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黎听着我这么说,脸一红,道:“妹妹别打趣我,皇上最是宠爱妹妹的呢。”她说着,看一眼外面的月色道:“妹妹也累了一晚上了,又有着身孕,快些休息吧。”
我送出她去,看着外面如水的月色,心里不禁有些发凉。两条人命,又是两条人命,我的手上已经不知沾了多少血腥。棋黛走过来道:“小姐不必多想了,我们是杀手,这就是使命。夜深了,小姐也累了一天了,小姐早些睡吧。”
棋黛说着便往房内走,我不禁叫着她道:“棋黛,我很不安。”
棋黛听着一下站住,随即才回过头来道:“小姐有什么主意?”棋黛她总是这样的,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不说破,只是恰如其分的保持着她的角色。
“梅淑媛,她是无辜的,我想……”我说着,心下却不禁对自己冷笑。一个杀手,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现在竟然计较谁是无辜的。
棋黛听着,却道:“小姐放心吧,小姐去睡吧。”说着,便同我进去。
第二日醒来之时,棋黛便向我道:“梅淑媛娘娘已经畏罪自缢了。”
我略一沉默,随即道:“这样还好些吧。”我正在梳妆,子游却走了进来,满脸愁容,见我在梳头,便道:“你竟起了?”他说着,语气里的疲倦和悲伤便流露出来。
我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用手轻轻地为他按着太阳穴。他略感奇怪,便抬头问我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我微微一笑,道:“皇上自有皇上该想之处,可是若是有什么需要臣妾做的,臣妾会尽力的。”
凌子游一下拉住我的手,道:“然然,你果然是朕的心肝。”说着,便叹一口气。
我听着他的叹气声,一下跪下道:“臣妾请皇上赦免梅淑媛的家人。”
凌子游听着,不禁一怔,随即道:“然然。”
我只是跪着道:“毒害皇后只是梅淑媛一时糊涂,而不是其家族有谋逆之心。而且还有皇子在世,虽不主张立党立派,可是若是皇子没人疼没人爱,岂不是也很难过。而且如今梅淑媛自缢而死,也算是知罪了。还请皇上赦免她的家人。”
凌子游听着,一把拉起我道:“朕也想着赦免其家人,只是……”
果然,我的猜测是没有错的。梅淑媛深得皇上宠爱,又为他诞下皇子,凌子游不会一点情面也不讲的。更何况,梅淑媛一死,更加深了他的孤独和伤心。我不禁冷笑,凌子游他还是有些情意的。
我微微一笑道:“皇上怎么忘了?”我说着,抚摸一下我那微平的小肚。
凌子游看着,先是疑惑,随即笑道:“朕怎么忘了。”
第二日,皇后追封为孝慈皇后,停灵钦安殿,过七期,入葬秦陵。宫中众人前去哭灵,官员之家禁止歌乐礼仪,民间禁止嫁娶。梅淑媛毒害皇后,畏罪自尽。为祈佑灵贵嫔子嗣,梅氏一族免死,发配边疆。梅淑媛之子由吴修仪代为教养。我不禁舒一口气,这事总算是了结了。如此结果,也算是极好的了。
天气微微转凉,此时却传来好事,夷罗国公主进城和亲选婿。这自然是一桩大事,子游早晚便同大臣们仔细的商量。待七月二十日吉日,公主便进城。这几日紫星福城已经是装点一番,长长地红地毯从宫门铺到正殿,两边彩绫高挂,一派喜气。
几天喜宴过后,我同这凌波公主便十分熟络,加上我是子游的宠妃,便更是来往亲密。凌子游十分高兴,只是却依旧担心公主驸马的人选。有能有德的人自是不少,只是感觉公主并不十分满意。
一****正由棋黛陪着出去散心,便见上林苑池塘之处站着凌波。我便走了过去,笑道:“公主怎么大早上的在这里出神?”我说着,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却是一个男子站在那里观赏着旁边的菊花。那人身影熟悉,只是却一时想不起是谁来。
正想着,却见那男子转身,却是宣平王凌子希。我看着,心下不仅有了主意,便向凌波道:“公主觉得九王爷怎么样?”
凌波公主听着我问,不禁微微低了头道:“贵嫔娘娘只会打趣我。”话说之间,脸上已经浮出了一层红晕。我见她如此,心下明白,便笑道:“公主有什么话同我不好意思说的。”见她犹自红着脸,便微微低头小声的对她说道:“公主有什么害羞的,公主这次来,不也是来和亲的吗?”
我说着,凌波已经更是红了脸,只是低下头,跺着脚道:“贵嫔娘娘。”她正闹着,可巧凌子希已经走了过来,见我在此,便请安道:“灵贵嫔娘娘吉祥。”
我看一眼满脸红晕的凌波,笑道:“都是一家人,王爷不必如此多礼。”见他看着站在我身旁的凌波生疑,便笑道:“王爷不会不认识她吧,这是夷罗国的凌波公主。”
凌子希听我如此说才道:“可巧那日骑马摔伤还没好,便没过去。”接着,便向凌波问好。凌波只是微微一点头,又向凌子希问好,依旧站在我的身后装作若无其事。
凌子希只是同我说几句话就要告辞,说是要去给庄慧太妃请安。我瞧一眼身旁的凌波,她的眼神里有着一股期望和冲动。凌波就这样动心了,所谓的一见钟情就是这样产生的。
我回头向凌波一笑,道:“我也许久没去看看庄慧太妃了,你先同九王爷过去。我回去换了衣服马上过去。”
凌波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微微的红着脸,失去了夷罗国特有的爽朗,再次显现出一股小家碧玉的感觉。凌子希有些纳闷,只是见我这么说,便也点点头。我向凌波使一下眼色,凌波便同着子希一同走了。
我目送着他二人离去,不禁微微一笑,这样纯洁的感情,只可惜我却没能拥有。一瞬间我突然记起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他是那样的迷人,他对于我总是有着一种深情。只是一刹那的时间,我迅速的回神,嘴角露出惨淡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