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事成在两个狱卒带领下走向关押田踪的牢房。
很快到了那牢房,不过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场景,相反却看到了极为怪异的一幕,两个狱卒活见鬼一般呆立在当场。
只见田踪正老神在在的独自靠坐在一个墙角上眯眼假寐。
而一群囚犯们则各自带伤鼻青脸肿的挤在另一个墙角上瑟缩成一团,一个个眼神中透着惊恐的神色拼命的往墙角上挤,似乎是想尽量离田踪远一点,哪怕只远一点点也好。
怎么会这样?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显然借助囚犯好好修理田踪一顿的计划失败了。
点子太硬,陶事成二话不说直接转身离开。
两个狱卒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跟在后面,想问什么却又不敢问出口。
陶事成往身后扔了一个什么东西给其中一个狱卒,那狱卒本能的伸手接住,是一个小小的纸包。
“把这个东西加进给那人喝的水里。”
两个狱卒对望了一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道:“那啥三哥,要不再等等吧,明天大理寺那边就过来提审了,要是犯人出了事情我们哥俩是要担责任的。”
陶事成停下脚步仍背对着两人说道:“没事,你们只管按本公子说的做,保证不会牵连到你们,对了,这次过来没给你们哥俩带酒,这个给你们拿到当铺当了买些酒吃。”
陶事成又往身后扔了一个物件。
狱卒伸手接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青玉,有两寸大小,雕刻成罗汉的模样,青玉顶端拴着一缕金色的绣绳,这是一个品相不错的腰佩。
这玩意可是硬通货,拿到当铺怕怎么也能当个百来两银子,三公子出手难得大方一回,两个狱卒相视一笑。
陶府后门口。
略显低调的府门两侧一边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门子,李长丰在不远处等着,杜掌柜自己低声下气的站在台阶下。
一个门子厌烦的挥挥手说道:“都说了不见,赶紧走。”
杜掌柜赔笑着说道:“这位兄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门子一脸倨傲的缓步走下台阶跟着杜掌柜走到一边。
杜掌柜掏出一张银票用袖口掩着递到门子手里,门子用眼一瞄就知道是五十两,一把接过放入袖中装作脸朝天看的样子。
“劳烦兄弟给通禀一声,就说东城老杜来赔礼道歉,请三公子一见。”
“也罢,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进去通禀一声,见不见的可不敢保证啊。”
“懂的懂的,有劳兄弟了。”
那门子转身走上台阶对另一个门子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进去一下。”
说完就把门推开一条缝隙进了陶府,杜掌柜耐心的等待着。
半晌后那门子推门而出,杜掌柜一脸期待问道:“兄弟怎么样?能见吗?”
门子换上了一副刻板脸孔说道:“三公子有话让我带出来。”
杜掌柜说道:“不知是何话?”
“三公子说要是真心赔礼道歉的话就让那个小蹄子来。”
“什么?”
“三公子就是这么说的。”
杜掌柜无奈的摇摇头离去,门子口中的小蹄子自然就是指的女伙计巧玲。
此门路不通,杜掌柜郁郁而回。
狱卒按照陶事成的安排把毒药放入了给田踪喝的水里,田踪不疑有它直接一饮而尽。
令人意外的是田踪并没有死,不止没有死就连丁点不良的反应都没有。
真是邪了门了,狱卒大为不解只得如实回报给陶事成,陶事成除了怒骂一声饭桶,并把手上正在把玩的一个不知名的小物件摔在地上之外也别无他法,他严重怀疑是狱卒怕承担责任而故意没有给田踪下药。
没办法,只能再想其他法子置其于死地了。
依照荣国律法,像眼下这种斗殴杀人的案子,通常来说有两种判法,一种是刺配边荒为路奴,另一种是直接斩首示众。
一般来说都是按照前者判,一来现今朝廷正在施行仁政有意减少死刑,二来毕竟还能多个免费的劳动力。
陶事成显然不想让田踪被轻判,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得罪我三公子者必死。
于是陶事成一番操作,田踪最终被判处三天之后斩立决,而且禁止探望,杜掌柜与伙计们都是伤心欲绝。
这一天傍晚,即将宵禁,田踪明天就要被斩首了,巧玲一巴掌拍晕了始终守在自己身边的周柱子出了门。
她决定去找陶事成,献出自己保全田踪。
前面马上就要到陶府了,巧玲停下身形定了片刻,随即迈开步子坚定的往陶府走去。
忽然一个身影飞身而起落在了巧玲身前,是李长丰。
“玲丫头,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李哥你闪开,我要救踪哥,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话间李长丰突然一指点住了巧玲的穴道,巧玲慢慢的软倒在地,这时候一辆马车行了过来,李长丰一把抓起巧玲丢入了马车,马车里坐着杜掌柜。
一道身影一闪凭空出现在距离南城大牢不远的地方,熊羽剑柄朝上怀抱着他那把破剑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大牢,他准备出手救出田踪。
又一个身影自远处大摇大摆的走来,是徐干云。
看来用不着我出手了,熊羽转身离去。
徐干云径直推开大牢正门进了门房,牢头李二正在喝酒,抬起头一张大红脸看向眼前英武不凡的青年。
“你是谁?这么晚了来此做甚?不知道马上就要宵禁了吗?”
徐干云面色淡然说道:“来找个人。”
“找人?找什么人。”
“田踪。”
李二眼中精光一闪说道:“田踪明日就要开刀问斩,此人禁止探望。”
“哦?不知道凭这个能不能探望?”
徐干云掏出一物丢给李二,李二接过此物随意的看了一眼,又再仔细看了一眼,顿时双眼瞳孔放大瞪的滚圆,一身的酒气化作了冷汗直流,身形蹭一下直立而起。
造型粗犷的铜质令牌,上面赫然用特殊手法刻着一个“大”字,这是大将军府的令牌,见牌如见人。大将军,那是通天的人物,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牢头所能怠慢的。
“凭此物可探望否?”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李二恭敬的双手捧着令牌交还给徐干云,然后一脸讨好的亲自带路往关押田踪的牢房走去。
牢房里,田踪无所事事的把玩着一根尖细的铁棒,那原本是之前犯人们准备用来刺杀他的工具。
一群犯人仍旧挤在距离田踪最远的角落里,再忍一天,反正明天这个煞星就要被处斩了,以后再也不用怕遭他的毒打了。
田踪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夜三更就会逃离出去,大好之身还有用处当然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至于其他的都等出去了再说。
忽然传来外牢门开启的声音,不知道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探望犯人。
一个身影出现在牢门外,田踪好奇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是他,他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