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人影后,林何水并没有立刻跳下去,对方在听到自己和管家的脚步声后便停止了动作,耳力及佳,想必也是习武之人,现在必定也发现了自己。
“你,便是林何水么?”一阵粗犷的男声从树影下传来,但仔细一听,便不难发现这声音多半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嗯。”林何水也并不诧异对方会认出自己,想必自己救上官婉儿的事情已经在上官家传遍了。
听到回答后,那道身影便从树影下走了出来,借着月光一看,竟是一个裹着黑面罩,着一袭黑衣的身高七尺左右的一名男子,腰腹间有些许不正常的突起,估计是随身携带着的一件兵器。
走出来后,这名男子用带有几分藐视的眼神看着林何水,不屑地开口说道:“你现在来上官家,是不是以为你运气好救了上官婉儿一命就可以攀上上官家,然后就可以咸鱼翻身了?”说了一半,那男子停了停,仿佛在等林何水的回应。
而站在假山上听完这一袭话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的林何水此时脸色已经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了,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谣言可畏了。自己和上官婉儿还没认识几天,外面谣言竟已经传到了这种地步,要是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鬼才信呢。
那男子见林何水没反应,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我可告诉你,上官婉儿只能是我的!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趁早滚出上官家为好!”
一阵自认为慷慨激昂的发言后,那名男子以为林何水会立刻反驳或者直接动手,但没想到林何水站在假山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表态的意思。
藐视我吗?男子冷笑一声,这倒是最好的选择,看来这林何水也是个聪明人,那么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拥有得到上官婉儿的权利吧。随后他向后退了一步,直接从花园后面的围墙上跳了出去,然后沿着早已准备好的路线撤走。
而站在假山上的林何水并没有去追,一来自己对这里并不熟悉,二来管家差不多要来了,时间也不允许。
不过刚才那个家伙,品味是要有多独特才会看上上官婉儿,还有那为了激怒自己而说的一番话,一看就是被上官婉儿传染许久,已经晚期了的患病者。
林何水在那个黑衣人走后特意在刚才他待的地方仔细搜寻了一下,但那人却也是个十分谨慎的人,自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于是只好返回假山前面。
在花园门前等来了拿着糕点的管家,看这那卖相还不错的糕点,林何水放了一块在口中。随即感叹道不愧是上官家出品,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便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林何水吃完后,将最后一个糕点给了管家,然后便看似意跟管家闲聊,向管家打听上官家的一些情况。但另林何水无语的是,不管他问什么,旁侧敲击还是直接询问,管家都说不晓得,并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啥事都不清楚。
既然你啥都不知道那把刚才我给你吃的那个芙蓉糕吐出来!
林何水虽有些火大,不过他也知道能在上官府做到管家这一级的,大多都十分世故圆滑,但也没想到口风居然这么紧,看来打探消息是没办法了的。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林何水也只好跟着管家前往用膳的大厅。
一边走向大厅,林何水一边猜测着刚才那名黑衣男子的身份:首先他对上官府十分熟悉,可能就是上官家的人也可能是跟上官家交好的别的人。
其次他想通过娶上官婉儿来夺取上官家的权利,证明他现在可能只是一个小角色或者是目前拥有的权利不大。
最后因为上官家肯定不会把自己疼爱的上官婉儿给别人当妾,可以看出他必定比较年轻而没有结婚。
照这么一看能排除的人就不少了,但是林何水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他会忽然出来挑衅自己,让自己知道有这么一个敌人的存在。按照他的一举一动,他应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就这么思考了一路,等到林何水踏入大厅的前院,没想到便迎面撞上了正好要出来的上官婉儿。
在院子里灯烛的光照下,只见上官婉儿不同于白日里穿的粉嫩的上衣,而是换成了一件紫色的长裙,头上那原来青色的绸带被换成一根金色的发箍,将散乱的头发规规矩矩地扎在背后,配上脸上那天真无邪的笑容,竟给人一种端庄可爱的感觉。
还没等林何水说什么,旁边上官婉儿手挽着的女子看见林何水,先是一愣,随即对林何水弯腰行礼,开口道:“上官子凤见过林公子。”
这便是上官婉儿路上说的那个她唯一的闺蜜上官子凤?林何水看着那和上官婉儿有三分相似的脸,心中了然,回了个礼。
不过看着上官子凤那一副知书达礼的样子,林何水忍不住瞪了上官婉儿一眼:看看人家多有礼貌,再看看你,亏你还是和人家一起长大的。
站在一旁的上官婉儿感受到林何水的目光,错会了林何水的意思,以为林何水也要她一起跟着行礼,便摆了摆手说:“诶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还要这样烦俗的礼节干啥。互相打个招呼不就行了。”说完便用手拍了拍林何水的肩,摆出一副我们是好兄弟的模样。
“婉儿不得无礼,还不请客人进去!”然而门口忽然传来一声雄厚的男声,让上官婉儿吓了一跳,手从林何水肩上滑落下去。不过等上官婉儿回头看见是谁时,对门口吐了吐舌头,然后就拉着上官子凤从门口出去了。
林何水转过身去,是一位大约已是而立之年的男子,走上前来对林何水作了下揖:“这位便是林少侠吧,刚才婉儿不识礼数,有些冒犯了。我是上官寻,闻得少侠之前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万分感激。”
“哪里哪里,”林何水连忙拱手回礼,“那是我应该做的。”
“林少侠请往这走。”上官寻将林何水带入前厅,边走边笑着说:“小女调皮,亏得有林少侠的照顾,这一路婉儿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那是!我是真不知道你是这么教出个这么个女儿的。林何水内心一阵腹诽,但表明上还是得给上官寻一个面子,于是也笑着回应:“哪里的事,千金一路上乖巧可爱,林某并未起多大作用。”
不知道这样睁眼说瞎话会不会招雷劈。
又和上官寻说了几句,已经是到了大厅门口。向里头一看,里面赫然拜了数十张案桌,桌上已放好各种甜点和美酒,桌子后面是一张张红木做的椅子,上面铺着竹丝所制成的凉席,就连那铺在桌子上的桌布都是用细嫩的丝绸做的。
“林少侠,你的座位在上面。”根据上官寻所指的方向看去,林何水不禁呆了一下。那个方向有一个比起其他桌子要大上一倍,且在桌案和椅背上都刻有金丝,还比普通桌子要高出几个台阶的座位,这种鹤立鸡群的位子一看便就知道是给上官家家主所坐的。
林何水可不认为自己是坐在那的,目光向左偏了一点,便发现在那个家主位子的一个台阶的左下方,也有一个和普通座位不同的一个位子。那套桌椅是由玉制成的,浅黄色的松香玉在灯烛的光照下,反射出柔和的光线,加上制成桌腿椅脚的红龙玉,给人一种无比尊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