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苦骂骂咧咧交了保护费,时天寒一脸得意。
忽然两个老者跳了出来,正是紫云二老,只听秦无眠道:“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不知尊老爱幼的小混蛋,人见人厌的小王八,白吃这么多年干饭的小混账。”
秦无眠一脸得意,这些骂人的话,可是他冥思苦想好几天,才想出来的,骂不过师父,他就骂徒弟,非出这口恶气不可。
哪知时天寒上下瞧他一眼,来了一句:“长的是人模人样,做的事猪狗不如。”
孙无忧连忙抱住师兄,道:“师兄,师兄,别冲动,别冲动。”
秦无眠冲着时天寒的背影哭嚷道:“你放开我,我一定要骂死他,啊啊啊啊啊,太欺负人啦!”
这时,大苦追上时天寒说了一句话,时天寒讶然道:“铜门?”
建筑已破损,勉强可以进入,铜门镶嵌在一睹墙上,锈迹斑驳,贴有封条。
这件事本是一名修者发现,现在已传了开,因此这里挤满了人,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蛤蟆道:“这门有些熟悉呀,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大苦摸着下巴,道:“我感觉也是,不过这后面究竟是什么呢?”
时天寒浑不在意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揭开封条,打开铜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乌蓝的天、皎洁的月、满目及腰的荒草和大片废墟建筑。
离此地不算太远的地方,一片倾塌的宫殿中,月华自上方硕大的孔洞流泄,斜斜笼罩一具铜棺。
铜棺整体成梯形,大头前头刻一个“福”字,小头后头刻一个“寿”字,棺上则刻满花纹。
便在封条揭开的刹那,棺盖移开,露出一道缝隙,一只骨手伸出,大片灰雾汹涌,凝成一只只蝙蝠,尖叫着自建筑上方的孔洞窜出。
铜棺中传出嘶哑的低吼:“给我血!”
砰!
铜棺合上。
时天寒进了铜门,大苦、大乐、蛤蟆、紫云二老,还有大批修者也跟着入内,放眼望去,满目萧索的废墟及荒草,十分荒凉。然而谁也没有注意,穹苍皎洁的月上,出现几只蝙蝠,仿佛几粒黑点。
大苦抱着蛤蟆,把一颗干瘪的脑袋踢掉,蛤蟆骂道:“谁这么缺德,脑袋随便乱扔!”
没人理他。
谁也未曾想到,众人走远之后,一只干尸破土而出,捡起地上的脑袋,接到脖子上,扭了扭头,露出两颗獠牙。
一行人在荒草及废墟间探索,渐渐接近了那放置铜棺的宫殿。
可以想像它往日的辉煌,琉璃黛瓦铺就的屋顶,红色的盘龙巨柱,雕工细腻的汉白玉围栏,还有殿外陈设的华表、日晷、石狮、铜鹤等物。但现在它沉浸在幽冷的月光中,破落倾颓,遍布蛛网,更长满杂草及枯藤。
周围只有这片建筑勉强住人,时天寒跟大苦商量在这过夜,也有不少修者担心大殿塌掉,便在殿外生火饮酒。
大殿内霉气弥漫,上方有片硕大孔洞,可见乌蓝的天及皎洁月光。醒目处摆放一具铜棺,整体成梯形,大头前头刻一个“福”字,小头后头刻一个“寿”字,棺上则刻满花纹。而在棺前地上,插着一把剑,直没至柄。
时天寒好奇心强,走近铜棺,道:“这里面有什么?”
蛤蟆没好气道:“棺材里还能有什么?难道还有喝人血的怪物?”
秦无眠幽幽道:“你小子打开看看不久知道了,小心里面东西吓破你的胆子。”
时天寒哈哈笑道:“不瞒你说,人见人赞的时大胆就是我了,这里面就是有僵尸,我也要把他打趴下。”说罢推开棺盖。
时天寒探头一瞧,忽然“啊”一声,跌进铜棺,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扯了进去。
大苦等人脸色大变,欺近铜棺,要将他救出,谁想一瞧之下,气炸了肺。
时天寒好整以暇地躺在棺中,嘿嘿笑着,冲众人挥着小手。
大苦和尚气歪了鼻子,呸的一声,转身走了。
时天寒跳出铜棺,笑道:“我还以为有僵尸呢,谁想是个空棺材,真是害我白开心一场。”
众人懒得理他,各找地方,生火睡觉去了。
及至夜深,万籁俱寂,乌蓝的天上,清冷皎洁的月,悄然换了颜色,一点点变得血红。放眼望去,大地是如此诡异,坍塌倾颓的建筑,齐腰枯黄的野草,赤色遍野的月光。夜风吹过,吹过了簌簌的野草,吹过呜呜作响的建筑,更吹过了振翅齐飞的蝙蝠。
它们有深褐的表皮,锋利的爪子,眸子似血,薄膜似的翅膀映着月光,可见脉络。
一个起夜的修者,走到无人的地方,刚解开腰带,月光便被遮住。
然后,他抬起头,看到了遮蔽月空的蝙蝠。
“啊――”一声凄厉惨叫响起。
时天寒猛然惊醒,下意识看了看铜棺,许是眼花,铜棺如蒙上淡淡的雾,染了一层血。
时天寒心头一沉,快步走出倾颓的大殿,目光一扫,修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火堆已熄,熟睡正酣,夜色里十分寂寥,似乎刚才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时天寒皱了皱眉,几疑是自己错觉,顺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一个修者摆了摆手,然后睡去了。
时天寒浑没放在心上,转身回去,忽然僵住,脖子生锈般“咔咔咔”再转回来。天地忽变,皎月无光,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颗嗜血的眸子。
那些酣睡的修者一个接一个站起,眸露血光,肌肤干瘪,呈浅灰色,獠牙长出,涎水滴落,贪婪地望向这边。而在修者上空,是大片振翅的蝙蝠,偶尔漏下细碎的血光。
时天寒自诩胆大,打个寒颤,脱口道:“干尸啊!”
一个干尸扑来,刚刚接近,便被时天寒一巴掌扇掉脑袋。
那干尸跟时天寒同时愣住,然后小心退了一步,捡起脑袋,装了上去。
其余干尸却没有给时天寒反应的时间,嘶吼声中,纷纷扑来。
时天寒回过神来,厉喝一声,发丝拂动,白气破体,寒冰刹那覆盖前方。
那些扑来的干尸纷纷凝住,变成冰雕,口露獠牙,表情凶狠,姿态各一。
然而未等时天寒松上一口气,蝠群四散,高天赤红的月,一阵波动,红光撒落,那些冰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