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的训练,新年转眼而至。时佳佳原本以为祭祖就在大殿里祭拜,后来她才发现她好天真。
年刚过,零点的时候,婆婆们便把她叫起来梳妆打扮。
时佳佳一脸睡意,她迷迷瞪瞪的问道:
“婆婆,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我们要去祭祖。”
“祭祖要起这么早嘛?”
“当然,要不然赶不上祭祖的最好时辰。”
“嗯?不是在大殿祭祖吗?怎么会误了时辰?”
“谁告诉你在大殿祭祖,祭祖的地方离我们这里远着呢。”
“这样啊,可是我好困。”
“一会用冷水洗脸清醒清醒,在车上你要是睡着了,这头饰会弄斜的。”
“啊?冷水?”
“好了,去洗漱吧。”
“婆婆,真要用冷水啊。”
“赶紧,算了,老奴给你把毛巾打湿,你擦擦脸,脸上的妆要赶紧上。”
婆婆拿来一条湿毛巾,给时佳佳擦脸,时佳佳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被一块冰覆盖,好不容易擦好脸,婆婆又掰着时佳佳的脸开始上妆,时佳佳经历了肉体以及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上完妆,婆婆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拿来一块盖头,为时佳佳戴上盖头,时佳佳傻眼了。
“婆婆,你们这是要把我嫁出去嘛?”
“怎么可能?我们愿意时族的人会愿意?这马上就熬到头了,你不能说没了就没了,这是时族规矩。”
时佳佳叹口气,婆婆们扶着她走出去,然后让她上了车。
“这是什么车?”
“马车。”
“就那个走着特别颠荡的那个?”
“公主,你就别挑了,时族的族人都在后面走路跟着你们呢,这一共就两辆马车,你一个,长老一个,你可坐正了,头饰千万不能斜了。”
时佳佳伸出手比个OK,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里,车刚起步,时佳佳就直接一个咧咧,差点从马车里跪出来。
一路上,时佳佳就和一个不倒翁一样,左右摇摆,几次差点吐出来。
“我一直在想,那些古装剧在马车里睡着的人,他们的定力有多好。”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有人喊了一句原地休息一会,时佳佳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婆婆走上来,掀开盖头看了一眼头饰,然后点了点头,道:
“还好没斜。”
时佳佳一脸郁闷,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婆婆,问道:
“你进来不应该先问我有没有事情嘛?”
婆婆将盖头盖好,回了一句:
“公主,你好好的,不需要问。”
时佳佳心都碎了,难道她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嘛,她自我感觉可是很憔悴的。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时佳佳的腰都坐酸了,她刚想问婆婆能不能出去活动一会,马车就动了起来。
这次马车应该走上了好路,摇晃的没有刚刚那么厉害了,时佳佳迷迷糊糊的一勾脖子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了多长时间时佳佳不知道,只听见外面声音杂乱起来,时佳佳便睁开眼,环顾着四周,自己还是在马车里,婆婆掀开帘子对时佳佳说:
“公主,我们快到了。”
“外面声音怎么这么乱?”
“是时族的另一祖领的族人在欢迎我们。”
“另一祖领?什么意思?”
“这个老奴回去的时候会给你解释,你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了。”
时佳佳应答了一声,特别想掀开盖头看看外面,可婆婆在送她上马车的时候告诉她她自己不可以掀开盖头。
走了几分钟后,马车停了下来,婆婆进来将她扶了下去,刚下车,四周便传来尖叫声,时佳佳吓得浑身一哆嗦,婆婆扶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时佳佳任由婆婆扶着她往前走,她可以感觉到两旁围观者有多少人。她低头走着,盖头太大,她低头也看不到路,走了没多久,婆婆在她耳边提醒道:
“脚下台阶。”
抬脚上了台阶,然后走进一个屋子里,时佳佳被婆婆按倒跪在地上。
“公主,不要动。”
婆婆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手退到了一旁,四周有点安静,时佳佳有点困。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然后停在她面前。盖头被人掀起来,她缓缓抬起头,当看清眼前一切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她和长老住的地方都不及这里的一半辉煌。
“你就是世女?”
“时族世女见过王上。”
“好好好,你叫什么名字?”
“时佳佳,南方有佳人的佳。”
“哈哈哈……果然是佳人,想不到我时族千百年了,从来没有人解开时族的诅咒,我本以为这诅咒还要伴时族千年,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我时族的救世主。”
“能救时族也是我的荣幸。”
“好好好,时莨可到了?”
“回王上,莨长老年迈,马车走得慢,很快就会到。”
“好,快快扶世女起来,赐座。”
一旁的婆婆连忙将她扶起,让她坐下。时佳佳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刚刚抬头只看了这装饰,还没来得及观望四周。
“怎么会有这么多男的?”
