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淡紫色的轻纱套服再次的显出我曾经的清纯和如今的柔美,洁白的宫装套裙显出我婀娜的身姿,将青丝高高挽成竖髻,青丝之上点缀着片片金饰。我并没有刻意装饰,却很用心。只是想将最柔美的一面呈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永远记住我。
看着那片片金饰,我微微一皱眉,道:“这个不好,这一身的打扮,可不是富贵之象。把那个拿下来,再寻别的装饰添上。”棋黛答应着,就在首饰盒中寻着别的,只是翻来复去的找着,不知用什么好。我道:“真没个观察,这些有什么好。不如把那蓝水晶别上两颗,去远香亭摘几朵白梅别上,倒还有些可观之处。”棋黛一摆脑袋道:“这个真绝了,亏小姐能想到。”说着竟也不用描竹和品菱,竟自己跑着去折了。
我细细的打量着,寻找着不妥之处。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便渐渐的放了心。我尽力的预备着,寻找着最恰当的一面,因为这是非常重要的机会,我必定要抓住。只有接触他,才有余下的可能。我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姐,我回来了,你看看这两枝可还满意。”听到她说话,我登时惊了一跳。凝雪苑距离远香亭虽然不远,可是如今大雪漫地,路并不好走,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我突然想到原因,更加惊慌。匆忙回头,便遇见了棋黛欣喜的面庞。我看着她问:“你倒是很快?只是这地方是随便可以施展功夫的吗?一个不小心,被别人瞧去,还怎么成大事?如此大胆,自作主张,乱施展工夫,你真是样样都行啊。你是嫌我们的境遇很可观还是想回普济寺后山呆着去。”
我对她们向来温柔,不曾有严词厉色,像如今的生气训斥,更是从来没有之事。棋黛见我生气,便忙跪下了,道:“小姐,我是见大雪漫地,四周无人,才敢略施功夫的,并不是别的原因。我以后一定谨慎行事,再不敢了。小姐,千万别让我离开你啊。”说着,便抱住我的腿,泪流满面。我亦是于心不忍,训斥她也是一时情急,如今见她如此,便道:“起来吧,这样像什么样子,快收拾了,去宣元殿。”棋黛听我如此说,便忙道:“谢小姐,我再不敢了。”说着便起身,帮我将梅花插在髻上。
微蓝的水晶,配上洁白的梅花,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和精致之处,我甚是满意。如此,定能让他动心。我微微一笑,甚是倾城。
大红的羽缎披风划过皑皑白雪,留下一道痕迹。如此时刻,我仿佛是降落人间的仙子。虽然已是黄昏,天空透着微蓝,犹如我头上的蓝水晶,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发出微微的蓝光。不同于平日的萧索,旁边的树上一层一层的白雪,虽然寒气逼人,但是却给人一股柔和的感觉。依旧翠绿的松树上的一层白雪在风的吹动下,慢慢地滑落,有一缕一缕的雪沾在我的衣裳上。枯树枝上还有寒鸦“哇哇”的叫着。
我轻轻地走在漫地的白雪之上,步履轻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大红羽缎披风轻轻地划过雪地,底边沾上一层雪迹。
走了好长时间,才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雄伟,庄严,给人以严肃的感觉。抬头一看,一块红色镶金的大匾上闪着金黄的三个大字“宣元殿”。门口的张福来见我来了,忙迎上来,道:“姑娘来了,皇上今日想悄悄的见姑娘,就没让软轿过去,委屈姑娘了。”我忙道:“公公说哪里话呢,皇上召见,岂有嫌委屈之理。请公公代为通传吧。”张福来忙道:“是是是。”说着就进殿去了。一会儿出来后,满脸陪笑道:“姑娘里面请吧,皇上等着姑娘呢。”我点点头,轻移碎步,向殿内走去。
殿内两边是盘金仙鹤,翩翩欲飞,极其神似,殿正中是一尊六和如意销金鼎,鼎中的香料燃烧着,放出缕缕清香。一架牡丹国色天香玻璃架屏横在面前,四面是木雕香刻的隔扇。架屏之后,满处是黄缎纱绫,彰显出皇家贵气。我穿梭其中却不见皇上,正暗暗纳闷,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说道:“你来了。”我忙回身,却见皇上正在旁边的一个小桌旁边坐着。我忙见礼,道:“皇上。”他见我要跪下,便道:“你起身吧,这儿就我们两人,不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我有些惊讶,于是起身道:“谢皇上。”我轻轻地走向他,羽缎披风脱下,浅紫色的上衣和白裙仿佛有些飘渺的感觉。只见他在一张红木小桌前坐着,小桌的对面是一块雕花玻璃,透过雕花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素雅的雪景。他见我站着不动,招手道:“过来坐下,陪朕饮一杯。”我微微一笑,随即向前走去。
我坐在他对面,默默地望着他,低着头不敢望他。他见我如此,笑道:“今天可不像那天遇到的你啊。”我微微一愣,抬起头道:“时间不同,地点不同而已。只是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今日召我前来?”我等待着他的回话,他却一言不发。我慢慢抬头,只见他凝神看着我,一动不动,只是眼神里有着一种迷茫和伤感。这种感觉,我曾经在予洛的眼中见过。他盯着我,好像在透过我寻找曾经的回忆,又好像在透过我看着别人。我有些疑惑,便轻轻地叫道:“皇上。”他被我惊到,回过神拿起茶盏,慢慢地饮着香茗,突然道:“这盐梅你可喜欢?”我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惊讶之余,忙回道:“谢皇上,这盐梅酸中带甜,甜中有咸,令人回味无穷,我喜欢。”他看着我,将一枚盐梅夹在我的碟中。我慢慢夹起,放入口中,有一丝酸酸浸在我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