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独自一人跑到镜湖边上,不断的踢着小石子,看着小石子抛飞水中,激起阵阵涟漪,他的心情也没好转起来。
明明自己都有为他着想过的,但是这次这个怪大叔还这么讽刺自己。
“唉。”天明就地坐了下来:“仔细想想,好像我也没有为了怪大叔做过什么事,一直都是他在保护我,我好像不应该这么对他生气啊。要不要去给他道个歉啊,他们还在吃东西我这么随便的跑开好像是有点不对。”
“哦?天明你这小鬼头也会有这种想法啊。”夏睢宗给天明递过来一个烧鸡腿。
“哼!”天明用力的扭过头去:“今天我没有干活,是不会随便吃东西的!怪大叔你不要诱惑我!”然而天明那一直往烧鸡腿上瞟的眼神出卖了他。这就好像思想认为你可以,但身体认为你不行吧。
“行了行了,吃吧,这是我的那一份。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后面加倍干活帮我拿回一支鸡腿,这总行了吧。”
“这是你说的啊!”天明心动了。
“吃吧,吃完了还有事要和你说。”夏睢宗将鸡腿递到天明手中:“我在我院里等你过来。”说罢,夏睢宗转身离去。
天明拿着鸡腿大口大口的吃着,突然转了个身,一滴透彻的泪珠悄然落地。
是夜,夏睢宗院内。
“天明,我记得你曾和你大叔说过你要成为一个强者。”
“嗯嗯。”
“那你是不是要和你的大叔学剑?”
“嗯嗯。”
“现在你的大叔尚伤重,我却可以代他稍指导你的基础剑法,你可愿意?”
“嗯嗯。”
见到天明仿佛化身点头怪,夏睢宗还是稍稍扶额。
“拿着。”夏睢宗递给天明一把备用长剑:“既然想要成为一个强者,那你可得受得住累。”
“嗯嗯。”
。。。。。。
“别嗯了,我们去后院。”夏睢宗突然对自己临时起意教导天明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一路行走,夏睢宗沿途与几位依旧在忙碌的墨家弟子打了招呼。这些弟子们看到夏睢宗带着持剑的天明,脸上都稍有好奇,然而有事再身,并未多说。
后院,班老头一个人坐在一把摇椅上,在那摇来摇去,惬意得很,直到他看到领着天明的夏睢宗。
“这大晚上的,不去睡觉,带着天明这孩子过来是要教些什么吗?”打了个哈欠,班老头眼珠子晃了晃:“要不要我这个老头子避避嫌?”
夏睢宗抬起手摆了摆:“不用了,只是些基础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传承。天明这孩子这些年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什么,难得有盖聂大师愿教导,只可惜盖先生如今伤重在床。我与天明早些亦有些关系,至少在盖先生有力气教导他之前,我先给他打个基础吧,至少别连些湿柴都劈不开。”
被夏睢宗斜眼示意的班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扭开了头,毕竟那堆湿柴是不该给天明这算得上瘦弱的身子来劈砍的。
“好了,天明你过来。”夏睢宗伸手引过了天明,示意他将剑拔出。
天明来到夏睢宗示意的一块木柴前站好,有些不明所以。
“天明,我与你长辈算有些过往,现在教导你剑术的基础。”夏睢宗有些随意:“你现在用剑劈砍这个柴火,多砍几下,看看和白天用斧子劈砍有什么不同。”
天明懵了,白天拿斧子砍柴火,晚上还得用剑砍,不是说好教我剑术的吗。
“别呆看着了,好好做。”
“好吧。”天明嘴上可以挂起一个油瓶了。
‘砰,砰,砰’天明照着白天砍柴的姿势拿起剑照着木柴当头劈下,劈不到几下,木柴便被锋利的剑刃分开了。
“好了天明,你有什么感觉?”夏睢宗问道。
“这剑好利啊,白天那斧子真的是钝到家了,怪大叔我明天能拿着这把剑来砍柴吗。”天明有些可怜巴巴的。
“咳咳,不行!”夏睢宗拒绝了他,并扔给他一把木剑,这是问后房管家拿取的,并且夏睢宗让后房管家尽快多弄些木剑回来,为此他支付了一笔钱财。
“刚才那把剑只是让你拿着过过瘾,现在才是真正的教导。”夏睢宗有些失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些孩子气,仅仅是因为白天时班老头用锋利的斧子在天明面前轻易劈开木柴,晚上便用自己锋利的长剑在班老头面前让天明也轻易的劈开木柴。回首望去,班老头果然已经不在明处,想必是有些红脸了。
“不止今晚,这段时间我会给你提供许多的木剑,你要用他们来劈砍柴火。”不再玩笑:“现在我来教你剑的劈砍。”
