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棋黛说后,十分高兴,便吩咐道:“今晚就动手吧。这壶老酒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让这酒香垂涎世人了。”
我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夜幕一点一点的降临。直至天黑透,我才装成熟睡的样子。棋黛吩咐道:“今晚无论谁来,都说小姐服药睡了。今天小姐难受,我在房中看顾小姐,谁都不要打扰。”丫鬟们听到吩咐,便都点头下去了。
我听着声音消失,便起身道:“都吩咐好了吧?”
棋黛点点头,道:“小姐放心,如今是万无一失的了。”
我点点头,道:“衣服快去换好,还有,千万不要忘记那个香包。”我吩咐着,然后拿上桌子上的药瓶,换上夜行衣,从窗户越出。
我来到苏恬然的房中,轻轻的敲门前细细的听着,苏恬然房中没有任何声音,我便从后窗直接跃了进去。此时,棋黛已经把白荷和其他的丫鬟用迷香迷晕了。我拿着一盏小灯,慢慢的走到苏恬然床前,道:“姐姐睡得可好?”苏恬然此时已经熟睡,听不见我说话,只是有些烦烦的翻着身子。我便一遍一遍的说着,声音一点一点变大。
终于苏恬然从睡梦中醒来,她迷迷糊糊的睡眼还不曾睁开,只是问着:“白荷,怎么了?”说着,懒懒的移动着身子。
我站在那儿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不对,便试着睁开眼睛。她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看是我,便一下惊醒,坐了起来。还没等我说话,她就大声的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
我站着看着她,道:“姐姐不必害怕,我来是想实现你家荷塘的预言:荷花开早,并非吉兆,恐怕会应在你们俩姐妹身上,是不是?”
她听着我的话,有些惊恐地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你要干什么?快来人啊。”
我笑了笑道:“这没什么。恬然姐姐不必喊了,我既然进来了,就是一切都部署好了。姐姐也不必惊恐,我自然会让姐姐在死前明白一切的。”
她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道:“姐姐不必着急,待妹妹慢慢地说与你听。我进入苏府只要是想通过你家进入宫廷,更确切地说,是通过你进入宫廷。可是你知道的,这是很难的。所以,就要在你们姐妹身上动手。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二人不和,如果你有事,我就能把罪责推在苏怡然身上。以她那样的性子,知道你已死本来就心生内疚,如果再被别人之争指正是杀害你的凶手,你说她会怎么样?她的性子那样刚烈,你说她会不会承受不住而……”
“你好狠,你好狠。苏家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你不要忘了,即使我们姐妹都死,你的地位也是进不了宫的。你是永远都进不了宫的,你这辈子休想。”她疯狂的喊着,已经瘫在床上。
“是吗?苏恬然,果然聪明啊。只是我想知道在你们家交不出任何人来的时候我挺身而出苏大人会不会感激我,他会不会一感动收我做义女甚至让我成为他的亲生女儿啊。你即将入宫,如果你的死被皇上知道,你们家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好过。只有我挺身,才能解决你家的危机,这也算是报答你们苏家了。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不,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你不会有机会的。”苏恬然摇着头,看着我,有些疯疯癫癫的说道。
我道:“姐姐信也好,不信也罢。事情就是这样,我让姐姐临死之前明白这些也算是对你施恩了,你可千万不可辜负我一片心啊。”
苏恬然听见我的话,直直的看着我,终于恢复了平静。她摊在床上,自己喃喃道:“可怜我一世聪明,如今竟败在你的手里,甚至整个苏家都败在你的手里,真是我们的宿命。荷花开早,并非吉兆,如今真是应验了。”说着,自己冷笑着。
我看着她,有些不忍。这样的一个聪明人就死在我的手上了。只是一瞬的心疼,我迅速恢复了冷酷,道:“姐姐也明白了,也想通了,我可要对不起姐姐了。”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道:“姐姐还要我动手吗?”
苏恬然慢慢地走下床来,伸手拿过那瓶子,看着道:“妹妹真是用心啊,连瓶子都是精致的,这药也是厉害的吧。”
我听着她的话,看一眼那个瓶子。是啊,那瓶子小巧玲珑又十分精致,可是那其中装的是要人命的东西啊。正像人一样,再华美得外表也敌不过肮脏的心灵,心若是恶毒的,即使再有什么都是虚假的了。我想着,猛的回神道:“姐姐放心,这药不会让你受罪的。”
苏恬然听着我的话,打开那瓶子的盖子,那瓶子上的红色的塞子像极了鲜红的血,这血的颜色是我曾经看过的。我看着她拿出一粒药,轻轻的托在手上看了半天,终于把药一昂头吞了下去。
我看着她将药吞下,心一下揪的生疼。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用最愤恨和无奈的目光的看着我,好像是想要把我吞噬一样。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慢慢倒下,像当初在宣元殿里我看着先皇在我面前倒下一样。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竟然变得如此恶毒。我的手中系着这么多人的性命,我一次一次的视人命如儿戏。人命关天,人世间最贵重的东西,在我这里竟然变得一文不值。那些死在我手中的冤魂有多么的恨我啊,像刚才苏恬然那噬人的目光。虽然她什么都不说,虽然她没有诅咒我,喊骂我,可是对于我来说,那目光的穿透力和杀伤力都是远远胜过前者的。
我回过头来,装成若无其事一般。我是不会害怕的,因为我是杀手,是从小就训练的杀手。我懂得任务,我懂得命令,我知道什么是必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