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我去看着师讧。”师琼觉得没什么要讲的了,准备去看着他师兄,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师讧了。
他们俩可以说是相伴长大的,师琼到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对师讧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或者不光爱恨,还有那些年相知相伴的微妙情谊。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还是很想师讧,也想见他。
“行了,你走吧,我先消化消化。还有点事晚些时候再告诉你。”顾云裳挥了挥手,示意师琼赶快走。
晚间的时候师琼避着珊瑚来了一次,顾云裳和他说了说上个场景发生的事,还夹杂着和玉翩翩一起得出的结论。
师琼点头说知道了。
其实他有一点猜测,毕竟他上一次也没找到顾云裳或玉翩翩,这样一来,那个场景就只有他一个了。
师琼上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陆家兄长的身上,那时陆家的境地已经因为买马一事及《将军戏马》这部戏目而岌岌可危。
“景辞,可怪我?”陆将军像是老了许多,鬓角增添白发,一向挺直的脊背也有些佝偻。
陆景辞带着笑,似乎对眼前的困境并不在意,“不会的父亲,我因为父亲半生戎马而过了这么久的富裕生活,又怎么能怪父亲连累呢,这都是命,若是要怪,也是圣上不慈,容不下我们。”
陆庭深老泪纵横,哆嗦着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触及陆景辞的目光就放弃了。
他拿袖子胡乱地蹭了蹭眼泪,“京城召我入京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为父不日便要出发,此一去,怕是凶多吉少,景辞,趁着还有时间你带着妻儿快逃吧,逃去哪里都好。”
陆庭深希翼地看着陆景辞,希望他立马应下。
陆景辞避开他的目光,“父亲,我不能走,我一走便是畏罪潜逃,那泼在你身上的污水绝不可能洗清,我会守着陆家的,陛下昏聩,但被你守护的百姓怎么能不相信你。”
“我会找时间遣散家仆,也会送走清儿他们母子,但是儿子绝不走。”
陆庭深劝不动他,可若是不走,必然难逃一死,“我儿,我儿……”
陆庭深沉默半响,“为父知道了。”
几日后陆庭深离府,陆景辞站在门口看着父亲的马车走远,他心里知道,这一面估计就是他们父子二人的最后一面。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送妻儿远走,他余下的准备都已经办好,本是想送走父亲里立马送二人出城的,可长安来接父亲的兵马只走了一部分,还有些围在了城主府外围,美名其曰“保护”。
父亲的兵马都在城外,且兵符被缴,长安那边还派了诸多将领随着一同来了,接管了父亲的军队,以至于他现在寸步难行。
陆景辞睚眦欲裂,这样一来,他想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送走妻儿怕是不能了。
还没等陆景辞想出其他方法,当天夜里那些留守的士兵就闯进府中,说是有贼人入内,他们担心府中人安危。
陆景辞知道他们来者不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父亲刚走,处罚都未下他们就如此作为。
家仆被驱赶砍杀,他们为其盖上贼子的名头就不管不顾。
陆景辞最后只在混乱中让人将陆时清送出了府,有因为时间上实在仓促,送陆时清出去的人根本不是他本来安排好的人,出了府清儿会如何他也无法估测。
而他自己,就和妻子一起在当晚死在了贼人手里。
师琼没想到他在幻境里还能体验一把死亡的感觉,当时那把刀子插进身体里的时候真特么疼啊。
“陆家人是被直接灭口了吗?真惨。”顾云裳唏嘘不已,传出来的说法都是被抄家斩首,最后的结果都是死了,可那时间可差的不是一点点,皇帝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这事陆静姝知道吗?”
这件事做的并不隐蔽,而然却一点消息都没留下来,后世的人不知道,被困在浔阳萧家的陆静姝当时应该也不知道。
但是顾云裳有一点不明白,这样大的动静,三青城里总该是有人知道的,然而陆家被灭却没有一个开口的。
师琼点头,“她知道。”
师琼记忆里看过有关的消息,珊瑚拿去给师讧的也有这些,“这件事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从一个参与过此事的小士兵口中得知。就因为知道里这件事,她才将对此事三缄其口的整个三青城恨上。”
曾说过,八年前的祸事里,最严重的地方就是三青城,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留下活口,都葬身于此,想来是特意的。就是不知道是陆静姝的主意还是师讧的。
这些幻境看到今天,顾云裳突然就想起引他们来此的幕后人,如果这些幻境不存在虚假,那么根据现有的消息来看,那人八成就是陆静姝了。
长居佛堂的老夫人,顾云裳真的很难想象那样的人和这些事情有关系。
只是,她将他们引来在幻境里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呢?希望他们能体谅她让她继续报仇?
想想也不可能啊,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再杀人也只是枉造杀孽。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顾云裳问到。
师琼对这个问题有些头绪,但是暂时还有麻烦,“你之前和我说三青城地底下有龙脉,这段时间幻境开启,能量需求更大,我能探查到地下的灵力有波动,但是我们现在还是在幻境里面,没有办法摆脱,只有等别人让我们看的东西看完了,出了幻境才能做其他的。”
总而言之就是幻境是没办法跑掉的,这场幻境是从别人的记忆里抽出来做成的场景重现,对入了幻境的人并无杀机,正是因为如此才不好破。
“我会借机探查龙脉中心的位置的,等这个幻境了了我应该就能找到方法出三青城的。”
顾云裳安了心,行吧,看戏就看戏,反正也急不来。
他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到了第二日师讧又来辞行,顾云裳有师琼的预警倒也不是太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