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候,哥哥会将弟弟奇托到好心邻家,只身外出狩猎。
他熟悉远近所有水草丰茂之地,无论野羚抑或大雁,最终都变成猎物满载而归。
唯一让人烦恼的,大概是如何数导弟弟这件事了。
少年会很认真听邻居阿妈,亲手为弟弟雕刻木人和玩偶,基至挑战起缝制衣物这样比射中一百米外猎物还要高难度的技能。
可脸蛋圆圆的,失去父母却被哥哥照顾得很好的弟弟,浙渐成长为心灵数感又胆小的孩子,怕惊雷,怕嘲笑,怕跟陌生人说话,基至不敢告诉哥哥,孩子们之间也会排斥魔种混血。
少年初次外出狩猎归来的那天,年幼的弟弟可怜兮兮坐在家的门槛上,两眼肿如桃子般。
“玄策我回来了。今晚有大餐咯……”
男孩并没有如预想扑到怀里,反倒猛地朝外跑去。
路上的人纷纷回头,惊讶望着迈起小短腿却跑得飞快的男孩和跟在后面高声呼唤的少年。
穿过半个镇子男孩子一头扑到长满蒿草的土堆上。
那是父母安睡的地方。
“连哥哥也丢下我了!”他拼尽全部愤怒控诉着,反倒显得那样可怜。
“不会的!”
少年轻轻蹲在弟弟面前,摸着他的头:“哥哥没有丢下你,永远不会丢下你,我们约定。”
……
为向弟弟赔礼道歉,饱餐后的夜幕下,哥哥雕刻起小木片,灵巧的手下很快出现雏形。
“这是大雁,大雁秋玄春回,是再远也会回家的动物”少年温柔的眼眸看着弟弟。
“这是爱哭的玄策。”肿眼睛的小孩形象活灵活现
“这是哥哥。”玄策也拿出自己的作品,隐约有双手双脚的木人,精致的小人和粗糙的小人放在一起好像手牵着手。
“拉勾,约定,兄弟,永远不分离。”
——
命运终究今人猝不及防。
次年春天,四面方的商旅们聚集于关市,来历不明的马贼队伍。
非人的马贼队伍突袭了人群,集市陷入了火海。
混乱过去,但凡有点气力的乡亲纷纷汇聚起来,他们要协助守卫军关上那扇大门,他们要守住家乡。
少年犹豫着,他应该加入,可弟弟该怎么办……
“你,去吧。”玄策站在比自己还高的水缸里,明明尾巴害怕得摇来摇去,水灵灵的大眼睛包含着泪水,眼巴巴看着哥哥。
“玄策会乖乖的,玄策在家等你,谁叫都不出来。”
“嗯,就这么约定。”
少年想了想,又嘱咐道:“别怕。”
“不怕,一点都不怕。”
——
如雨的飞箭下,他和同伴们死命撑着城门的支柱。
他们关上大门,将贼人的队伍一分为二,守卫军追捕着城内的贼子,乡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扇大门。
守住城门,就守住了弟弟。
而他唯一的愿望正是守护住弟弟。
……
可当四周安静下来,残垣断壁的家中却找不到弟弟的身影。
邻居七嘴八舌的述说着,拼凑出来前因后果。
走投无路的贼人们,挟持无力反抗的老弱们作为逃离的砝码。
本来躲在水缸中的玄策,冲了上去……
院落的一角,碎裂的小木人静静躺着。
玄策那时候该多么恐惧呀,但自己没有遵守住约定。
不久,长城守卫军中多出一个安静的身影,他的射击技术精妙无比,精通戈壁上的生存与厨技之道。
今上司头疼的却是,他对任务太过积极,他总朝更远的地方搜寻,越来越远。
他坚信弟弟和妻子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他也会在家乡迎接着他们的归来。
为了提醒自己,他改名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