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因为见到了“它”。
也只有在这里,荣毓断片的记忆才得以重连。
思虑甚久的真凶正伫立于此。
最大的遗憾是依旧没有获得发言权,迫使她只能呆呆地瞪着面前的生物。
雄伟的,壮丽的身姿,上面布满了透明的鳞片。
明明那么庞大,却又不显得笨拙,尤其是腰部,对比下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纤细。
虽然还是看不到面庞,但至少可以肯定其兽族身份。
“停滞了数千年的齿轮,终于开始转动了。”
不知所云的慨叹。
对方显然也没想让她听懂,只自顾自地喃喃着:
“当初那个孩子也不过比你大了万余岁,却生生以自己的性命与灵魂作担保,强行达成了不可能的神迹。
明明无比憎恶所有世界,偏还要像顽固的监护人那样庇佑着‘稚子’。
最后什么也没能留下,生前的每一笔功绩上都镌刻着别人的名字。
毓儿想要走那条路吗?”
……不想。
荣毓几乎不用思考就得出了这个答案。
她愿意成为好人而非圣人。
所谓“好”是有界限的,至少不会付出至如此程度。
那样太痛苦了。
正想着,意识开始迷离,一股力量托住了荣毓,她的灵魂被以平稳的速度地送回现实。
“还想再多看看毓儿,和你讲讲从前的故事的,可惜时间到了。
那么再见,下次……可能就会在你的世界重逢了。”
重、逢、你、个、大、头、兽!
这是荣毓生平第一次想要爆粗。
莫名的行为逻辑,毫不掩饰的浓重恶意,以及控制的能力,结合到一起就会让人无比忌惮和火大!
“它”到底想要什么呢?
*
睁眼又是身处陌生的环境。
荣毓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四肢传来的痛苦与麻痹的感觉,告诉她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
“你醒啦~”
与绵软的声线截然相反,持有者是个身高九尺的壮汉,生着一张娃娃脸,豆豆眼和扁平鼻为他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可爱。
身材格外壮硕,胸襟大敞,饱满的肌肉喷薄欲出。
总之充满了违和感。
“那么小的剂量就让你睡了这么久,体质好差啊。”
荣毓强忍住争辩的欲望,语调平淡地问道:
“你的目的是?”
“我?”
壮汉“咯咯咯”地笑了阵,而后羞涩地垂下了头,手指不安定地相互搅动着:
“我想要钟艳开心。在她被抓走前,留下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暗语。
只要你消失,她就能很高兴。甚至会考虑带我一起走。
所以对不起啊,尽管我们并不熟悉,但你今天还是无法安好地离开。
荣毓是吧,请记住我的名字,阮呼呼,和钟艳一样是白厘的坚定反对者。
这样的话,你到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吧?这可是我能为你做的最温柔的处理了哦?”
……果然,那时候钟艳姐姐是认真的。
但这执行效率也未免太高了,假使能把这股劲头转移到其他事物上,她一定会取得成功吧。
荣毓有些惋惜,事已至此,她自然不会再对钟艳产生什么怜悯了。
就算同为受害者,她的行径也实属过激。
以及这个同谋……太太太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