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五天,林许始终只能感知到空气中流动的灵气,但对于“玄”,林许却完全感知不到,不禁愁眉不展,甚至一度想要怀疑自己。
木师教训道:“傻小子,这旷世奇功任凭你资质如何逆天,想要在短短几天内便练成,无异于痴人说梦。毋须着急,静心感悟便是。”
林许坐在大水潭边静心感悟,日升月落,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一日,夕阳将落未落,东边却隐约出现了半轮月亮。林许怔怔的望着天边的奇景,忽而有所感悟。自己执着于感知“玄”,却忘了阴阳玄本是密不可分的一体,就像河里的河蚌,你都没找到河蚌,却想直接找到蚌珠,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带着领悟再去摸索,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林许感知着空气中散乱的灵气,渐渐的,感知中的世界变了,原本感知中呈现出不同颜色的各属性灵气全部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灰白两种相互纠缠线条。再细致感受,发现白色线条一明一暗,灰色线条细密如丝网,环绕着白色线条。
林许顿时就明白了,白色的明暗二线便代表阴阳,灰色线条便代表玄,二者相互纠缠却又清晰可分。林许极力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开始深入感悟。
感知中的这片世界看似只有灰白的杂乱线条,但却充斥着莫名的规律与和谐。林许并没有见过宇宙,但仿佛眼前便是宇宙。无数流动变化的线条仿佛蕴含着宇宙的至理。
随着林许感悟的深入,意识开始逐渐沉浸于黑白世界。似有若无之间仿佛有一缕灰色丝线钻入了他气海内,林许气海顿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灰色丝线在其气海内疯狂旋转,且逐渐分裂出更多的丝线。片刻后密密麻麻无数灰色丝线在气海内旋绕飞舞,最后逐渐收拢汇聚成一个球形……
此时木师忽然显形,双眼紧紧盯着林许,眼中异彩连连。别看他训斥林许时头头是道,其实能不能练成此功法,他也没十分的把握,毕竟他生前也没练过。早在上古,练成此功法的人就寥寥无几,因为光是入门一关便是天堑。古往今来,即使天资绝顶者,亦有无数人折于此。故此功法传说只有上天选中之人才能练成。
“看来此子注定不凡。”木师不禁想到。
随着气海玄界成形,林许体内气海便多了一个灰色透明的圆球,上有光华流转,细看是由无数灰色丝线纵横交织而成,而每根丝线都似有若无,犹如流水般转动,散发出神秘的光泽。林许原本气海内微薄的木属真气被尽数吸入玄界内,原本空无一物的玄界顿时如一个品尝到绝世佳酿的酒鬼,开始贪婪的吸收外界的本源灵气。
此时在外看着林许的木师,只感受到周围原本极稀薄的本源灵气向林许气海穴疯涌而来。林许急忙按照《玄照经》的行功路线,开始引导从气海穴狂涌而至的灵气。足足运行了九十六周天,凝聚出了一股玄照真元,玄界对本源灵气的吸收才渐渐减弱。心道这就是木师所说的,此功于修炼时能自行吸收外界灵气。
片刻后林许睁开眼睛,发现木师一霎也不霎的看着自己。林许报以微笑,说道:“木师,弟子成功了。”
木师欣然道:“这还只是入门,切不可自满,以后的路还长。”随即问道:“你现在两种真气是何状态?”
