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牧陶形如带着陶事成亲自光临老杜金背鱼,陶事成给杜掌柜认了错并表示不会再为难他们。
没有了这位三公子从中作梗,老杜金背鱼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繁忙重新热闹了起来。
下工后,田踪独自回住处,巧玲紧走几步跟了上来,周柱子又远远的跟着巧玲。
“踪哥,去你那里坐坐可以吗?帮你洗洗衣服啥的,看你衣服都脏了。”
“不用了,一会就要宵禁了,我自己洗就好,你早点回去吧。”
田踪婉言拒绝,巧玲对自己的心意他自然明白,但他不能伤害周柱子,周柱子追求巧玲那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很显然巧玲的心思并不在周柱子身上。
“这个木头疙瘩。”
巧玲看着田踪的背影愤愤的跺了下脚无奈的离去,远处的周柱子暗自松了口气,踪哥真够意思。
田踪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这雪憋了好多天就是不下。
寒风凌厉刺骨,田踪身上却如春天一般的温暖,丝毫不觉得冷。
回到住处推开门,不由吃了一惊,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正看着窗外的风景,听到自己开门也不回头也不吭声就这么站在那里。
从那人左肩上露出一个古旧的剑柄,是他,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他跟徐大哥一样也是冲自己来的。
没有感觉到恶意,那人也不说话,田踪本来想开口问问阁下是谁为何来此之类的,想想还是算了,太没水准。
只当此人不存在,田踪开始忙自己的事情等着他先开口。
熊羽就这么在窗边一直站着,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开始宵禁了,街上传来一声飘忽的锣响伴随着一句:“关门闭户,看好财物。”
又过了半个时辰,熊羽仍不说话。
田踪更是沉得住气,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坐在床边歪头观察着那人猜测着他的来意,从侧面又看到了那把破剑,他似乎始终与那把剑形影不离。
无聊,田踪在床上盘膝而坐准备开始静修。
“跟我出去一下。”
那人终于开口说话,田踪默默起身下了床。
那人纵身一跃出了窗口,田踪也跟着跃出窗口,两人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人的身法有点熟悉的感觉。”
田踪跟在熊羽身后一阵疑惑,两人轻风一般掠过城墙出了城。
城东十二里有一片遍布鹅卵石的河滩,熊羽在河滩上停住,田踪急追而至,两人相对而立。
“前辈……”
刚要开口说话猛然间瞳孔一缩,危险,一个掌影疾袭而来。
慌忙运转游仙身法躲避,那掌影更快,一追而至,眼看就要打在自己身上,田踪出了一身冷汗,抬手一掌与之对在一起。
砰!
吐出一口血被打飞出去,刚定住身形还没喘上一口气那掌影又至,再出掌,砰一声又被打飞。
这可要命了,田踪全力运转身法如瞬移一般四处躲避。
可无论怎么躲怎么避,那掌影始终如影随形,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砰一声,田踪再次被打飞。
“不对,这身法?还有这掌法?”
熊羽只顾出掌,一掌又一掌,田踪被打的气血翻涌,身体里一片火海熊熊燃起。
“天波掌,这人用的是天波掌!”
田踪心头巨震,这怎么可能?
砰砰砰!
一掌又一掌打在田踪身上,田踪身体里的火海越烧越旺越烧越旺,有种神妙的气息彻底引燃了他的气血,极致的热就要将他融化,痛苦难当。
嗡!
河滩上响起一阵尖锐的鸣声,这是气血共鸣。
天雷勾动了地火,田踪身体里真气如海啸般汹涌,崩碎而又重生,炸裂而又聚合,狂暴的能量肆虐,前所未有的炽热很快将他吞噬!
田踪拼命压制着这股仿佛要将自己烧成灰烬才罢休的能量,压制再压制,但终究还是压制不住。
轰!
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出体外包裹住田踪熊熊燃烧,如天日降临。
火光照亮了夜空,极度的炎热迅速蔓延,方圆数百米之内的河水尽被蒸发一空,十几棵大树也遭了殃化为灰烬。
此间的异象终于引起了注意,东城郎头王虎英循着火光飞掠而至。
感知到有人接近,熊羽抓起田踪两人身影一闪而逝。
噼嚓!
噼嚓!
香桥之上的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雪纷纷飘落。
由内而外的烈火煅烧着田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烈火渐渐变的温顺,似乎自己已经同烈火完全融合,我即烈火烈火即我,心念一动,烈火随之熄灭。
此刻田踪已然成就了无漏真身,当然了,这一切他并不知道。
一阵极端的疲惫袭来,田踪昏睡了过去。
城外一座隐在竹林中的茅屋里,田踪悠悠醒来,天仍未亮,不时有鸡鸣声传入耳中,想来是四更天了。
屋里没有掌灯,一炉炭火烧的正旺,炉上悬着一个水壶,火苗舔着壶底,水将开,发出吱吱的声响,一人坐于炉边烤火,炉火照映下那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不断摇曳着。
口渴的难受,翻身坐起,床上不见被褥只有床板,这一幕倒与当日落霞山化尘寺中醒来遇见尘明禅师的场景有些相似。
“醒了。”
熊羽淡淡的开口。
田踪坐在床沿上用手拍了拍发胀的额头。
“前辈,这里是何处?”
“这里是南城郊外”
“不知前辈找再下出来究竟所为何事?”
田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上前在火炉边坐下。
熊羽往火炉里添了些炭说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你我之间有些香火,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务必要如实回答。”
“前辈请问,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好,你的功法是谁传授给你的?”
听到对方问及功法,田踪脸上闪过一丝慎重,略一犹豫说道:“是一位大哥。”
熊羽点点头又问道:“那人可是叫殷无意?”
田踪疑惑说道:“殷无意?不知道,那人自称为玄天尊者。”
熊羽有些激动说道:“那就对了,果然是义父。”
“义父?什么义父?”
“这不重要,我问你,义父他现在人在哪里?”
田踪脸上闪过一丝悲色:“殷前辈他三年前已经……故去了。”
熊羽呆愣了片刻,一脸悲痛说道:“我已经心有所感,义父果然故去了,他老人家曾说过这次转世凶多吉少,想不到一语成谶,可惜我这些年来都没有找到他的转世之体,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田踪喃喃说道:“转世?人真的可以转世吗?”
“怎么义父他老人家没有跟你说起过吗?”
“殷前辈曾说过他经历过两次转世活了千年,我当时还以为是他伤重说的胡话,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熊羽慨然一叹说道:“当然是真的,义父曾叱咤江湖数百载,当年是何等人物!想不到就此逝去,这天命杀劫当真是恐怖。”
“天命杀劫?”
“这些你不懂,义父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田踪想了想说道:“我与殷前辈相识的时间很短,当时他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好多事情都没交代。
他只是送了我一本武决,并说从此以后我就是新一代的玄天尊者。
就说了这么多,甚至他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今天我也才知道前辈他原来叫殷无意。”
熊羽闭上双眼谓然长叹一声,过了半晌才又问道:“真是难为义父了,他给你的是什么武决?”
田踪对眼前此人有种天然的信任感,可能这就是同根同源吧,因此就毫无顾忌说道:“是天真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