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半月终于将中科院人员整合完毕。
由于中科院的匠人都是从工部抽调,现在工部只剩下基本的框架了‘
工部尚书表示工部被抽空。
在中科院第一次集会上,刚到这里的匠人中传出不少蜚语。
庆国自古以来官员构成便是六部制,现在多出一个独立于六部之外的官僚机构。
虽说是新皇一力促成,但是刚刚被抽调入中科院的他们心里还是没底。
“你说咱们的大人是谁?”
“我听说是那个前段时间吟诵百首名作的陆生,陆师大人。”
“居然是是那个文学造诣超越北齐庄墨韩的大家。”
“听说他才六岁。”
“他怕不是天上的谪仙吧!”
“一介文人竟然掺和工家事宜。”
......
“收声!安静!陆大人来了。”
一道苍劲的声音压下广场上一群劲装虬髯汉子的议论声。
陆生背着双手走上台子。
“真的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新皇这是要做什么。”
虽然陆生早有声明在外,可他们亲眼见到一个半大孩子登台,还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小人儿能够领导一个部门。
“今天我本是不愿意抛头露面,因为我怕麻烦。”
“可我今天来了,就讲几句吧!”
“今天是中科院成立的的日子,将在我的带领下引领庆国走向昌盛。”
“今日你们以中科院为荣,明日中科院以你们为荣。”
.......
真的就讲了几句。
陆生的声音不大,却在他的内力加成下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人听清楚。
这样的声音显得气息很弱,是标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声音。
一顿鸡血文打下来,这些匠人没有一丝感觉。
因为陆生的声调平和,几句话照着稿子读的没有一点感情。
相反还引起了几位铸造大师的反感。
一个文人,哪里会些铁器机关。
新皇成立中科院,只是想要要架空工部吧!
那些大师手下的弟子可没那么沉不住气。
感觉陆生敷衍了事,不尊重他们,受到侮辱。
长期被士农工商阶级压制的他们,心中多有些郁闷。
几个年轻壮汉相互间发了几句牢骚。
很快声音就起来了。
“什么!这中科院院长竟是这样。”
“中科院成立第一天,院长居然这样干。”
“他肯定是看不起我们。”
言辞很快就激烈起来。
“这小鸡崽子一般的弱者,还能做院长。”
“这中科院不呆也罢!”
“这中科院有我没他。”
陆生站在台上一动不动。
好郁闷呀!
我做了什么?
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
众多议论的杂声最终汇聚成了股不小的声音。
“文人滚出中科院!”
“滚出中科院!”
一群壮汉瓮声瓮气的喊到。
他们足足喊了一刻钟,陆生站在台上没有任何动作,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大家安静!让我们听听院长大人怎么说。”
“院长一定会处理好你们事情的。”
一个两笔斑白的老头双手下压,示意他们停下来。
陆生一瞬间就知道这老头叫鲁搬,庆国最杰出的匠师。
他锻造出的兵器,千金难求。
在庆国,武者以得到他亲手锻造的兵器为荣,不少皇亲贵族家都收藏有他的作品。
更有甚者,不远万里奔赴庆国请求打造兵器。
还有坊间传闻说北齐九品高手程巨树出使庆国,硬是在他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也没求得鲁搬出手。
就因为他手艺精湛,从不给敌国打造器具。
庆国匠人尊称他为:鲁大师!
他的生平记载堪比传奇,新皇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劝说的动他加入中科院。
曹公公送来中科院人员生平档案时,一再叮嘱,要善待鲁大师。
可台上陆生紧紧几句话就惹恼了所有人。
更甚者叫嚣让他滚出中科院。
陆生坐上院长的位置是新皇的意思。
给台下这群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违抗皇命。
要说不是鲁搬给他们撑腰,谁信啊!
......
周围安静下来,下面几百双大眼瞪着陆生。
“那个黄衣服的站出来.”
“没错!就是你!”
陆生指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刚刚你是第一个叫嚣让我滚出中科院的人。”
“说说为什么呀?”
那人仰视着台上面无表情的陆生,心里有点小慌。
他随后又想到自己有鲁大师撑腰,怕什么!
“你一介文人,还没有功名在身,居然敢插手工部事宜。”
“更别说我等都是做你爹的年纪,你居然敢用那等口气说话。”
“仗着自己文学有些造诣,这般轻狂。”
“是看不起我吗?”
他努力酝酿情绪,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这次居然输在年纪上,被人家这样欺负。
陆生差点喊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可三十年之后,陆生三十多岁,他们最少都得五十岁了。
追不上的岁月,和他们比不了的年纪。
多活几年,熬死他们。
“二狗!你怎能这样和院长大人说话呢!”
鲁大师嘴上斥责这名叫二狗的人,可嘴角却是上扬的。
“这位二狗说我不尊重他,我得说声抱歉。”
“我不是不尊重他,我只是不尊重在座的各位。”
“你们都是垃圾。”
陆生虽然将事情看的通透,到了场面,心中还是燃起了怒火。
庆国数以万计的匠人,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万里挑一的。
匠人中的佼佼者,心中不免有些傲气。
若是不能一次将这些人心制服,以后有的麻烦。
这需要下一些猛药,激怒他们,陆生要从它们最擅长的地方击败他们。
本来捧着胡须,眯着眼睛的鲁大师听了这话。
头一扭
“嗯~”
瞪大眼,不可思议,他敢这么说。
这小儿不会吃错药了吧。
“你竟然如此欺辱我们。”
“此子其心可诛。”
..3...
摩拳擦掌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手。
“陆生我尊重你喊你一声‘院长大人’,可你也不能仗着新皇的宠爱欺辱我等。”
鲁大师走上台吹鼻子瞪眼,大声说道。
“我说的有什么错吗?”
“你看看这庆国匠师可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吗?”
“工之大者为国为民。”
“你们言语间鄙视士子,可你们有什么资格那么做?”
“士农工商,四大阶级,犹如天堑之别。”
“你们从没有想过让匠师成为万人敬仰的职业吗?”
鲁大师努力了一辈子,从最初只为了讨口吃的到最后站在这里,他花了七十年才想明白的道理。
“工之大者为国为民,说得好!”鲁大师语气缓和了些。
“我只是不愿意一个锤子都没摸过的人做了院长,并不是有意为难的你的。”
“没想到你年纪虽小,倒是明白事理,想来那些坊间传闻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鲁大师回身看了眼自己喧闹的徒子徒孙。
“这些终究不能服众。”
陆生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了。
“服众?这里大半都是你的徒弟吧!”
“有什么话直接同我说了就是,何必煽风点火呢。”
鲁大师仍然在装糊涂,陆生白了他一眼。
人越老越精,说话一点风都不透。不留把柄,以大势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