起为我惨死的飘红姑姑,画屏,琴媛,她们为了这个已经付出了生命。可是若不留情,那么予洛,他是必然会死的。我不能让他有事的,我不能做这种无情无意之人的,我不需要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