时佳佳坐正用腹语问道。婆婆站在一旁,不说话。
这个时候长老走进来,许多人走出去迎她,时佳佳站起来,婆婆趁着这个时候声音杂乱,回答道:
“其实这里才是时族真正的内部,而长老管理的不过是内部分署下去的,刚刚扶你起来的是王,就和时族祖先的身份一样高贵,这殿里的其他男人都是各个时族族人人口密集地的长老,和咱们的长老身份一样,但是现在恐怕不一样了,毕竟咱们那里出现一个你,长老的地位自是高了他们一截。”
“男人不是活不久吗?他们看着这么老,怎么也待有个七、八十吧。”
“这些都是未婚男人,忘了老奴告诉你的当长老不可以结婚的吗?”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一个王朝吗?这样国家不管?”
“想管管不了,毕竟时族太特殊,没办法,估计等你解了时族诅咒,这些制度可能就会消失了。”
“哦,我懂了,总觉得那老头有问题,看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公主,不得无礼,老奴听说这个王上最讨厌别人喊他老头。”
“本来就是老头,还不喜欢别人叫他老头,这就是不自知。”
“公主,这毕竟不是咱们那边,说话要注意一点。”
“好叭好叭。”
王上迎了长老,坐在位上,冲下面的人喊道:
“好了,时辰马上都要到了,先入座,我们一会去祭祖。”
“是,王上。”
几人入了座,王上斜着身子看着时佳佳,时佳佳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王上开口道:
“我时族生的女孩子果真都天生丽质,时族的诅咒即将解开,祖先在上面要是知道这件事,也一定会很高兴。”
“佳佳的成人礼在五月一那天,所以我们会提前来三天,到时候的一切事物都要劳烦王上准备了。”
“自然,这是时族最重要的事情,一切我都会备最好的。”
“祭祖时辰到。”
片刻的沉默,时佳佳陷入沉思,外面突然喊了一声这个,时佳佳一惊,叫出了声,周围的人都向她看来,婆婆将她扶起,解释道:
“世女很是胆小,恐是受了惊吓。”
“哈哈哈哈,那劳烦婆婆要好生照顾。”
“自是。”
婆婆扶着她站在那,小声道:
“时族祭祖以太阳刚出为最好时辰。”
时佳佳点点头,本想等他们都走后,自己跟在他们身后,结果王上下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时佳佳牵强的笑着,将手搭在他手上。
一路上,时佳佳浑身紧绷着,王上边走边说:
“果然是年轻好啊,世女的手如此嫩滑。”
“王上说笑了,王上虽已年迈,但风华正茂,定能长寿。”
“哈哈哈,不求长寿,能见到世女解了这时族的诅咒我就能长眠了。”
“王上将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了时族,晚年一定会长寿安稳,弥补你前半生的劳苦。”
“世女这张嘴很招人喜爱啊。”
“多谢王上夸奖。”
时佳佳内心吐槽,我这张嘴差点没把长老气死,还招人喜爱。
顺着一条小路走了几分钟,来到一个类似于北京四合院的那种房子前。推开门,王上领着她进了主屋,几人上完香,婆婆扶着时佳佳来到院子里准备祭舞,还没开始,门外响起了吵闹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门被人推开,一群人蒙着面,向他们冲来,众人都吓蒙了,开始胡乱逃窜,人群混乱,这时候谁也顾不得谁,时佳佳被挤到了一边,推开自己身后的门走进去便关上,屋子里黑漆漆的,窗户也被封的严严实实,一点光也透不进来,时佳佳掏出自己珍藏许久的小彩灯,这个是时解送给她的,她一直随身携带,来的时候可是冲破层层阻碍带在了身上。灯一打开,屋子里亮了许多,时佳佳打量着屋子,屋子里的家具一应俱全,但桌子上厚厚的尘土表明这屋子已经许久未有人住了。
时佳佳边走边扫视着四周,到处都是蜘蛛网,但贴着墙的床吸引了时佳佳的注意,这屋子的脏乱程度有个几十年没人住了,但那个床看着很是干净,床上的被子规规矩矩的平铺着,只是中间有一点凹起,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时佳佳缓缓走到床边,然后掀起被子,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床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干瘪的不成样,眼神往床下一扫,床下有一个棺材,时佳佳原本刚压抑住的情绪瞬间爆发,她刚想叫,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她抬头一看,是时郴。
时郴竖起手指放在嘴边,时佳佳点点头,时郴松开了手。屋外的叛乱已经平息,他们四处喊着她的名字,时郴将她扶起来,然后将被子盖上,他扫视一眼四周,拉着时佳佳来到一个柜子前,打开柜子和时佳佳一块躲了进去。
“不要说话,把灯灭掉。”
时佳佳点点头,双手颤抖着将灯关了,眼前瞬间漆黑,时佳佳吓得浑身发抖,时郴伸出手拍了拍她,示意没事。
门被人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脚步声响起来,越来越近,时佳佳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要站不住,便伸手摸着柜壁,突然摸到一块可以活动的地方,然后按了一下,柜壁突然像一扇门一样打开,时郴拉着时佳佳走进去,门又在一瞬间关上。
柜子门被人从外面拽开,来人看了一眼空框框的柜子,然后关上走了出去。
“启禀王上,这屋里没人。”
“赶紧去找,她可是时族的世女,出了事你们可承担不起,还有这几个人,扒了皮,挂在墙上,告诉那些反叛者得罪我的下场。”
“是。”
柜子的另一边是一个通道,勉强可以通人,时佳佳打着小灯艰难得爬着,爬了几分钟前面没路了,时佳佳一脸懵,时郴在她体内翻个白眼,道:
“头顶,应该可以出去。”
时佳佳推了推上面,确实可以出去,但是她推不动。
时郴一脸无奈,道:
“你往后退一退,我出去。”
时佳佳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时郴从她体内出来,却一头撞了上去,上面压的东西被他一头撞开,时佳佳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他捂着头爬了出来,时佳佳紧跟其后,出来一看,他们现在还是在一个屋子里,这不过这屋里透气,明亮亮的。
“社会我郴哥,难道这就是失传已久的铁头功?”
