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茂把向原推进狼的地盘后,便朝着林中吹出一首召狼曲,不一会儿,成群的狼便纷纷向这里奔来,向原刚要吹训狼曲,公孙茂大吼一声,声音如轰雷贯耳,曲调中充满的诱惑,狼们纷纷变得狂躁起来,个个张开血盆大口朝向原袭来,向原明白这是诱浪曲,训狼重在曲调,曲调重在功力,功力深厚者方能最后取胜,向原知道若是在此时和师父比训狼,无异以卵击石,不如先躲一下为好,想到这里便赶紧飞身上树,他轻功了得,双足一下子就站在了树的最顶端,狼们不依不饶,个个扑腾着向树上跃去,有的则狠狠地撞击树干,向原站在树干上摇摇晃晃,差点就要掉下来了,他望着这群狼贪婪而又凶狠的目光,求饶道,“师父,是我错了,我不该把赵师弟置于险境!”
公孙茂这才收了曲子,转而成一首婉转又柔和的归狼曲,狼们渐渐地摇着尾巴转身离去,公孙茂看着向原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大声训道,“你若善待于人,别人也会善待你,记住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如若再犯,你将不再是我窿山弟子!”
向原飞身下树,低头回道,“弟子明白了!”,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还不赶紧给你师弟赔罪!”看向原走了过来,公孙茂命道。
向原吃惊地盯着师父,像是没听明白似的,要他向一个仅仅十六岁的小孩赔罪,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况且赵济还一再地戏弄过他,“师父,弟子不明白!”
公孙茂盯着向原,说道,“我窿山弟子虽习得训狼之术,以狼道为立命之本,虽有些凶狠却并不险恶,你口口声声在众人面前许下要善待赵济,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若如此不知悔改,师父也留不得你!”
向原没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师父会为了这么一个新来的弟子赶他走,他盯着师父,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他伤心地喊道,“师父,你果真如此狠心!”
“怎么?你做错了事还有理了?”公孙茂站起来,铁青着脸训道。
“弟子不敢!”向原难过地回道,接着便指着赵济大声喊道,“可他不过是个新来的弟子,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师父竟这般呵护他!”
“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就得让你这么去折磨他!”公孙茂指着向原大声骂道,“我窿山向来以理服人,平等待人,你这么做岂不是坏了我窿山的规矩!”
“哼!什么规矩!我看是师父偏心才是,赵济是新城将军之子,而我不过是个孤儿,我看师父这么做是怕得罪赵将军才是!”反正要被赶下山的,向原再也无所顾忌。
“放肆!”公孙茂一巴掌扇了过去,向原捂着脸眼中泛着泪花,“师父,你——”
“怎么,还不认错?”公孙茂大声喝道。
赵济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赶紧扶着树干站了起来,劝解道,“师父息怒,刚才向师兄替我敷过药的,而且他还主动跟我和好的!只是我强要面子,没有答应,他才扔下我不管的!”
“你不用替他说话!”公孙茂大声训道,他知道向原这孩子本来就野性难驯,如果不加管束,任他胡作非为,不仅毁了他,也败坏了窿山的名声,上次他杀死闻天一事就足以表明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没有深究而已,如今他一再犯错,窿山岂能容他?
向原本身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他看赵济此时竟然替自己说话,师父又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若是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恐怕是自己,不如借坡下驴,赶紧服个软的好,否则若师父真的把自己赶出窿山,那才是得不偿失呢,想到这里他稍微平复了下情绪便转身走到赵济面前,双拳合抱,施礼道,“赵师弟,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师弟不要计较的好!”
“哪里的话!”赵济笑了笑,赶紧扶住向原的手回道,“今日的事我也有错,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向师兄你说对吧?”
“赵师弟如此宽宏大量,向原惭愧了!”向原低声回道,他看了看赵济的脚,脸上现出关切的神色问道,“你的脚——”
“没事,歇两天就好了!”赵济挥挥手,满不在乎的样子。
公孙茂看两人跟个没事人似的,不觉松了口气,他指着面前的两个徒弟,一本正经地训道,“你们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我决不轻饶!”
“是!弟子知错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你们呀!”公孙茂甩了下袖子便向林中走去,每日的这个时候他都要和月狼待在一起,研究他的九狼阵。
两人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不禁相视一笑,向原弯身去扶赵济,说道,“之前的事就当是误会,从今往后我向原定不会再为难于你,如何?”
赵济看向原一脸认真的样子,说道,“既然向师兄诚心交好,我赵济哪有拒绝之理,往后我赵济也不会再因往事而记恨于你!”
“一言为定!”两人同声而出,双手合击!
往后的三个月时间,赵济跟着向原学会了训狼之术和狼牙刀法的基本要领,他可以通过各种曲调来指挥狼群,而赵济的那头黑狼现在也乖乖地听命于他,自上次事件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争执,反而关系密切了许多,赵济不再对向原杀死闻天一事而耿耿于怀,向原也尽职尽责,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之举,在这之后,赵济就正式拜于师父公孙茂名下。
在跟着师父的第一天,公孙茂便带着赵济来到狼窝,狼窝占去了窿山近一半的地盘,这里有几十头狼,个个训练有素,但通过这三个月的学习,赵济已学会了如何与狼相处,现在即便是把他推入狼窝之中,也不会如当初那般惊慌不堪。
“来!进去吧!”公孙茂把狼爷到递给赵济,打开狼门说道。
“师父!这——”赵济犹疑道,他抬头看了下公孙茂,鼓起勇气说道,“师父不教我一些更深层的刀法,却让我和这些狼群在一起,弟子实在有些不明白!”
“你若能斗得过这群狼,自然就会明白!”公孙茂说道,说着一把将赵济推进了狼窝之中,接着又把狼牙刀抛了起来,喊道,“接着!记住,不准躲在树上!”
赵济纵身一跃,接过狼牙刀,紧接着一首低沉的召狼曲从公孙茂口中发出,迅速传遍整个林中,曲声缓慢却充满力量,赵济把刀横在身前,慢慢地似有狼群向这里本来,听声音并不多,大约就五六头狼,在和向原的这段日子里,赵济已能通过狼的脚步声来辨别其数量和凶狠程度了,脚步声愈来愈近,赵济扭头一看,果然有六头狼朝这边奔来,狼们看见有人站在林中,一个个两眼冒光,吼叫着,撒开了腿争先恐后地朝这里奔来,似乎要将赵济生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