天明从班老头原来呆着的椅子上收回视线,认真的听夏睢宗讲解。
夏睢宗初到这个世界时,曾被刻录过帝国剑术的战斗技巧,曾在刚开始练剑之时给过他极大的帮助,现在夏睢宗所讲解的便是他所体会到的帝国剑术的基本功,当然,也是所有剑术的基本功。
剑,用来攻击的方式不外乎那几个,而不同的攻击方式所组成的攻击风格与套路对敌便是‘剑法’。然而不论组成的剑法之后能有多少玄奥,剑术的基础攻击方式都不会变,而此时夏睢宗教导天明的就是剑的一种使用方法,劈。
这场教导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巡逻的队伍来了不止一趟,对于夏睢宗深夜对天明的教导只算是有些诧异,并没有多说。隐藏在暗处的班老头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去,也许是认为这基础剑术的教导并不能多看出些什么。而月儿在睡前也曾来过一次,只是在远处稍作观望便离开了。
夏睢宗对天明的教导持续了十四个月升月落,天明在这十四天中学到劈与刺,砍坏与劈坏的木剑足有三十九把,由此也可以看出天明是有多么勤奋,毕竟墨家出品的木剑也算是结实了。
也许是看着他勤奋的劲头,亦或是夏睢宗多做了一些活计,天明也能在桌上吃饭了。理所当然的是,天明劈开的木柴并没有几根,毕竟是用木剑劈的(滑稽)。
今天,有些不一样了,盖聂下地了。
伤重虚弱了两周,在小医仙端木蓉的救治下,盖聂终于第一次走下床来。
“盖先生,你醒啦。”刚推开门的盖聂,映入眼帘的是月儿那清新可人的眼眸:“我去叫蓉姐姐。”月儿说完便跑了出去。
强撑着身子的盖聂走到院里,此时蓉姑娘也来到了他的身前。
“你这身子,还是少些活动吧,能把你拉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端木蓉有些没好气的说着。
“救治之恩,在下感激不尽。”即使有些缓慢,盖聂还是向着蓉姑娘谢了一礼:“敢问天明何在,就是和我一同来此的那个小孩子。”
“在后院和宗先生练剑呢,盖先生快去看看吧。这么些天劈坏了几十把木剑,我看着都有些不忍了呢。”月儿捂着嘴笑着。
盖聂一怔,当即挪步。
“。。。。。。”蓉姑娘看着盖聂离去的身影未发一言。
后院,天明正在用木剑劈砍着柴火,稳着马步的他全身发力已经有些门道了,将剑高举过头,猛力下劈,下劈的剑锷前部与木柴接触的瞬间发出‘砰’的击木声。力道未能触而及收的天明将木剑卡进了柴火里,因为是湿柴,所以并未将柴火一剑而断。
“恢复的速度很快啊。”在屋檐下的班老头看着天明那努力的身影朝着身前的盖聂说着:“普通人受这样的伤,恐怕这辈子都得在榻上躺着。”
“多亏了有墨家高明的医术,盖某才有幸逃生,实在是感激不尽。”盖聂再次抱拳,朝着班老头说道。
“呵,好说好说,不过可不要谢我老头,这是蓉姑娘的功劳。”
“已谢过蓉姑娘。”盖聂回身看向天明:“宗先生这教剑的本事也是不错的。”
“呵,就是不肯教些真东西。”班老头摸了摸胡子:“看那小子的剑路,未曾在江湖名门中出现过。盖先生乃是鬼谷高徒,是否有些别的见地。”
盖聂略一沉思:“有些相似,但未曾见过。”
“哦?莫不是自创一派?”班老头有些震惊:“这么年轻的小子,不至于吧,他的内劲也很强啊。”
“不好说,不过只要他是帮助我们的,总有机会能稍作了解。”
“算了,不说他了,神神秘秘的。天明这小子,学东西还是蛮快的,而且很有活力。”班老头沉吟片刻:“不过,他看起来有些古怪。”
“哦?怎么了。”盖聂稍稍侧首。
“他的眉宇间有时隐现的一团黑气,似乎体内有隐藏的疾病。”
“果然瞒不过前辈的眼睛。”
“其实,蓉姑娘早就看出来了,但她判断这不是寻常的疾病。”
“这孩子身上被人下了一种阴阳咒印。”
“阴阳咒印,古老的巫祝术,似乎有很多种类,他遇到的是哪一种?”班老头似有些诧异。
“封眠咒印,也被成为催眠禁术,是一种非常高深可怕的阴阳术。”盖聂顿了一下:“据说会使人陷入癫狂状态,作出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同的施咒法,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他的症状是什么。”
盖聂心下思绪有些流转:“还没发作出来,所以不清楚。”这句话肯定而又决绝,班老头并没有听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