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华佗出门的时候,陈登对着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侍女说道:“姑娘是哪里人士,可需要我命人送你回去?”不是什么绝色女子,但也算是清新脱俗。不同于那些被关押的平民百姓,这女子的装扮不算太好,倒也是干净整洁,估计得到了华佗不少的照顾,不然早被山贼给祸害了。陈登心想她也是可怜之人,若是回去的路上又遇上什么歹人的话,就更可怜了。当下陈登便要令人送她回家去。
听到陈登的问话,那侍女神色一暗,道:“家人尽没,小女已经无家可归。”顿了顿之后,那女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府君还是把诊金给小女吧?华医师已经暗示过你多次了。”
这一刻,陈登的大脑有点短路,前一句还说得凄凄惨惨凄凄的,怎么话风一转就开始要诊金了?而且华佗什么时候暗示的自己?
见陈登毫无动作,只是一味地看着自己,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开口说道:“府君不必怀疑,即使是在这山寨之中,华医师也是向山贼收诊金的。只是看到他自己分给之人的诊金又被山贼强抢回去之后,华医师才不再向山贼收取诊金。华医师给穷苦之人看病都是分文不接,甚至时常接济一二。不过,像您这样的富贵之人,华医师就当是劫富济贫了。毕竟要接济穷苦也是需要花费的,还请府君见谅。”说到这里,那侍女直视陈登,等着陈登回话。虽然她不再开口,当在心中却是暗骂,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而且还身居高位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一个登徒子,还是一个没眼色的抠门登徒子。不过,本姑娘可不怕你。你等着吧,待会儿就有你好受的了。
眼见那女子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陈登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尴尬,好像自己真的是霸王诊了?不过,那什么劫富济贫,说得有点过了吧?说得自己像个恶霸似的,好歹自己也算是你们救命恩人好吧?不过,还是先把诊金给了,否则传扬出去,却是好说不好听。想到这里,陈登急忙命侍卫去取了百金给这位“仗义执言”的女子。
那女子道了一声谢,随后说道:“那空木盆是华医师命我为了府君的呕吐之物准备的,还请府君自便。小女子告退。”随后也不等陈登再问,她便转身出子房门去追赶华佗了。
陈登听到那木盆是为自己所备之时又是一愣神,不过见那女子急急忙忙离去,却也没有阻拦。看她的言行举止,不像是平民百姓出生,不过也不像是什么大门大户的女子。陈登虽然惊奇于她的敢言敢为,说到底也不怎么把她放在心上,既然她要跟着华佗便随她去吧。
看了一眼那个大木盆和旁边放着清水的水盆,陈登笑了笑,自己可没有什么呕吐之感,应该是那女子为让自己在此多待一阵子吧。很明显,华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交待过她,让她留下来照顾自己,或者至少也是觉得自己可以保证这女子的安全,是你让我来安置她。而那女子估计是担心自己此刻下山,若是又撞见他们,会让她难堪。
想到这里,陈登摇了摇头,抬脚便向房门外走去。不曾想自己的前脚还未落地,腹中便是一阵疼痛,随后又感觉到胃里有一些东西向着口中涌上。当下陈登也顾不得其它,急忙示意身边的两位侍卫出去。等两名侍卫关上房门时,陈登已经对着那个大木盆一阵干呕了。
那剧烈的干呕声把两名近侍吓了一跳,两人抬手想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却传来陈登压抑而又急促的声音,“无事,不必进来。”听到陈登发话,两名侍卫手中的动作同时一顿。不过,不等他们询问,里面却又传来了他们的陈府君剧烈的呕吐声。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其中一位侍卫小声地开口道:“府君大人,您没事吧?是否去请华医师前来?”那汤药是不是有毒啊,可别把人给毒死了,到时我们这些人也落不得好啊。
