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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过分真实的梦境

一行人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几人索性在学校附近找了家饭馆吃完晚饭才回的寝室。

玉屏山虽然海拔不高,可去到寺里的山道最少也有一千级,一下午上山下山,对于杨根这种宅男而言,还是相当累的,回到寝室后,杨根做到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直接躺到了床上。

“根哥,就快打据点战了,你不上线么?”赵铭鸣见杨根没有下来开电脑的意思,一边玩游戏一边问道。

“不上了,我看会书就睡。”

“这才七点半不到,就睡觉,太早了吧。”钱海瞟了一下时间。

“今天有些累,早点休息也好。”

“那要不我开你电脑,帮你挂五十分?挺多威望呢。而且我们噼里啪啦的敲键盘,你睡得着么?”赵铭鸣又问。

403寝室的四人,都玩着同一款国产的武侠游戏。

“不用了,反正这周威望能刷满,你们玩就好,不用管我,我实在睡不着的话看书就行。”

“嗯,那行吧。”赵铭鸣也不勉强。

梁汉一直没开口,听杨根这么一说,默默地把桌上的青轴换成了薄膜键盘。

杨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只是迷糊中,感觉自己又醒了过来。

唔...这是...?

清醒后的杨根着实吓了一跳,自己竟然身处一间古香古色的客房里,对周围的一切,既感熟悉又觉陌生。

这里是?——杨根心中不由生出这个疑问。

‘映泉客栈’,脑子里突然蹦出的名词让杨根又是一惊。

如此过了几分钟,杨根总算是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自己现在似乎正处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里,只要自己有任何的疑问,意识就会及时补充上关于这一方面的各种信息。

元达二年、太州、映泉客栈...

‘没印象啊,历史上有这年号?太州又是哪?这是梦里么?’杨根在心里嘀咕。

杨根把目光放在了客房中间的方桌上,上面放着一件用黑布包起来的条状物,不用打开,杨根都知道,包着的是一把剑,一把名为‘摘星’的剑。

最为诡异的是,杨根竟然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叫杨思行,或者说自己在这里就叫杨思行。可他心里又清楚,他是杨根,一个大三的学生,一个实际上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这实在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妙状态,就像是杨根占据了一个叫做杨思行的人的躯壳,可是这具躯壳脑子里的意识又明确告诉他,他就是杨思行。

杨根顺手操起桌上的剑,没有解开黑布,只是隔空比划了几下,抖出了一个剑花,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凝滞感,如同本能一般。

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名词——清明梦。自己正在做一个清明梦,只有这样,这种奇怪的境遇才能解释得清。

‘真是个有意思的梦,手上黑布包着的东西,无论是分量还是质感都与现实都别无二致。”杨根心里想着。

杨根拿起剑,拉开了这间客房的房门,客房在二楼,杨根走右侧的楼梯到了客栈的大堂。

“哟,客官早,可是要出门?”

‘映泉客栈的小二,昨夜订房时见过。’脑海里没由来的冒出这么个念头,杨根点了点头,低声道“嗯,出去随便逛逛。”

时间尚早,客栈外街上的人还不多,杨根沿着外边的石板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从杨思行或者说自己的意识里,杨根知道‘他’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太州,所以此地诸多事物,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另外杨根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刚刚自己同小二对话时,喉咙里发出的,并不是现实里自己的声音。方才的声音明显要清脆一些,随后杨根便恍然,这其实是很正常的,因为‘自己’才十七,比现实中要小上整整三岁。

杨思行应该就是梦境中的自己,有着属于他的独特记忆,只是在这场诡异的清明梦中,自己也保留了现实中的意识。此刻两个意识似乎正在飞速融合着,而且这个过程中还没有发生任何排异或者阻碍,这种体验着实有些新奇。

穿行在街面的各色商铺间,杨根凭借着杨思行的记忆很快就弄清了自己来太州的目的,师傅临终前嘱咐自己来太州找一个人、问一句话、做一件事。自己的记忆其实很简单,打记事起就和师傅生活在青霞山,师傅教自己学文习武、打猎做饭,偶尔也会带自己去青霞山下的莲塘镇见见世面,镇上的百姓对师傅都挺尊敬,称他为先生。

如今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仙逝,只留下一封信和一把剑,想到这里,杨根不由朝心口摸了摸——信还在。印象中,师傅一直有伤在身,时不时的咳嗽,常常咳出血来,自己也试着问过几次,每次师傅都只是摇头,神色显得有些凄婉。

上月师傅终于感觉自己不行了,把他叫到跟前,嘱咐了一番,到底还是走了。杨思行同师傅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临最后,师傅还是师傅,不知名姓,师傅没说,自己竟也从未问起过,现在,也再没机会问了。

闻讯的莲塘镇百姓上山帮自己葬了师傅,随后自己便孤身来了太州——不守孝,也是师傅的遗命。

杨根并不心急,虽然杨思行似乎带着某种使命,可是现在这具躯体其实还是自己在操控。换句话说,同往常梦境被动式的感受不同,此刻自己才是梦境的主导者。虽然明白‘师傅’交待的事情应该是很重要的,但这毕竟只是一场梦而已,随时都可能醒过来。所以杨根认为,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身临其境的领略一番古代生活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杨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此刻,他就停在一家卖豆腐脑的小摊前。

一碗豆腐脑,三文钱。

杨根有钱,虽然本质上是杨思行的,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陶碗,刚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不由问道“老板,您这豆腐脑都不放糖的么,太淡了。”

老板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着杨根陪笑道“沙糖可是稀罕物,小店利薄,不曾备,还请您多担待。”

杨根意识流转,在杨思行的认知里似乎对这些也不太了解,不过从他仅有的几次吃甜食的记忆上看,应该确是如此。他于是不再多说,又默默尝了几口,口感比起现实中的原味豆腐脑略显粗糙,甚至带点酸涩,不过别有一番滋味。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杨根一天逛了太州府好几处名胜,直到傍晚回到客栈,仍意犹未尽,躺在床上时还在想,这梦不但够真,还够长,不过等自己醒来时,估计也忘得差不多了。

杨根醒来的时间跟平常差不多,看了一下手机,早上七点十五。

“根哥你可真能睡。”见杨根下了床,赵铭鸣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杨根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平常不都是这个点么?”

赵铭鸣三下五除二地漱了漱口,吐掉水“昨儿八点不到你就睡着了,原本想着今天你会早起,没想到还是这个点。”

“那不是太累了么”杨根笑了笑,接凉水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随口说道“睡得久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昨晚我就做了个特真实,特长的梦。”

话说到这里,杨根突然就停住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起了神。

“根哥?”

“根哥?你咋了?”

“嘿!”

“哦哦哦,没事,没事。”赵铭鸣喊了杨根好几下他才反应过来。

“大清早发什么愣,刚你说做了个啥梦来着?”赵铭鸣擦完脸,边挂毛巾边问。

杨根讪讪道“没啥,就梦见自己回古代去了。”

“切,我当梦啥了,我以前还梦过自己当皇帝呢。”赵铭鸣笑了笑,拍了一下杨根的肩膀“我去买早餐,你赶紧把钱海和梁汉喊起来,胡一刀的课可不敢迟到。”

杨根机械式的点了点头,实际上内心仍没能完全平复下来。

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他现在不但记得,而且各种细节都能回忆起来。梦里的一切,就像是昨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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