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颜全身是血回来,坐下后甩了甩血迹,笑着打趣道“让李郎君捶腿舒服吧!手感怎么样?”
周昭斜了一眼这个同袍,不紧不慢回道“捏的手法比较好,腿痛感缓解多了,就是捶的手劲小,软棉棉像棉花糖”
说完眯上了眼睛,想到之前占浔阳侯女婿便宜那的一幕,心里慌慌怕将军知道,同时刺激甜蜜、新鲜感又欲罢不能。
段颜看到同僚脸上犯起红晕,贴耳朵道“身体手感更好,还有体香,不是倚云阁男妓那种故作的香,是身体原本就拥有”
说完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的眼神。
周昭闻言想了一会,正经说道“我没去过那种地方,以前一直在乡下练功”
段颜闻言大是差异,调侃道“下次我带你去倚云阁耍耍,放心了,不是过夜那种,是听听曲子,欣赏一下头牌曼妙身姿,上次李小郎君就是在倚云楼弹唱词曲,后来一时哄动浔阳城,等我和朋友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下落不明了,后来在赵府发现他的身影”
周昭闻言一动,对浔阳侯女婿的事情比较上心,说出了一句二人心里话“是不是被浔阳侯府给抓起来了?”
段颜一听吓了一跳,连忙示意小声点,随后缓缓点了点头,赞同这个看法,接着说道
“还听说李小郎君弹古筝手法很好听,倚云阁那架古筝李公子弹过的有人愿意出三千两购买”
周昭闻言抿起了嘴唇,她全部身家都没有五百两,别看自己是周家小姐,但只是不受重视的那一个,继承人论不到她,而且家里对武官不重视,开始走文官路子了。
毕竟武官地位低下,不像文官前途远大,高居亩堂也不是不可能,而武官被地方限制的死死,即使以浔阳侯这种身份,在朝堂上也是没有多少影响力。
“你娘亲怎么样了?”周昭转移话题道
“没碍事,用金疮药敷敷就好了”段颜笑着回道
周昭点点头,对于练武的人来说,身体只要不是断肢残臂,受点皮肉伤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同时很心酸,武官在太平盛世已经没用武之地了,封爵位可望而不可及。
大瑛朝差不多二百多年没封过爵了,而且三代过后要削爵,浔阳侯就是活生生例子,如果没有圣上垂青,爵位以后要降一级,一等将军身份也要变成二等将军。
擂台主持人高声喊道“第六轮比武栾玉对许年巍,分别来自五虎营、骁骑卫,实力二段巅峰”
说完赶紧让了开来,这是最后一局比武,龙虎相争局面,必定有一伤。
周围的土兵议论道“五虎营五虎,这次是栾统领出阵啊!”
有人附和道“不是栾头领出来还有谁?做为五虎营头头,栾统领实力最强”
栾玉披着轻甲,手握斜挎长刀柄,虎虎生风上了擂台,许年巍同样身披甲手握长刀,面色冷然上了擂台。
二人到了台上,等如洪钟鼓声一消失,间隙间拨刀向对手劈去,而划破空气长刀碰撞在一起,星芒四射。
李攀看到栾玉高冷样子,跟之前爱占他便宜的小女子姿态相比,莫名其妙觉得她接地气,也是一个寻常女人,有七情六欲。
胶着状态,栾玉蓄力一掌拍向对手胸口,许年巍不甘示弱同样回敬一直拳,二人打中瞬间,齐齐后腿了几步,嘴角溢血。
栾玉感觉胸口一阵气闷,这挨了一拳,像钉子戳中心窝一样,气血不贯通极为难受,连忙喘几下稳定一下气息。
许年巍一样不好受,胸口被拍中火辣辣烧灼痛,似乎是炭石般的手掌,不用揭开衣服看,她也知道留下了一个掌印。
二人冷冷看着对手,等气血顺畅了,很有默契再次动起了手,周围士兵见状紧张看着,刚才擂台二人才试了二招,似乎都受了不轻的伤。
李攀看到继续打起来,有点为栾玉担心,这擂台比武向来刀枪无眼,稍有不慎就要重伤,甚至命丧擂台,之前就有几个活生生的例子。
几十招过后,二人虎口震裂,血迹不停滴落在擂台上,但还是咬紧牙关,刀法丝毫没有变慢继续劈向对手。
周围士兵看到擂台二人你来我往,数次险死环生,甚至拳法掌法用上了,激烈快速相交程度让人目不暇接。
栾玉劈开掠过鼻间的一刀,侧势向对方脖子削了过去,许年巍见状迅速低头避让开来,贴上前双脚横扫向对手,栾玉不退反进,用腿格档着,手上的栾家刀法疾风暴雨劈向对手。
许年巍丝毫不慌乱挡开过来的刀,腿上不饶人加紧攻势,想在下盘打开局面。
李攀见二人越打越贴近,知道很快就见真章了,因为后面避可避,能施展的空间越来越少,剩下的只是看谁先败下阵来。
一分钟后,果然不出他所料,二人双腿相交搅着动弹不得,一字劈过去的刀也在压着,角力下时不时还往二人脖子倾斜下去,似乎随时都有枭首的命运。
