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榛咽下糖瓜,“我要买肉,买很多很多肉!”
岑松丢给了他一记白眼,瞧你这点出息!
这钱他不报希望,所以没有什么打算。
岑杨跟他的想法差不多,他跟岑温打过太多交道,太了解其中的难度了。
岑榛摸摸鼻子,他觉得自己这个理想挺有出息的。
二哥不懂他,愁!
“说嘛,说嘛,大哥,二哥你们都说说!”岑欢执着的想要问出一二。
岑杨拗不过她,看看岑松,“你二哥年纪不小了,有钱就先定亲吧。”
岑松翻了个白眼,你比我还大呢,“要定亲,也是你先定!”
岑杨家长上身,摆摆手,“我不急,等你们几个都有对象了我再打算。”
岑欢看到岑杨脸都红了,忍俊不禁,“我同意,定亲的事情不急,我哥值得最好的女人。”
现在岑家穷得叮当响,还有她这个丧门星加持,能找到什么好亲事?
岑杨今年才二十二,岑松二十,岑榛十八,年纪不大,而且都很精神。
那就是向阳村甚至方圆几十里的颜值担当。
等家里条件好些,他们的营养跟上,个顶个的出挑,以后还愁媳妇?
他们和小岑欢跟着靳老爷子读到了初中,等三年后恢复高考可以去考大学。
起点高些,找的媳妇也更好。
岑杨,岑松,岑榛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都有些不好意思。
岑欢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等钱拿回来,咱盖房子吧。
几个哥哥都长大了,你们的小炕有点挤,回头四哥回来也住不下。
再盖上三间房子,我们一人一间,再把厕所和洗澡的地方修修。”
现在的厕所岑欢无力吐槽,每次上厕所都怕掉下去,这个问题得尽快解决。
岑杨三兄弟眼前一亮,被岑欢画的这个饼深深的吸引了,各自陷入憧憬。
岑欢揭开锅盖,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
她想洗澡的心情有些迫不及待。
岑欢趁岑杨三人陷入沉思,拿起木桶舀了水提到后面洗了个战斗澡,用破毛巾绞干头发,已经冻得离当场去世就差一点点。
她爬上炕头,被热气蒸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岑杨三兄弟已经回过神来,陆续走进岑欢的房间帮忙。
今天晚上岑欢要把新棉花絮一些到被子里,把棉被破了的地方修补修补缝上被套。
明天岑杨三个人都要出门,岑欢得把他们的棉袄补好。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穷人家的日子都是这么过的。
今晚上时间紧,任务重。
岑欢就着煤油灯微弱的光线,飞快的絮棉花。
她有前世的缝纫基础,又有老虔婆的教导,絮棉花的动作十分纯熟。
小岑欢才七八岁,靳老爷子就让老虔婆教小岑欢缝纫活儿以及屋里一整套伙计,完全把她当孙女养。
养着养着大孙子媳妇喜欢上了二孙子,靳老爷子大概是被气死的!
小岑欢是个瞎的,被人忽悠瞎的,不然怎么会喜欢靳老二那个白嘴巴呢。
老虔婆大概是看出什么来了才在靳老大刚走就打上了小岑欢的主意,完全违背了她做个望门寡,安度晚年的初衷。
今天她第一次跟老虔婆过招就知道那是个难缠的,尤其她那句她明天还会来简直灰太狼的外婆上身。
岑欢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羔羊,老虔婆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她是来养老的,不是受人摆布的。
这桩婚事,岑家的态度,自己的态度都不重要,老虔婆有自己的想法。
岑欢握紧拳头表示,她要让老虔婆自己打退堂鼓。
老虔婆只听靳老二的话,这事情得着落在靳老二身上。
具体怎么操作,她要想想。
岑杨他们的被子缝补好了,岑欢催着他们去睡觉。
明天一早队上算工分,他们三个都要去。
还要走十几里路去公社置办年货,必须早点睡才起得来。
岑杨和岑松,岑榛犹豫了一下就被岑欢轰走了。
岑松躺在炕上,闻着皂角的清香,浑身舒坦。
五妹的改变挺好的,比一辈子活得稀里糊涂的好。
下午五妹念叨要买啥来着?
岑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听着旁边的岑杨,岑榛的呼吸声,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岑欢将岑杨三兄弟的棉袄都补好了送到他们房间,蹑手蹑脚的回去。
她听到外面鸡叫头遍,又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快一点了。
现在没个手表,真不方便。
于是,岑欢把手表也安排了一下。
理想越来越丰满,现在就剩下挣钱了。
岑欢把棉袄缝好,麻利的穿上,趁黑赶到看戏现场。
村子中间,靳家院子后面的柴火垛子底下。
前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里有点慌,难道又不灵啦?
岑欢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咋说不灵就不灵呢?
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她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飘到脸上,鼻底有股子米汤的香味儿。
岑欢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发现是一截浆洗过的土白布。
“老爷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行行行,不让老二娶丧门星!”掌嘴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老虔婆的呜咽。
“不叫了,不叫了,再也不叫丧门星!”
紧接着响起靳大娘男人的惊叫声,以及靳老二的哭嚎。
岑欢目光一转,伸手将被单扯下来,披在身上朝前面飞奔。
噼里啪啦一阵动静后,靳老二打开门爬出来。
一截白布在他面前晃荡,晃荡,靳老二瞳孔猛缩,双眼一翻白,差点直接晕过去。
“爷,娶岑欢是我妈的主意,我从来没有违背你的意思。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我妈!”
靳老二磕头如捣蒜,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岑欢看着脚边的梆梆磕头的靳老二,转身离开。
悲哀,真是悲哀!
老虔婆处心积虑为靳老二谋划,靳老二调头就把老娘卖了。
岑欢没来由的一阵难过,她抹了一把脸,上面全是水渍。
她没有哭,是小岑欢在哭,造孽啊!
靳老二磕了一阵头后,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哆嗦着抬头,什么都没看见。
靳老二长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岑欢还完布回到家,差点冻成冰棍,急忙爬上炕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这么冷的天,她穿着破旧的棉袄去看热闹,这是什么精神?
这是不要命的精神!
希望靳老二给点力,不然见他一次,吓他一次!
岑欢听着外面隐隐的哭嚎,以及岑杨兄弟起来的动静,缓缓闭上眼睛。
今儿这一天累惨了,她需要养精蓄锐。
晚上的闹剧结果,明天起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