林许道:“原本玄界把我的木属真气给全部吸了进去,且无排斥,但是当刚刚练出的玄照真元进入玄界后,木属真气便自行回到了气海……而后我又尝试强行把木属真气再次逼入玄界,然而两种真气并未融合,而是各行其是。我感觉木属真气似乎有些‘畏惧’玄照真气,一进入玄界便躁动不安,如果我不加以控制就会自行回到气海。”
木师皱眉,这种情况他也没料到,也不知是好是坏。说道:“那你分别用两种真气打一遍拳脚。”
林许遂使两种真气打了一遍《飞叶掌》,两种真气调用皆丝毫无碍,中间甚至能穿插使出,可谓随心所欲。但明显玄照真气更胜一筹,以他破牢初境的实力,用玄照真气一掌打在两人合抱粗的树上能震的树叶簌簌而下,而木属真气至多让树干摇晃一下。
木师又道:“试试两种真气同时使出。”
林许依言,却发现无法同时调动位于玄界和气海的两种真气。林许遂尝试把木属真气运行至玄界,再由玄界调动。结果两种真气一出玄界顿时融合为一股,猛的涌向手臂,林许收势不住一掌打向树干。
“嘭!”的一声大响,木屑纷飞,林许手掌剧痛,再看树干,中掌处竟然破开了一个碗口大小,四五寸深的掌印。林许呆呆的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掌,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所为,一时竟然忘了疼痛。
木师微笑道:“不错,你现在破牢境真气还无法外放,即便如此,这一掌威力已经堪比‘从意随流’初境。横跨了一大境界,即使顶尖武技也少有能比。”木师看向林许肿胀了一圈的胳膊,又道:“但对身体和经脉负担也极大,换做普通人恐怕这条手臂便当场废了。”
林许深以为然,忍痛道:“这招恐怕最多连续使用两次。”
木师道:“也不用过于担心,你的身体还没到达巅峰,随着你的神魂恢复,境界的提升,你的肉身会变得更加强横,介时便可随心所欲……你这真气古今未有,可以为其取个名字。”
林许想了会,道:“弟子对武道知之甚浅,还是木师给其取个名吧。”
木师斟酌道:“你这招以玄照真气为本,混合五行木属真气,兼具二者之长……便叫做‘玄元木相真气’如何?”
“玄元木相真气。”林许点头道:“这名字再贴切不过。”
木师续道:“现在你两种真气皆能运用自如,看来算是成功了。且玄照真气在玄界内,木属真气在气海内,你便相当于拥有了两个气海,是福不是祸还不好说……但你的木属真气还太弱,须得加快提升。同时,你还得同修另外金、水、火、土四属性真气。将来说不定便能练成‘玄元五相真气’。”
林许惊讶道:“玄元五相真气?五属真气同修?韩桥师傅说,天相境前同时修炼两种五行真气,可被誉为天才,能在天相境之前修炼三种五行真气的人,就已经是不世出的奇才……”
木师打断道:“你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可用常理揣测,能不能修炼,试过后才知道。”
林许兴奋道:“那师傅可有其他五行功法秘籍?”
木师摇摇头,干脆道:“没有。”
林许笑容瞬间凝固。
修行无日月,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期间林许日练真气,夜修《梦魂决》,其玄照真气和木属真气皆成功突破至破牢中境,其速度已堪比天才,且这还是在他兼修两种真气的情况下。
这三个月间,林许逍遥自在,时而出谷打打猎,时而入湖捉捉鱼,虽身处荒郊野岭,竟是比在青凌山上快活了十倍。这一日他练功之余百无聊赖,便脱光衣服便跳入谷水潭捉鱼摸虾,忽然突发奇想:“此潭看似小,但水面下却极大,且深不见底,我这些时日捕鱼无数,却丝毫不见鱼虾减少,此潭底会不会连通着其他地方?”一念及此,好奇心顿起。他本来性格就开朗、活泼,但长年压抑的生活使他比同龄人更早熟。但自从被逐出师门,过了几个月无忧无虑的生活后,林许被压抑的本性又渐渐复苏。
只见其如一尾游鱼,往潭底扎去。林许突破至破牢中境后,气息变得更加悠长,且玄照真气本就纯厚绵延,这一屏息足能坚持一盏茶时间。此时正值夏末,越往下游,潭水就越冰凉。游了超过半盏茶时间还没见底,但湖中光线已极朦胧,抬头往上看,潭口便宛如一轮明月。正当林许打算回游,无意间一撇,昏暗中但见水中石壁上似乎有一团黑漆漆的事物。林许游近一瞧,原来是一个小小的洞穴,差不多半人来高,洞中漆黑如墨,望之令人生畏。林许看了一会,感觉胸腔憋闷,便马上回游。
等爬上岸时林许已气喘吁吁,心中想到:“那个洞穴不知通往何处,里面又是否住着什么水怪?”想到那个黝黑的洞穴,感觉既神秘又令人生畏。摇了摇头,自忖即使入洞,憋气也坚持不了那么久。林许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越是办不到,心里的好奇心就愈强,只得强自忍耐,寄希望于以后境界提升了再想办法入洞一探究竟。
接下来几日,修炼之余林许好几次潜入潭下洞口,但都因为憋气不久而放弃。林许只得愈发努力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好让自己憋气更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