周围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兴奋激动下,整齐划一给栾统领鼓劲,上万声音汇聚下,差点把擂台给掀了。
统领、都头们再也坐不住,纷纷起来目不转睛盯住擂台上二人,而对面大皇女一行人也是密切关注着,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扰了主子兴趣。
李攀看到二人在较劲,真为栾玉捏了一把汗,数次长刀差点把她肩膀劈了,后又反复推开,心惊下双手做喇叭状喊道
“栾统领加油,胜了给你弹一首词曲”
说完双手握拳状,给栾玉鼓劲。
周围人看到李攀旁若无人俏皮奇怪样子,相当惊讶,更是频频侧目。
这浔阳侯女婿难道不懂男女有别吗?更别提是赵家女婿这个身份了。
赵英廷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脸上闪过不愉,面色冷了下来。
赵大小姐见状连忙扯了扯李攀衣袖,这个未来小叔子公众场合有损侯府颜面,别人不知道情况下,还以为赵家没规矩,连个女婿都调教不好。
栾玉距离高台并不远,听到李小公子众目睽睽给出承诺,顿时心里一甜大受鼓舞,怒喝一声青丝四扬,爆发下生生把刀压了下去,将对手半边肩膀给劈掉。
许年巍受了重伤,连忙再避开掠过鼻间的一刀,同时嘴上喊认输,栾玉见状停下了动作,露出个灿烂笑容向李小郎君示意,也不顾此刻汗如雨下,青丝遮住了面容。
李攀让赵大小姐拉扯,这才注意到周围人古怪目光,而且浔阳侯那若有若无敝过来冷意,让他身体顿时一怔。
似乎他行为过分了,和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跟瑛朝的妇唱夫随礼仪大不一样,竟然众目睽睽下给别的女人鼓劲。
要是赵静知道了脸上肯定不好看,上次三小姐吃醋下就把桌子给掀了,这次更出格,以她醋坛子性格,肯定会大闹一通。
段颜虎虎生风回来,抱拳行礼道“不负将军厚望”
说话低头行礼间,不动声色在李小郎君那双束腰长腿上多看了几眼,感觉赵府一等侍男长翎窄袖汉服穿在他身上特别赏心悦目。
赵英廷目光在女婿和栾玉身上转了一圈,淡淡回道“赏一千两,五虎营统领一职我另安排人替一下,等你休息好了再接上”
栾玉听到前面一句一喜,一千两差不多是她一年俸禄了,当听到后面二句,神情一僵,还是应道
“谢将军赏赐”
说完恭恭敬敬递过去了五虎营所属虎符。
赵英廷眼皮都没抬,随手拿了过来,栾玉等将军拿走虎符,见没开口要赵府护卫长令牌,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随即和李小公子并排站在将军旁边。
擂台主持人统计完成绩,敲了一下挂着大铜锣,高声喊道“骁骑卫胜出,共获得三柄旗帜”
只是不等擂台主持人说完得分,从高台上飞下了一个冷艳美妇,将其踢下了擂台。
周围士兵见状就知道事情还没有完,这是赤裸裸挑衅,公然打将军的脸。
统领、都头们第一时间用手指着擂台上冷艳美妇,要不是顾忌从大皇女那边飞下的,说不定早骂了出来。
赵英廷眼睛闪过寒芒,对统领们压了压手,玩味看着大皇女那边,而擂台上的冷艳美妇,看都不看一眼。
冷艳美妇环顾了一下周围黑压压人群,转过头对高台上浔阳侯淡淡道“容州城容锦程向浔阳侯挑战”
说完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直指浔阳侯。
赵英廷闻言眯起了丹凤眼,抓过贴身佩剑人一点飞向了擂台,落下间衣服籁籁响,人在空中冷声道“顽疾而已,怕你不成”
赵大小姐发现擂台上的冷艳美妇是祖上仇人,见娘亲去应战,急得不行,这和容家世世代代纠缠的恩怨,没一次能善终,必定有一方要横尸当场。
容锦程见状软剑如蛇射向了空中对手,空气发出“哨哨”破空声,很是尖锐刺耳。
赵英廷脸上不动声色,手中佩剑却拨了出来,极窄的剑身在烈阳反射下如一泓刺眼团光,而剑鞘却踢了过去。
容锦程看到剑鞘射向自己,冷哼了一声,金蛇软剑将剑鞘一卷甩到了一边,同时手指在剑身一弹,发出翁鸣声变的抖直,刺向对手胸口。
赵英廷落到台上,秋水剑以经和金蛇剑纠缠上了,旁人根本看不清招式,只能隐约看到几个连成一线残影,和兵器碰撞特有声音。
虽然众人看不出战况如何激烈,但通过空中四扬血迹,显然二人没留一点情面。