“你滚,疼死我了,要是知道我一出去要站起来,我才不出去。”
时佳佳打量着屋子,看装饰应该是古代的,桌子上落着厚厚的尘土,茶具用布一擦,到也显新,看样子有个百年。
“我们把这屋里的古董拿走,到古玩市场卖了,说不定会发。”
时佳佳四处打量着,发现这屋里的花瓶什么的挺多,走到一个墙角看见墙角放着一个大箱子,上面落着锁,只不过是个木锁。
“时郴,你快过来,这有个箱子,带锁,你看看。”
时佳佳一边喊着时郴,一边玩把着锁,时郴捂着脑袋刚走过来,就看到时佳佳两只手一捏,那把锁就成了碎屑。
时佳佳一脸震惊得看着手里的木屑,时郴同她表情一样。
“时佳佳,你骗我,你力气原来这么大。”
“不是,时郴,你听我说,是这个木锁年代久了,糟了,不是我力气大。”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解释。”
时佳佳翻个白眼,打开箱子,箱子密封性很好,里面的东西还能看出是个什么。时佳佳棍子拨弄着,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玩意,时佳佳没了好奇心,刚准备起身,却发现箱子最下面好像有一本书。
她翻开其他东西,果然有一本书,打开一看写的是一些古代的字,时佳佳看不懂,把时郴叫过来,时郴翻开几页,道:
“不过是每天记得一些繁杂事,就和你们现代写日记一样。”
“古代还有人知道写日记?”
“怎么?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习惯,古代人怎么不可以写日记?”
“好好好,你往后看看,你给我说说写的都是什么。”
“没写日期,第一篇大意就是今天我结婚了,好开心,新娘是我喜欢了很久的女人,我发过誓此生只爱她一个人,我也会遵守诺言。第二篇昨夜我们……他竟然连这个都写进来。”
“什么什么?你赶快念。”
“念?念什么念,结婚第一夜他们能干什么?”
时郴这样一说,时佳佳倒是明白什么意思了,她的脸有一点红,然后嘟囔道:
“那念后面的。”
时郴叹口气,翻过那页念了起来,念了半个小时,口干舌燥,他冲时佳佳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念了。时佳佳死赖着也不顶用,无奈,时佳佳只得自己翻着看,虽然看不懂,但她还是一脸认真。
时郴在一旁看着她的样子,最后妥协了,将书拿过来,翻看着,道:
“这些闲嗦之事我就不读了,我看看后面有什么好看的。”
时佳佳点点头,一脸笑意,时郴看着她,无奈道:
“你啊,真是没办法。”
时郴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嘴角的笑意掩盖不住,他翻看几页,脸上的笑突然就消失了。时佳佳一脸迷茫,问道:
“怎么了?”
时郴皱着眉头,道:
“果然,时族的诅咒有问题,时族的祖先并不是出轨于他带回来的女人,而是他的发妻让那女人勾引的他,这一切他都知道,包括他的发妻用小孩做永替实验,想要长生不老,这个他也知道,但他并没有阻止,而是一切按照妻子的计划走,假装出轨,妻子愤怒,永替成功但不完美,需要人命来续她的命,于是她下诅咒,他让时族族人自杀为诅咒祭祀,她后来得知一切只差一颗凶珠,她去找结果重伤归来,他立下誓言让时族族人相信只有解时咒能解开诅咒,以此来帮助她得到解时咒,并让世世代代相信时族被诅咒事件,为她续命。”
“如果这些是真的,这样一说,一切都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