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朲在云家大门前堵了云松五天了,终于堵住他了。
云松是个稍弱的少年,脸色有些苍白,他手中捧着几本书,眉间微微轻蹙,似是为什么事烦忧。
云朲挡在他面前,依旧趾高气昂。
“云松,如今你也攀了高枝了,这四万两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大数目,至于这么抠唆么?”
云松冷淡的看着他,“我没钱,我只是在云家受课,并没有得到什么钱财。”
云朲怎么可能信他,推了他一把,“你骗鬼呢?云家人谁不知道大房要把你培养成下一任家主,你敢说他们没让你碰云家的生意?”
云松垂着眼睛,依旧面无表情的冷漠道,“不过是在旁边看着而已,我还没有通过考核,不可能会把生意交给我。”
云朲一拳打在云松的左脸,云松直接被砸到墙上,可是却一声没吭。
云朲暴怒,“几日不打你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要是没有我爷爷,你早就死了,现在不过是要你几个臭钱你推三阻四的,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给不给?”
云松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也没有逃跑。
“你们在干什么?”云若庭站在门口看着两人,他一出门就看到云松被云朲打了一拳。云松是他的半个徒弟,虽然已经被大房要过去了,但是到底是还有些情分在的。
听到云若庭的声音云松突然睁开了眼睛,站起来,恭敬的叫了声,“二叔。”
云若庭看着他们,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云朲有些慌,他看看云松,又看看云若庭,一直往后退。
云松行了一礼,道,“没事,就是和大哥有些争执,不是什么大事。”
云若庭听此便点了点头,云松毕竟是大房的人了,初一就要过继,他不方便干涉太多,便道,“没事就好,若是没事就赶紧去铺子里吧,马上要考核了,不要耽误了学习。”
云松恭敬的说了声,“是。”
云若庭离开后云朲松了口气,低声骂道,“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我告诉你,这四万两你必须给我,否则我就去跟大爷要。”
云松淡淡的看着他,说,“我可以给你,但是我现在没有,我可以给你写个借据。”
“你写借据有屁用啊。”云朲骂道,“我手里还不是没钱。”
云松突然笑了,“你不是想要那个几个股吗?我有一个办法,他们肯定会把股给你,让你空手套白狼。”
云绸拿到阿洛送来的消息,有点想不通,“云松竟然让云朲去空手套白狼,可是却把他自己当了这个套,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洛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问,“是事情出现麻烦了吗?”
云绸摇了摇头,“也不一定,只不过这云松的行为有些耐人寻味。”
“还有一件事。”阿洛说,“云松被云朲打了后就去了铺子里,路上又被云崇讽刺挖苦羞辱了一顿。”
“云崇?”云绸想起他是谁了,“我爹找的那个人?”
“是。”
“他俩有过节?”云绸问。因为上一世他并没有印象有云崇这个人,这一世他出现的也确实突兀。
“没听说过,应该是因为家族考核的事。”
云绸笑了,“两个并不认识的人,因为还没有开始的考核和人云亦云的两房不和的流言,云崇就对云松出手了?”
“是这样。”
云绸嘴角微微一翘,“我知道了。”
阿洛走后,云绸想了很久,这一世恐怕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云绸点了一炷香插到门帘前的香炉里,双手合十,脸上却是带着不羁的笑,“如果是你带我来到这个年代,那就请继续保佑我吧。”
“明日,他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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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好梦。梦里有一棵小树苗迎风而立,翠绿的树叶沐浴着阳光,清晨留下的露珠还未干。它的旁边是一截被锯断了的树桩,小树苗的根部从树桩的根部延伸而出,坚挺的扎根而下。
枝叶虽断,根脉相连,置之死地,逆天重生。
云绸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果子进来,隔着床幔道,“姑娘,老太太差人过来说大爷巳时就能到,您要早些起来收拾迎接。”
云绸坐起来,理了理头发,道,“知道了。”
石榴跑进来,道,“姑娘,二门那边说云崇公子差人送了些布匹过来,让您去牡丹苑那边挑选,说是要为您和三姑娘做及笄衣服的。”
云绸披上衣服走出来,走到石榴跟前,凝眉道,“云崇送来的?”
“是。”石榴道。
云绸笑了,“这衣服不该是过年之后再送么?云家的其他姐妹可都是及笄礼开始一个月前才选定呢。”
石榴说,“云崇公子说今年云家要举行考核,所以正月里怕是顾不了姑娘的及笄礼,而三姑娘年后就要先出发去永州待嫁,也需要带衣服,所以提前了。”
“他倒是提前的好,正好提前到了今日。”云绸意味深长的笑着,问石榴,“我爹同意的?”
石榴点头,“是。”
云绸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跟云崇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石榴出去后果子才道,“今日大爷回府,府里乱糟糟的,二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云崇公子来送布匹。”
云绸坐到梳妆台前,梳着头发,慢悠悠道,“今日各店铺开始总账,后两日就要年结了,赶在年结前送布匹也算说得过去。”
“他可以提前两日送啊,咱们这几日清闲得很,也不见得他过来送。”果子不满道。
云绸敲着下巴,笑道,“问问不就知道了么。”
“哎呀。”云绸突然伸了个懒腰,“真有意思啊。”
云绸收拾妥当就去了牡丹苑,大房二房所有人都到了,云绸被带到隔壁间挑布料。云缎已经等在里面,出了丫鬟婆子,还有少年公子云崇。
“二姑娘。”云崇翩翩一笑,身姿挺拔,气韵自来,颇有一番风流公子的韵味。
云绸抚了抚摇晃的耳坠,眉头轻蹙,不耐烦道,“我在府里闲了七八日也不见你来送布料,却赶在大伯回府你也来凑热闹,烦不烦人?”
云崇也不生气,道了个歉,语气里却充满了讨好,“是我的不对,师妹不要见怪。前几日我出了一趟远门,这不昨日刚回来,今日便马不停蹄的将布匹带了过来让两位姑娘挑选。”
一声师妹叫的云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云缎一双无神的眼睛也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