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要不你就坐我旁边吧!我们闲下来讨论也方便一些,这样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的学习。”郭苒之略一思量,觉得私下讨论可以接受。
对于郭苒之的建议,郭先生却有些为难起来。
要知道郭苒之可是坐在学堂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有她没她对于整个学堂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
龚晨可就不一样了。他是自己眼中的明日之子,还指望他将来有一天能够挑战自己教学的极限。
先不说龚晨的学识摆在这里,足够力压所欲学生,最主要的,此刻龚晨的家人以及介绍人阳义村长都在走廊里看着,如果自己真的如此安排龚晨,他们该会怎么看自己。
所以郭先生对自己孙女的建议不敢苟同。
“苒之,龚晨座位如何安排还有待商榷,需要好好思量一下才行。现在大家继续温习功课,龚晨先和我去书房,待会我回来要对你们进行提问。”郭先生犹豫再三,眼下好像除了郭苒之一旁,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座位安排,于是决定出去和龚晨的家人商量一番。
“她是郭先生的孙女?今年几岁啦?”彩儿看着最后站起来提问的郭苒之不又得询问村长道。
“是呀!她是郭先生最小的孙女,从五六岁开始就一直都在郭先生的私塾读书。今年应该有十二岁了吧!”村长点了点头笑着回答,突然间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满脸坏笑着扭头看着彩儿道,“怎么?彩儿你也喜欢她吗?”
“知书达礼的女孩谁不喜欢呢!”被看穿心事的彩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也对,先前所有见过苒之的乡亲都很喜欢她,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好多人家准备再过两年就上门提亲呢。”村长的话语意有所指,一瞬间将彩儿说的有些脸红。
听到彩儿与村长的对话,龚泗也忍不住开始向郭苒之多看了几眼。
“郭先生!”站在学堂外的众人看到郭先生带着龚晨走出学堂,赶忙停止对话,施礼称呼。
“嗯!龚晨的表现极其优异,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所以我套对他进行突击训练,准备让他今年就参加府里的会试,争取一试必中。不过眼下有件事情需要和两位家长商量一下,请移步到书房。”郭先生笑着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算是先扬后抑先礼后兵。
龚家人听到郭先生说龚晨今年就可以参加院试,并且有很大的希望能够考中秀才,心中极其兴奋,立刻跟着他去往书房。
“叫你们过来是想商议一下龚晨的座位该如何安排。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学堂里面的情况,学生还是比较多的。虽然龚晨的学识确实有资格坐在前排,但是如果真这样安排,可能会让其他学生有怨言,我想你们可以理解我的难处。”
郭先生思前想后,还是觉得郭苒之旁边那个位置暂时最为适合,怕龚家人有怨言,立马笑着解释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我只是暂是将龚晨安排在最后一排,也就是我孙女旁边的位置。等过一段时间举行一下测验,到时候按成绩分座位,一切就可以水到渠成。你们认为如何?”
村长看龚泗,龚泗看彩儿,他们两人都没有言语。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彩儿的身上,等待她的回复。
“你是龚晨的母亲,你认为呢?”郭先生笑着出言询问彩儿。
“既然我们将晨儿送到您这边,自然相信先生做出的安排,这些事情您做主就是了,我们全听您的。”彩儿没有犹豫笑着回复。
“多谢理解。”郭先生心中很是高兴,没有其他事情便笑着送客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挽留你们了。你们放心,龚晨我一定会好好教的,我也期望他能够成为我的骄傲。”
于是双方道别,郭先生带着龚晨将龚家其余几人送出私塾。然后回到学堂安排落座,开始讲授新的东西。
“你好!”郭苒之看到龚晨坐到自己身边,很是高兴。她可没有耐心听自己的爷爷讲授圣人之言,等学堂内的一切回归正常教学氛围以后,压低声音询问龚晨,“你会捉鬼吗?”
“呃——不会。”龚晨有些脸黑。天道观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正派,除了经文以外,还会教授哲学医学武艺机关术等等技能,对于大众认知的歪门邪道却很少涉及。
“你怎么连这个也不会?我看好多人家家里有了邪事,都会请一些道士过来做法事。你真的是个道士?”郭苒之有些诧异地看着龚晨,并且开始质疑龚晨道士的身份。
“我可能是道观外家弟子的原因吧!道观确实没有教过我这些。”龚晨有些汗颜,怎么回到乡下,别人的眼中道士有了这样一种认知。
“怪不得道观不教你这个,估计是怕秘术外传吧!”郭苒之瞬间一副焕然大悟的表情,对着龚晨笑了笑道,“那你在道观都有学啥呀?”
