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菱子妩媚的一笑，伸出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摩挲一下那男子的脸，说：“你呀你，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吗？我骂你也是为了你好，换了别人，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子哈哈大笑。
天菱子长得极为俏丽，而这男子也堪称俊男，二人倒真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
那男子附在天菱子耳边说了几句话，天菱子一会儿柳眉紧锁，一会儿又眉开眼笑，一会儿面无表情。
天菱子和这男子的对话都是纯正的汉语，但是偶尔会有一些纯正的日语。听起来，显得更加神秘，阴沉。
55、天菱子说：“听起来，还不错。好，你继续拉拢那些人，随时准备。不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张天武搂着天菱子，打保票道：“放心吧，我的天菱子，你不说话，我绝不会动。”
“这样还差不多。”天菱子满意地笑了起来。
二人走过长长斜斜的地下长廊。
天菱子反复叮嘱：“记得以后再也不要在这里点灯了，我在外面都看到了奇怪的光线。倘若被陈先安排在附近的巡逻队发现，一切就完了。”
男子甜言蜜语表示一定听从，一定吸取教训，绝不拿天皇的荣誉当儿戏，更不敢拿天皇的利益当儿戏。
天菱子一挥手，男子又悄悄掀开那掩盖在杂草丛中的盖子。
天菱子敏捷地钻了出去。
这地方极其隐蔽，而且还要走过一条由山泉和雨水形成的天然小河，所以，倘若不是知情人，就算有猎狗也无法发现这里。
男子一直看着天菱子出去。
随即，男子用一根铁管把那盖子叉好，这样外面就无法打开了。
很快，天菱子纤细的身影便消失在山林外。
夜已深，张天武和铁谷林，陈先在地下指挥中心，他们都站在那张挂在墙上、绝密而重要的城防图前。
地下指挥中心距离市区大约一千米，避免闲杂人等轻易靠近，距离城池大概有一千米的距离，能够防止对方的炮弹袭击，同时又能够快速指挥作战。地下指挥中心正好处于整个城池弧形的正中央。
其与城池的结构大概便是如此形状：^^室内的灯闪烁了几下。这很正常，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电压本来就不稳定，忽高忽低，电灯就会不时闪动。
陈先忽然笑了起来。
张天武转脸，问：“笑什么？”
陈先说：“我忽然发现，其实这张地图就跟废纸一样。”
铁谷林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先，静听下文。
张天武问：“废纸？哈哈，我倒要听听，如何跟废纸一样。”
陈先把半边帘子掩上，那绝密而重要的地图就只剩一半露在外面，看上去有些怪，感觉像在偷情似的。
张天武把手中用来指点地图的细长指挥棒放在旁边桌子上。
陈先说：“二位首长，哈哈，我的问题很关键。你们认为我们跟解放军打巷战的可能性有多少？”
铁谷林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张天武则显得异常严肃。
陈先问：“二位，谈谈你们的看法，到底可能性有多大？”
张天武看着铁谷林。
铁谷林会意，点点头，先说：“我认为百分之百要打巷战。”
陈先眉毛一挑，道：“哦？是吗？该不会是口是心非吧。”
铁谷林笑而不语。
张天武说：“我认为打巷战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陈先大笑，道：“哈哈，二位，就不要跟我打哑谜了。从你们刚才的表情，我就知道，其实你们心里也都很清楚，打巷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张天武和铁谷林都看着陈先。
陈先继续道：“你们不肯说，我就来说吧。假如谈判的话，我们得看南京方面的谈判结果如何。我们没有任何决策权。假如全面开火的话，那么城破之日，便是战役彻底结束之时。巷战，也不过负隅顽抗。我相信在场的几位，都不会做无谓的牺牲。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所以我就毫不遮掩了，作为抗日英雄旅，我们不愿意内战。但是作为国民党第一劲旅，我们又不得不死守城池。所以，城破之日，便是一切结束之时。我们必须履行自己作为军人的职责，所以我们永远不能放弃城池。但是我们又必须履行自己作为英雄旅的职责，我们不能做千古罪人。”
张天武的手微微抬了一下。
陈先盯着。
张天武的手却仅仅是在桌子上轻轻磕击了几下。
陈先目光闪烁不定，说：“二位，是否这样想的。”
铁谷林微笑着说：“我不发表意见。中立。”
张天武也点头，道：“我也中立。仅能保证不送你去军法处。同时不把你今天的话告诉任何人。”
陈先哈哈大笑。
“唰”张天武把另外半边帘子也拉上了。
若是真的全面开火，解放军只要攻破城池，战役就结束了。张天武和特23旅全体将士，都可以放下武器。但是在此之前，没有人敢真正提及起义的事情。是的，现在特23旅就是这样一种处境。特23旅由二道防线构成，外围防线拥有固若金汤的城池，内线防务是杀伤力极强的巷战工事。这二道防线都十分坚固，足以阻击二个师的进攻。但是真正有意义的，只有外围防线。特23旅的处境又是矛盾的，不能全面开火，也不能全面和谈。因此才形成了这种二难的处境最终最好的姿态，也只有依靠外围城池了。这样，既能向南京交待，又避免成为人民的罪人。
56、虽然张天武还不了解陈先和铁谷林，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之间可以谈论任何敏感问题，这恰恰是因为他们之间互相高度戒备的体现。
张天武站起来，戴好帽子，问：“二位，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干吗？”
陈先打个哈欠，说：“没有了，困死了。”
张天武道：“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谈判。”
铁谷林点头。
张天武问：“铁处长，你是负责情报工作的，善于察言观色，并且判断很犀利。相信谈判的时候，你的作用很大。谈判就由你做我的副手。”
铁谷林立正，道：“是。”
张天武继续安排：“陈先，谈判你就不用去了，你的任务就是守住城池，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陈先也立正，道：“是。”
张天武点头，说：“好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陈先和铁谷林都说好的。
张天武看了看怀表，现在是夜晚十一点多。
他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公开一下自己的打算，这样能够更好的掩盖自己的真实企图，免得别人背地里说闲话，说：“好了，我还要去一趟许夫人家，白天发生了炮击事件，她可能受了惊吓。我还得想办法安排一下，不能再住在那里了。将来发生变故的话，许夫人也许会产生预想不到的作用。”
陈先和铁谷林相视一下。
“天晚了，本来不该这么晚去，不过明天谈判，时间又不允许，安排别人去，又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