李攀认为之前用二柄匕首的女人身手够快了,但在二人面前根本不够看,之前那人尚能看清身影,而这二人只能隐约看见几个点着、掠、刺、挥剑的动作,其他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甚至极致下双剑弯成惊人弧度,带动间像条线一样,在二人身影间似挥舞的彩带,灵活得很,根本不像是金属的剑,超出了他认知的泛围。
栾玉看到李小郎君懵了、可爱模样,不动声色握住了他手,解释道“一流高手体内有真气,和熟悉兵器配合能挥洒自如,念头闪过间剑已经刺出去了”
李攀闻言终于确定这是个低武世界了,虽然还没听说宗师和先天高手,但一流武将实力都准确划分出来了,后面经过时间沉淀总会诞生更高级武者。
“手包扎一下吧!”李攀感受到她手上的血黏呼呼,开口劝道
“不碍事,已经止住了”栾玉不在意说着
二人说话间,擂台上已经分出胜负,冷艳女人胸口被剑贯穿,赵英廷长剑一抽回,冷艳女人胸腔的血喷洒在空中,配合脸上无生机冷然面容,竟然十分凄凉。
高台上的大皇女看到伴随十多年的幕僚尸体软在擂台上,叹息一声,示意护卫给收尸。
鼓手见将军胜出,上百面大鼓同时敲了起来,洪钟一样的鼓声连成一线,回荡在整个军营,配合上万士兵呐喊,基本听不到别人说话声音了。
赵英廷挺直后背回到了高台,束着的青丝早已散开,身上让刺伤的血洞不计其数,整一个人就是血人了,显然已经是重伤中的重伤。
擂台主持人高声喊道“七场比武,一场平局,两边各胜三局,打成平手”
说完向四周抱了抱拳,潜意思不言而喻,能和骁骑卫打成对半开,显然是值得吹嘘的存在。
土兵们听到了欢呼声更大,和周围人讨论个不停,但也没有影响到高台上的人。
上善若冰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恢复从容大气,过来恭喜道“赵将军手下真是人才济济,令我等刮目相看,回头必定娘亲面前如实奏明”
特别是在后面那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赵英廷那能不知大皇女意思,这是软硬兼施,嘴长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还不是由她说了算,不过呢!自刚得知赵家仇人投靠大皇女后,立即熄了站队想法,随即不咸不淡回道
“不劳大皇女麻烦,想传军情自有八百里加急”
浔阳侯反威胁了一句,意思是你在浔阳城拉拢地方官员豪门大户、一举一动我都知道,要是弄到大家下不来台,我就禀明圣上。
上善若冰听到浔阳侯这么强硬,脸色一变,面容冷了下来,简单行了个礼,衣袖一甩离开了这边。
赵大小姐等大皇女离开后,担心喊道“娘亲”
赵英廷阻止女儿继续说下去,摆摆手示意没事,叮嘱道“五虎营你先接手起来,军中大小事务也管一下,我要休养一些时日”
赵大小姐闻言喜忧参半,似乎有提前放权的意思,但娘亲身体也肯定不容乐观,否则不会这么快安排她接管赵家军。
李攀看到浔阳侯说话间嘴角有鲜血溢出,心里惴惴不安,不知这根粗大腿是否牢固,见她心情阴郁,面容冰冷。
想给赵英廷找些乐子活跃一下气氛,但思虑一圈下来,发现他没一样拿的出手,想表演个小品逗乐吧!又太掉价,他除了面容比较好看,似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想讨好浔阳侯这根粗大腿都不行。
而且别以为古代人不会喜新厌旧,就算再好看的脸看多了,也会厌烦,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思虑再三,还是得拿出一首词来衬托气氛,再说大瑛朝读书人多,文风盛行,这好词一出来,如好酒一般值得品味。
而且还是关于浔阳城顶级权贵家的事情,到时这两个热点一出来,立刻就会成为文人圈子市丼间热议的话题。
到时他不光获得好名声,还在浔阳侯那里增加了砝码,不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李攀立即行动起来,节操暂时被他忘到一边,得紧紧抱住伯母这根粗大腿,他人跃下擂台,脑海中转一圈,想到了曾经听到过的一首大气磅礴的词。
坐高台上的统领、都头们都奇怪看着浔阳侯女婿,不知他上擂台干嘛!栾玉、段颜、周昭、赵大小姐更是为李攀捏了一把汗,要是早知他会上擂台,肯定将其拉住了。
赵英廷见状脸色沉了下来,本来心情不好的她,见女婿怎么不懂规矩,仗着偏宠就有恃无恐?那擂台此是寻常人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