“学如何扫地做饭,挑水砍柴,还有怎么打扫屋子干净!”龚晨想哭的心都有了:郭小姐呀,现在上课呢!我第一天郭来,就不能让我好好听讲吗?
“你都在道观都干这些?”郭苒之显然不太相信龚晨的话语,“如果你一直都在干这些,那你的学问哪里来的?”
“休闲之余,道观也教一些学问。”龚晨满脸苦笑,撇了一眼郭苒之,“因为我终究是要回到俗世的,所以道观教我们的东西比较繁杂,除了道家经典,还有儒家佛家的学说,甚至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你们那里可比我爷爷这里好多了。这儿天天都是之乎者也圣人之言,从小到大我都听好多遍了,一点新奇的东西都没有。对了,你在哪个道观当外家弟子的呀?”郭苒之竟然有些羡慕龚晨口中的道观生活。
“卦山天道观!不知道你听过没有?”龚晨的耳边一直嗡嗡嗡嗡地响,扰得他丝毫都听不进去郭先生到底在讲什么,索性便和郭苒之里聊了起来,“除了刚刚我说的那些,天道观还教如何杀人越货,剥皮抽筋。”
“卦山天道观谁没有听说过,那可是和皇家沾亲带故的圣地,从小我就听过关于那里的好多故事。”郭苒之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更加来了兴致,“那你杀过人吗?杀人的时候会不会紧张?”
“我——”龚晨确实无语了,身旁这个一看就是出生书香世家且知书达礼的郭家小姐,内心里怎么喜欢这么暴力的东西?
“我才多大呀?就算有任务也根本不可能带上我呀!我一个外家弟子啥都不会,一出发就是他们的累赘。”
“我看你口才很好,你完全可以去谈判呀!有些时候不一定非得指对方于死地吧。”郭苒之看到龚晨爱说的优点,笑着说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定可以的。”
“我?口才好?那是你有所不知道,等我真的遇到歹人,会紧张地一点话都不会说。更何况就算谈判,对方也不可能相信我这个毛头小子呀!给大佬们当个随从还差不多。”龚晨看着郭苒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着实有些头疼。
“那倒也是,一般谈判的都是老头,大人都不多见。那你在卦山天道观的时候见过传说中的皇亲国戚吗?他们出行的排场是什么样子的?”郭苒之对于龚晨的能力没有什么可追问的,于是话锋一转问起了关于皇家的事情。
“当然见过!感觉他们和我们普通人差不了多少,除了穿的好一点,随从多一点,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的。不过他们出门时时刻刻得防着别人暗杀,还不如我们普通人自在。”
“那见过最高的人是谁?”郭苒之好奇心更甚。
“当朝公主,她好像还是帝王的独女。除此之外还有帝王的侄子,将来的帝王。”龚晨笑着说道。
“公主?公主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就是那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样貌,她性格也应该特别的温柔吧,让别人很容易就能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龚苒之也不例外。
“不不不不不,和你想得完全不一样。”龚晨心里想着你说的这不是吕欣怡吗?但并没有说出关于吕家的事情,“公主今年才十一岁,长得还行。不过性格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你是没见过她的样子,拿着皮鞭在天道观撒野,那真是谁都拿她没有办法。被她打倒在石榴裙下倒是有可能。”
“不会吧!她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皇家的身份?”郭苒之有些不太相信龚晨的描述,“好歹她是公主,代表着皇家尊严。”
“什么皇家尊严,她本来就是个野孩子出生,他爹是前朝的军门,夺了前朝的皇位这才多少年——”龚晨还未说完,就被郭苒之给打断话语。
“这话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要是传出去被官府知道,他们会把你抓起来的。”
“郭小姐你放心吧!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已经被抓过了,还差点就被当成上次民变的领导者。”龚晨也聊得起了劲儿,干脆将脑袋看向郭苒之,开始认真聊起了天。
“什么?那可是造反的大罪呀!”郭苒之看着龚晨有些后怕道。
“确实,不过县太爷觉得十三岁的匪首,说出去恐怕没人相信,甚至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龚晨笑着说道,“不过还是准备把我当小偷给抓了,准备报我大年初一那天的救人之仇。”
“那他也太坏了吧!那件事情本来就是他儿子的不对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呀!”郭苒愤愤之余表示好奇。
“这个——”龚晨刚想描述,却被正在讲课的郭先生给打断了话语。
“最后排注意一下课堂纪律,要是屡教不改,我可就要打手了!”郭先生说着将戒尺拿到手中。
当时虽然将龚晨与郭苒之的交谈给止住了,不过没多久他们两个就又热火朝天聊了起来。
郭先生很是无奈,决定放学之后把他们两个留下来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