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颜良心下松了一口气,能传回去就好。以颜良的目力,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就已经发现两里之外的地方是雾蒙蒙的一片,全然不像平常自己可以看到的景象。在这个古怪的地方,虽然首战赢得轻松愉快,颜良却没有半点多待下去的心思。一是后勤问题,就麾下骑兵带的那点干粮,最多也就撑个三天就得去打猎摸鱼作补充了,平时还好,打起战来还这么搞的话,军心不散才怪;二是援军,鬼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碰上什么对手,总不可能每次都碰到战五渣,而要是旗鼓相当的强悍敌人的话,几次交战下来自己也该上天了。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在敌方的势力范围交战,除非全军能做到迅疾如风,同时输出方式爆炸,这才有胜利的可能。而胜利之后怎么办?要么把你走过的土地都变成己方的领地,要么要有一条胜利之后可以回师的路,否则不过几天就该全军崩溃了。再要么就只能祈祷上天在敌方的势力范围内不要碰到任何敌人,在安全撤回后方的过程中也不要遭遇任何的敌军攻击……
就颜良目前遇到的这种情况,只要双方进行交锋,无论如何己方的有生力量都会越来越少,而战损只会越来越高,士气和战力又会因为后勤不足、救治不足和援军不足而越来越低,到时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问题。如果真要一直待在这里的话,情况可以说会变得十分危急,毕竟在颜良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和回去的路在哪里的情况下,援军从天而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五秒钟的时间毕竟不长,很快颜良等人的眼前再次一花,随后众军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众军士却都保持着压低身形、手持骑枪的状态。武器和衣四甲上杀敌后留下的血渍没有了,受伤的那些袍泽也恢复了,更过分的是那些阵亡的家伙正安安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那迷茫得像智障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死人。众骑士再次相顾无言,难不成刚才自己是在做梦呢?
而队首倒提劈山大刀的颜良也跟麾下的骑士一样摸不着头脑,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真实,怎么一眨眼又回到了自己命令全军戒备的时候?血没了、人也活了,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暴躁的颜良气得开口大骂:“混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惜的是他麾下的骑士俱是沉默以对,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混帐……
颜良:“……”
众军又原地立马了一阵之后,颜良朝他们命令道:“刚才觉得自己有被传送进战场的举枪。”
近千骑士齐齐举枪,长枪如林,委实壮观,差点没把颜良的眼睛晃瞎。颜良用他蒲扇般的大手抓了抓额头,随后再次命令道:“平枪,没被传送进战场的人员出列。”众骑士依令把骑枪挂回马鞍旁边的得胜钩,不过却没有一人出列。
颜良见状暗骂一声,随后仰头望天,是不是该下封口令?这事儿传出去的话,自己怕得被人笑死?奶奶的,这么多人一起白日做梦,而且还骑着奔驰的战马一起做梦,如果是别人发生了这种事情,自己也得笑死。
这时一个队率打扮的人开口道:“颜将军,刚才那个梦……,嗯,那个战场当中,我麾下的几个斥候也被传送进去了,而且直接就出现在我麾下的队伍当中。”
颜良闻言愣了愣,现在这情况是至少相隔十里连结做梦吗?你这个混帐东西的斥候至少在十里外!难不成还真想让人把我笑话死?想到这里,颜良的心情变得更差,直钩钩地盯着那个开口说话的队率。
那小兵被颜良盯得头皮发麻,额头冷汗直冒,连说话都差点结巴了,“所以、所以卑职以为那战场是真实存在的。另外,那道声音说我们得了两百兵魂,武力也增长了一点。颜将军武艺高强对此的感受不深,但卑职感觉到自己的武艺确实有所增长。只是不知道那兵魂是什么,此次破敌,我等还未来得及打扫战场。”靠,从来不知道武力还能用一点两点算的,但自己的力气好像有所增长,也不算乱说。看颜将军那小眼神好像想揍自己,先转移话题忽悠过去再说。不曾想其它的军士听到这个队率的话却是齐齐点头,那队率见状心中大定。
颜良闻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瞬间就知道那家伙所言不虚。只听颜良开口道:“你分析得不错。”随后虎目一瞪,“另外不懂的话就不要乱说,到了我这个程度对自身的变化才会更加清晰明确,我刚才只是在思考问题罢了。还有,不该问的别问。”奶奶的,那兵魂万一是好东西的话,自己却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回去不得吃挂落?
那队率唯唯喏喏地退了回去,心中却暗道:你思考个毛线的问题,你以为你是田军师或者沮军师啊?
颜良看了看后方隐约可见的邺城城池,吃挂落就吃挂落吧,事情还是得汇报的,眼前这小小的队率还有点小聪明,就派他回去算了,“对了,你快马回去向主公汇报情况,记住所有的细节都不要遗漏。嗯,带上一个小队,分批次出发。无论如何都要把情报送到,明白吗?回来直接进我的亲卫队,当个小队长。”那队率闻言大喜,急忙依令领队回转邺城。
眼见那名队率领人离去,颜良一挥大手,“全军听令,继续向中牟进发。”
颜良不知道的是现在的邺城发生的事情比他遇见的事情还要离奇。事情的起因还是那新出现的两间系统商店。话说一夜之意凭空出现两间商店,正常人都会觉得奇怪。先是有好事之人进了武备店询问左慈出售些什么货物,而那左慈也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是不是能拿出兵魂购买那些武器装备,听见有人来问,直接一本小册子就甩了过去。那好事者是个读书识字的青年士子,见到册子上列出的货物脸都白了。乡野之间的铁匠铺制作一些家具,偶尔买买刀剑也没什么,但你这直接在邺城卖军管的武备是什么情况。要知道邺城已经不单是魏郡的治所,更是河北霸主袁绍的大本营。你老这么搞也不怕有牢狱之灾甚至直接被杀头。看到最后,那士子拿着册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老丈,您这货单是不是拿错了?”