可惜这次陈登连回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是一个劲地对着木盆狂喷。眼泪从紧闭的双眼之中滚滚而下,鼻涕大军也是争先恐后,由此可见陈登吐得有多厉害了。那门外的两位侍卫听着陈登的呕吐声是急得团团转,是进房也不是,去追华医师也不是,一时间是手足无措,直急得满头大汗。好在没过多久,陈登便不再呕吐,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吐了,再吐下去,估计得把胃吐出来。抹了一把脸,陈登急忙开口道:“无妨,你们不用焦急。守好房门,没我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看着自己一手的眼泪鼻涕,陈登心中一阵恶寒。若是被人看见这副狼狈模样的话,自己的脸往哪搁?陈登开口下令之后便不再多说,急忙就着那盆清水洗漱起来。仔仔细细地洗漱一番之后,陈登才转头看了一眼那盆呕吐之物。之前总感觉自己吐出来的东西是活物,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可惜事与愿违,陈登差点被自己一眼看到的东西恶心得把胃给吐出来。只见那些呕吐之物混杂着不知凡几的怪虫,每只都是赤头短须,通体暗绿,正在那堆呕吐物中疯狂蠕动。同时,它们的两颚不停地张合,似乎是在食用那些呕吐之物,又像是要抓取什么东西。陈登想到这些恶心的虫子一直在自己的胃中,脸色是黑了又白、白了又黑。长叹了一口气,陈登强忍恶心,把这些怪虫连同呕吐物倒到了夜桶之中。见到那些虫子在夜桶之中翻滚,陈登又是一阵反胃干呕。随后,陈登猛然想起华佗的交待,急忙走到桌旁。等把桌上的那副草药贴身藏好,陈登才再次松了一口气。之后,陈登只觉得浑身轻松,对华佗的医术更是暗暗称奇。“不过,我胃里的虫子都有两三升了吧?这还不严重的话,难道要等我像那些无人掩埋的死尸一样,浑身蛆虫才叫严重吗?”想到这里,陈登又想起吴普对曹孟德的评价,好像是说头风病不是很严重,不需要开颅来着,按自己的情况做对比的话,老曹是不是快挂了?
此时的曹操的已经回到了他的许昌大本营。回到大本营的曹操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反而差点像陈登一样口吐三升,只不过陈登吐的是虫子,曹操却是差点吐血。
半生征战天下,曹操从未发现原来自己可以这么放松。陛下英勇无双、仁义爱民,更有姬公子在背后相助,真是天下幸甚、大汉当兴。同时,陛下与自己坦诚相待,引自己为心腹知己,再也不需要像以前一样相互防备,甚至是针锋相对了。从今往后,君臣协力,天下可平。在回许昌的途中,曹操不止一次这么感叹。可惜现实却给了曹操当头一捧,许都里的那些保皇朝臣们到底在干什么?有说陛下已经被害死在徐州,呼吁群臣联合起来声讨自己的;有收卖刺客打算把自己暗杀的;有说陛下还在宫中,打算集合家奴攻打皇宫救陛下的;有勾结袁绍,打算里应外合救陛下的……总之,各种谣言和计划在许昌流传。这些事情,现在的曹操觉得自己都能忍得下来。毕竟,之前所有的军政大权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中,你们想让陛下重新掌权是应该的,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蠢?行事周密一点行吗?你们要干的这些蠢事,连路边买酱油的阿婆都知道了好吧?还有,我是得多闲才会让陛下去徐州,然后当着刘备的面害死陛下?暗杀有用的话,董卓天天带着大军做什么?额,这个对比好像不太恰当……下一条是说陛下在宫中的?你们是真瞎还是假瞎?还有勾结袁绍的,曹操都已经无力吐槽了,袁绍那丫的都要接收袁术的传国玉玺了,他能是什么好鸟?看到这些情况,曹操感觉自己的头风病又严重了不少,距离开颅的日子估计已经不远了。
曹操现在是一点都不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要是之前的自己不把军政大权集中在自己手里,估计陛下已经被你们给害死了吧?
曹操强忍心中怒火,按刘协的旨意把需要出使各州郡的人员全部集合起来,原本想为刘协先吹捧几句的心思也早已经荡然无存。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就让那些个使者领着各自的圣旨前往各州郡了。之后,曹操便找了伏完与自己一同进宫,将自己的暂时保管的传国玉玺交给了伏皇后。就这都还有人喷自己打算僭越藏匿传国玉玺,曹操也是无力吐槽了。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传言说自己要进宫当太监,以便每天都可以保管着传国玉玺。还有那什么宦官之后打算传承祖业了的流言,差点没把曹操额头的血管气爆。要不是陛下让我把传国玉玺带回来,说什么镇国之器要放在都城,你们以为我想带着那东西吗?放在身上磕得慌!
正当曹操打算出手惩治他们一番的时候,许昌的各种流言动作却慢慢地平静了下去。看到这种情况,曹操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呵呵,在种揖吴子兰等人的劝解下就平静下去了,你们是在光明正大地卖队员吗?哎,都留着吧,让陛下自己处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同时,也好时时提醒自己,长路漫漫,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