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走进来,拉起我的手道:“妹妹这是做什么,这样我们倒生分了。”她一下拉起我,看我一眼,不禁手一颤,她颤颤地问道:“你是?”
我知道我是瞒不住她的,况且她也不敢把我供出去,便使眼色道:“妹妹是吏部侍郎苏崇信之女。”说着,我看一眼棋黛,棋黛会意,忙带了丫鬟们下去。
我见众人下去,忙跪下道:“语黎姐姐,是我,我是画蘋。”
她再次打量着我,道:“你是画蘋,你真的是画蘋?”
我忙点点头,谢语黎一下向后退一步道:“画蘋,你不都是死了吗?”
我摇摇头道:“没有,那****并没有死,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了,便被送出宫外。后来多亏棋黛忠心,再去看我时,发现我还活着,便把我救了出来。我一直想着太太的恩典,只是却不能进府,所以才……”我说着,滴下泪来。
谢语黎道:“如此就好了,如今你又得皇上的宠爱,我们什么都不怕了。”她说着,尽量掩饰着惊讶和不相信。
我道:“是,什么时候请太太进宫,我们再聚聚。”
正说着,忽听得外面丫鬟的声音道:“回婉仪娘娘,外面各宫里送东西来了,请娘娘验收。”
我在房内听着,不禁冷笑道:“几年没在,这宫里还是这样,我真是小看了这群人了。”
谢语黎笑道:“这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事,在宫里,这种见风使陀,拜高踩低的事谁不会做,宫里的人都是聪明透顶的。妹妹昨日之事,宫中现在恐怕是无人不知呢。”
我也笑着,我是自然明白的。我从选女一跃成为婉仪,连跨几级不说,恐怕这种连再选都没经过便成为娘娘的事还是第一次吧。我突然想着,觉得此事不妥。我如此出风头,恐怕早已招来后宫之人的妒忌,我若再不收敛,恐怕我……
我正想着出神,谢语黎便叫着我的名字,我一时回神,便道:“皇上的恩宠是好的,只是妹妹福薄,经不起。”
谢语黎听我这么说,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也太肯伤心了吧。”
我摇摇头道:“姐姐不知道,我这几日正病着呢。今日还好些,只是这几日一直不舒服呢。我病成这样,这时候是万万不能服侍皇上的。”
谢语黎脸上出现奇怪的表情,忙道:“妹妹就算这几日病着,也是不妨的。将来的日子多着呢。”
我正点着头,却听得外面丫鬟来回:“婉仪娘娘,尹选女来了。”
谢语黎听着,忙道:“妹妹既然有客,我就先回去了,没事多去我那里坐坐。”说着领着告辞了。
我见她走了,便道:“你出来吧,还在那儿演戏呢。”
棋黛一下从旁边出来,道:“小姐怎么知道是我?”
我道:“尹选女这时候怎么会来呢。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便道:“你去打听打听,今日也该再选了。看看尹小姐中选了没?”
棋黛忙答应着向外走去,忽然又回过头来问道:“小姐,琴媛那儿……”
我道:“我忘不了的。你等着就是,不出这两日,谢太太便进宫了。”
棋黛笑笑,便出去了。我站在房里看着,想着,计划着我接下来的事情。江家的江山,我该怎么夺回?凌子游,我难道真的忍心伤害他吗?
我正想着,突然听着外面的太监传话:“娘娘,皇上说一会儿过来同您用午膳,您快准备吧。”
我听着,便答应着吩咐丫鬟们去准备各种精致小菜,自己则去那边将各种花瓣用盐水过了,晒了,又将原来晒干了的花瓣放在茶里。
一会儿棋黛回来,高兴地道:“小姐,尹小姐入选了。”
我忙道:“是真的吗?”我不得不惊讶,如此复杂的程序,那么多的美人佳丽,要想从其中脱颖而出,实在不是简单的事。我便默默的替她祈祷,希望她能得到皇上的宠幸。突然我一下感觉不对,她所要取悦的人是我的夫君啊。我想着,一下子站在那儿出神。我怎么能让别人如此对我呢,我不允许,不能允许她,也不能允许皇上,更无法容忍那份分裂的感情。
我就站在那儿,忽听见脚步声走近,我知道是他,却只是依旧装作在那儿祈福。我微微的闭上眼睛,双手成十,小声的许愿道:“愿皇上后宫祥和,子孙繁荣。”
他一下子握住我的手,我装作十分惊讶的睁开眼,忙要跪下去请安。只见他的手一直拉着我,使我不能动弹,他看着我的眼睛,仿佛透过我在看我的心。我一时惊讶,忙道:“皇上。”
他依旧看着我说的眼睛,只是却说道:“你在为朕祈福吗?你在祈祷朕‘后宫祥和,子孙繁荣’吗?”他说着,眼神紧紧锁住我。
我一时低头,滴下泪来,再次抬起头道:“臣妾不是。”
我知道他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我是故意让他听得清清楚楚的。只是我若如此说,他必定会问为什么。
果然,他见我如此,便问道:“不是?朕听的是这样的啊。”
我忙用帕子拭一下眼泪,又道:“皇上,臣妾真的很矛盾啊。你是我的夫君,臣妾不想任何人与我共同分享皇上的爱;可是,臣妾又是大昭的后宫妃子,我想着皇上能够雨露均沾,这样我们大昭便能万世繁昌。”我说着,泪已经不禁流下来了。
凌子游看着我,像是不相信一样,过了一会儿才一下搂住我道:“恬然,朕有你,夫复何求啊。”说着,亲自帮我拭泪。又道:“你放心,朕今生定不负你。”说着,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我微微的抬起头,看他一眼,又装着犯了大错一样,跪下道:“臣妾胡言乱语,请皇上责罚。”他慢慢地扶起我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所有人。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你没有错,这天底下恐怕只有你回跟朕如此说话。”他有些赞赏的拉着我过去坐下,又亲自用帕子帮我把泪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