不想那左慈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没错,本店提供的就是这些东西。你这后生也买不了这些武器装备,赶紧走吧。”
那人听到这话,急忙拱手说道:“多谢老丈提醒。”随后毫不犹豫地扔下册子转身就走。肯定得赶紧走,再不走等那些官兵来了就不用走了,搞不好就被当成同伙抓了起来。不过,那人还未走出武备店,耳边却再次响起了左慈的声音:“劳烦你去通知下官府。”
那人脚下一顿,随后转身再次对左慈施了一礼,口中恭敬地说道:“多谢老丈,得罪了。”见左慈摆了摆手不再言语,他才转身离开店门。没走出多远,青年士子便见到一队巡城士卒,略一犹豫之后,他还是依左慈所言向巡城士卒进行了汇报。
那队士卒也不敢怠慢,急忙分出一人回去汇报。剩下的士卒来到青年士子所指的地方之后便把武备店团团围住。领队之人进了武备店之后直接武器对左慈说道:“老丈可是本店管事,有人来报你这里出售军械,不知情况是否属实?”领队见道士打扮的左慈须发俱白,面目和善,也不与他为难,反而是客气询问。
左慈虽然刚被刘协郁闷得够呛,但见那领队之人还算客气,当下也不与他为难,抬眼后开口道:“不错,我这里的确有一些上等的军械出售。不过只有县长、郡守或者州牧才能采买。你这个什长却是不能采买的。当然,如果袁公本初亲自前来的话,我可以向他提供最顶级的军械。”
那领队的什长闻言一愣,真是怪事,还真有人敢在这是私卖军械,更嚣张的是还直接对着我们这些官军承认了。口气也不小,竟然敢说让袁公亲自来向他购买东西。所以听到左慈所说,那领队瞬间就不淡定了,皱着眉头道:“老丈,你可知道你做的可是杀头的买卖?”
左慈听到“杀头的买卖”这几个字之后也不淡定了,当下便失去了继续解释的兴致,一挥衣袖便把那什长和他的两个小弟送出了武备店。
那什长只觉得眼前一亮,定睛之后吓了一跳,真是见鬼了,怎么一下子自己等人就回到街上了?难不成那青衣老者是个妖道?领队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就拔出了腰刀,开口对麾下的士卒命令道:“驱散围观人群,去向县尉救援,里面的老者可能是黄巾妖道。”
旁边的吃瓜群众先是被突然又出现在街上的三人吓了一跳,听到那官军所言之后直接就一哄而散,倒也省去了那些士卒不少工作。他麾下的士卒也齐齐拔刀,只是没有什长的命令,他们也没有冲进店内抓捕左慈,只是把武备店团团围住。实际上,很明显是左慈露的那一手让他们心有顾忌,而那什长也留了一个心眼没有进店与左慈死拼。当然,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左慈逃跑甚至是大开杀戒啥的,就左慈那手段,他觉得自己手下的十来个士卒完全不可能挡得住。
好在一段时间过后,店内也没有什么动静,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又发现旁边房顶上挂一个道字的店铺跟这个武备店风格相像。心下暗骂一声晦气,该不会两个店铺都是黄巾妖道开的吧?站在店门外朝里探头看了一眼之后,那什长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大爷的,还真被自己猜对了,而且柜台后面的老者长得一模一样,真是见鬼了。当下他便急忙命人把道具店也围了起来,自己也一脸紧张地站在街道中间戒备。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那什长的感觉中估计有一个时辰那么漫长,县尉才带着大队人马赶来。那什长见状急忙上去汇报情况。而远远观望的吃瓜群众也再次喧哗起来,只因那县尉后面的军士带来了不少污秽之物和黑狗血。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听说之前破黄巾妖道张角的妖术时,这些东西的作用不小。就是那味道太过酸爽,所以众人又后退了一段距离,然后接着看……
县尉听得汇报,确认那是妖道无疑,而且还是一个私卖军械的妖道。他也是一个果断之人,当下便直接命令麾下军士往两个商铺之内泼那些污秽之物。一时之间,整条街道恶臭盈天。围观的众人急忙掩住口鼻。不过,即使是这样,也阻住不了吃瓜群众的围观热情,最多让他们再次后退了一段距离。
那县尉也是个狠人,硬顶着恶臭带人冲进了店里,打算趁机抓逋左慈。按他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再厉害的妖道也使不出什么妖术了,自己几十个人抓一个垂垂老朽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惜他碰到的是左慈!只见左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轻描淡写般再次挥了挥衣袖,那些污秽之物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就让那县尉麻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