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狼群虽有受伤但并无大碍,弟子们并没有伤其要害,只是划伤些皮毛而已,不过通过这次演习足以见得九狼阵的威力所在,公孙茂收了排沙掌,弟子们也纷纷放下兵器,各自吹出一曲训狼曲,曲调整齐划一,柔和中不失一种威严,狼们才从慌乱中醒悟过来,他们纷纷从阵法中走出来,带着伤痛站在空旷处,公孙茂右手一挥,吹出归狼曲,狼们便一个个向林中奔去。
如果鲜虞胆敢来犯,就让他尝尝我的九狼阵,公孙茂望着归去的狼群这样想道。三十年前,那时的公孙茂奉晋公之命讨伐鲜虞,双方激战之时,鲜虞放出了训练有素的狼群混入了战争之中,晋国的马匹兵士纷纷乱成一堆,公孙茂尝试了前所未有的败仗,本以为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没想到却是月狼救了他,那是一个月圆之夜,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一头白色的狼守在他身旁,他微微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此狼竟然浑身散发出一种洁白的光芒。
“是你救了我?”公孙茂有气无力地问道。
月狼摇摇尾巴,用头蹭蹭他的脖子,公孙茂刚要起身,被月狼一口叼起扔在了背上,月狼带着公孙茂来到了窿山,这里到处都是成堆的狼群,但公孙茂看得出来,月狼就是他们的首领,可是月圆之夜过后,月狼的身上便不再散发出那种独特的光芒,他与普通之狼也并无不同,公孙茂翻遍了所有的古籍,方才得知此狼的秘密所在,那就是要使月狼能够成为真正的狼王,就须在每隔三年的月圆之夜用婴孩之血祭奠一次,如此八次方可圆满,由此他才隐居于窿山,通过观察狼的行为,演习武功,招收徒弟,创立窿山派,而那些祭奠过月狼的孩子不仅成了他的嫡传弟子,也成就了他的九狼阵法,如今阵法已成,虽尚欠成熟,但至少在与鲜虞的狼群作战之时,已有八成把握。
公孙茂坐在月狼背上,大声喊道,“九狼阵的绝妙在于在看似缺口的地方诱惑敌人,一旦敌人进入包围圈,就群起而攻之,将其迅速消灭掉,如此循环往复,不仅能拖垮敌人,更能快速的磨灭其意志,瓦解其力量,这里的关键就是齐心合力,你们中间若有一人有二心,此阵法便不可用,明白吗?”
“明白!”把位弟子齐声喊道。
“我会在合适的时机选出两位弟子,作为各自组队的旗手,同一组队的人须听从旗手的安排,而所有人等须听从我的号令,不得有误!要记住我们要对抗的是鲜虞上百号训练有素的狼群,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公孙茂嘱咐道。
向原听到鲜虞这几个字眼时,心中狠狠地震了一下,他本是鲜虞人,因村里瘟疫蔓延,父母因此过世,自己无路可走,被公孙恪收养而来,又拜入窿山,本以为自己和鲜虞就此毫无瓜葛,没想到这一阵法竟是为了对抗鲜虞,他心中不禁犹疑起来,可转又一想,爹娘都不在了,自己和鲜虞也就再无瓜葛,在他看来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赵济和父亲约定的一年期限很快就到了,他辞别了师父和山上的师兄弟们,就匆匆回新城了,临行之前,公孙茂提着一把狼牙刀递到赵济手中,笑着说道,“回去继续练习,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要和你比试刀法,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弟子一定勤加练习,不会轻易输给师父的!”赵济笑着回道。
“那我呢,你更不能输给我了!”向原走过来拍了拍赵济的肩膀,“好歹我也是你的教导师兄啊!要是输给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别人还会说我没有好好教你呢!”
“师兄还是这么伶牙俐齿!”赵济指着向原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赵济不会那么轻易输给任何人的!”
正在这时,向原突然把赵济拽了过来,凑在他耳旁低声说道,“之前师兄我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师弟不要计较的好!”
“哪里?你看我赵济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再说那天的事我也有错,这事就过去了,休要再提!”赵济回道,虽然自己是为了给闻天报仇才加入的窿山派,但既然向师兄已改过自新,自己就没有必要再揪着不放了,毕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才是。
“那就好,我向原是真心和你交朋友的!”向原诚恳地说道,在他看来杀了闻天是他最大的败笔,好在赵济并没有计较,而对他来说也实在不想因为此事和赵济结仇,毕竟他是赵将军之子,是新城的少主!
赵济回到新城的当日,父亲在家中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城中百姓皆出来迎接,赵济看着欢呼的百姓们,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民心所向,这些年父亲与百姓同甘共苦,免除了所有的杂税,百姓们安居乐业,父亲在新城声望一日胜似一日。
回到家中,赵常武询问儿子学到些什么时,赵济有些得意地说道,“那可多了,如今的我不仅学会了训狼之术,还学会了狼牙刀法,更重要的是师父还和我们一起演习了九狼阵!”说到这里,赵济偷偷地瞥了父亲一眼,迟疑道,“不过——,师父说了我在窿山待的时间太短,今后还要多抽时间上山练习才是,特别是师父的九狼阵,更是要随叫随到了!”
“真是儿大中留了!”赵常武摇摇头叹道,不过听济儿说起这阵法,他倒是有些好奇,便问道,“这九狼阵可是排兵布阵之法?”
“对呀!这九狼阵可是厉害的很,是由师父和我们八个弟子组成,每个人又有自己的坐骑,爹你可知道这坐骑是什么吗?那可是狼!”赵济拍拍胸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这有什么?再厉害也别忘了我们的传家之宝是青云剑法,别到时候自己的剑法没学成,倒是学了些乱七八糟的!”赵常武有些不高兴地训斥道,不过他心里倒是不这么想,儿子能多些武功绝学,自然是好。
“爹爹何必如此小气?”赵济有些不高兴地驳斥道。
“你说什么?才走几天,就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了?”赵常武站起来训斥道,“我们和窿山之间到底隔着一层,你别忘了闻天是怎么死的?”
“闻天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我还刺了向师兄一剑,在窿山的这段日子里,他照顾我很多,这事就别再提了!”赵济辩解道,在他看来事情已经过去了,再一直纠结着对谁都没有好处,重要的是活下来的人能好好地活着,他相信闻天若在天有灵,也不会让自己一直活在仇恨之中的。
“嗯!希望是你爹我多虑了!”赵常武生气地说道,他看着儿子一脸的英气,便又说道,“既然九狼阵有这般厉害,为父倒是想见识一番,不如这样,下个月的初八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不如趁此加入比武的环节,届时邀请各方好友前来助兴,自然也少不了你那些窿山的师兄弟们,到时你们现场比试一番如何?”
“这个嘛!”赵济犹疑道,转又高兴地喊着,“那敢情好,我又可以和这些师兄弟见面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练好你的青云剑法吧!”赵常武又泼了冷水过来,“剑法练不好,其他的想都别想!不过你可别落了个最后,给我丢脸!”
“怎么?父亲信不过我?”赵济问道。
“比武中,我会邀请曲沃的各路将军前来,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你得多多学习才是,吸各家之长,融汇到自己的武功之中,才是最重要的,青云剑法固然厉害,但也有其短处,若能融合各家之长,才是真正的王者!”
“孩儿明白!”赵济低头回道,看来这次比武非同一般,虽不一定会夺得好的名次,但至少能让他见识一下各路将军的厉害,想到这里,赵济倒是期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