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也许是这场凶杀案最合适的形容了。太子本以为会成为这次变故中最大的受益人,可二皇子的出现搅乱了他的计划。
所有人都会以为太子针对的并非云墨白,而是二皇子。就连他自己也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儿相信了自己是为打压二皇子,稳固太子之位而这么做的。
不过,当他冷静下来后,那最初的意图便跟着浮现出来了,他要云墨白死,即使不死也要云墨白身败名裂!
他为何想要置云墨白于死地呢?还不是因为亓帝当初在书院出师典礼上对云墨白的那个承诺。
重宝库逆鳞间!
就是这个号称“亓国底蕴”的巨大财富,让太子动了谋害云墨白的念头。
一计不行,便再使一计。
太子并不善于这种筹谋,可贪婪的想法总会让一个人去做他不擅长的事情。
就在亓帝下令停止查案的第二天,京城大街小巷中再也听不到有关这场凶杀案的议论了,仿佛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可取而代之的,却是云墨白在柳香苑和月媚儿过夜的热议。
人们对风月之事的热爱远远超越了那场凶杀案,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酒馆茶楼,几乎每一个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了谈资,就好像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就不配和人聊天似的。
仅仅半天的时间,消息就散布到了全京城的各个角落,当然也包括云墨白未来的老丈人家御史府。
“好啦,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就在御史府林嫣如的闺房中,听到消息便立刻赶来的叶闯闯正苦口婆心的安慰着伤心的林嫣如。
自从早晨御史府的下人们把这个消息带回来之后,林嫣如已经哭泣大半个时辰了,哭得一双眼睛都肿了起来。
府中内堂上处理政务的来御使大夫林彧也同样是心不在焉,他边看着桌上的卷宗边叹着气,本就年迈的身体,此时看起来更显得憔悴。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林彧越想越气,把卷宗摔到桌上,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未和我家嫣如成亲就跑到那种烟花之所和一个青楼女子过夜,成何体统!”
“对!这成何体统!”正在这时,叶闯闯走进了内堂,她气冲冲的对林彧说道,“林伯伯,没想到那云墨白竟是个登徒浪子,小小年纪就敢去青楼过夜,如今这件事传得是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以后嫣如还怎么嫁给他啊!不成!我要去趟皇宫找陛下!”
林彧虽说也在气头上,可他毕竟不像叶闯闯这般做事不假思索,听她说要去面圣,急忙起身拦住她,说道:“闯闯,不可胡闹,你去找陛下作甚?”
“当然是去退婚啊!”叶闯闯气道,“难不成林伯伯还想让嫣如嫁给这种人么?这还没成亲呢,就敢去青楼过夜了,这要是成了亲,还不得住进青楼去啊!”
“闯闯,不可胡说。”林彧急忙关上了内堂的门,说道,“陛下赐婚,那可是圣旨,一言九鼎!你这么气冲冲的去找陛下,万一触怒龙颜,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林伯伯说怎么办?嫣如哭得都不成样子了,再这么哭下去,眼睛非哭瞎了不可!”叶闯闯也是心急冲动,听林彧一说,她心里也明白,可以她的脾气,这口气绝不可能就这么忍下去了。
林彧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呢,自打林嫣如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林彧就对她万般呵护,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林嫣如如此伤心,都恨不得让自己折寿几年,只要能让她不再伤心。
“闯闯,此事你就别再掺和了,去陪陪嫣如吧,让我这个当爹的来想办法。”
听到林彧这么说,叶闯闯也只好答应下来,可是在她心里却从未熄灭怒火。
出了内堂,叶闯闯没有去陪林嫣如,而是气势汹汹的跑到了隐龙阁门外。
“云墨白,你给我滚出来!”
“何人敢在隐龙阁外喧哗!”
叶闯闯的叫嚣声还未落下,隐龙阁的大门便打开了,从里面冲出四名隐龙卫,手持钢刀,将她围在中间。
“叫云墨白出来见我!”
叶闯闯自幼生在司卫府,刀枪棍棒可是从小就捏在手里把玩的,也练就了一身好武功,年纪不大,又是女子之身,可实力却在六等,再加上她那火爆的脾气,就算沐连城出来,她都不一定惧怕。
“住手!”正在这时,六院院首滕雨走出了大门,他一眼就认出了叶闯闯,赶紧阻止了隐龙卫,过来说道,“叶小姐,因何来闯隐龙阁啊?”
那滕雨认得叶闯闯是职责所在,可叶闯闯却不认得他,叉着腰说道:“你是谁?叫云墨白出来,我不跟你说!”
四名隐龙卫从未见过这样嚣张的人,敢在隐龙阁门外耍威风,还耍到了六院院首滕雨的头上,心想着这小姑娘也太不知死字怎么写了。
不过,滕雨倒是没有动怒,他执掌的六院负责情报和暗杀,很少有哪件事哪个人是他不知道的,当他第一眼看到叶闯闯嚷嚷着要见云墨白时,就知道这姑娘所为何来,可隐龙阁的人毕竟不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所以他也迟迟不肯说破。
叶闯闯等了一会儿,见滕雨丝毫没有要去叫云墨白的意思,一向做事不计后果的她,竟然迈开步子就要硬闯进去。
可她刚挪了半步,就见滕雨也跨了半步,正好还是挡在她的面前。
随后,叶闯闯左一步右一步的想要闪过滕雨,但无论她怎么变换身形还是移动步调,滕雨都始终挡在她面前。
“不让是不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突然,叶闯闯玉手在腰间一抹,抽出一条软剑,“唰”的一下,向滕雨胸口划去。
可滕雨不闪不避,右手两只手指轻轻一捏,正好捏在剑尖上。
叶闯闯试着想把剑抽回来,她使了几次力,发现这把剑像是焊在了滕雨手上,怎么也抽不回来。
“你松手!”气得她大声喊道。
滕雨应声放了手,不过这一放的同时,从他指尖传出一股力量,虽然轻柔,却也把叶闯闯推开了好几步。
“叶小姐,在我面前出手还能活着的,你是第一个,我知道你找云墨白所为何事,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你也要保证不在隐龙阁中动武,如何?”
叶闯闯对武学近乎痴迷,这一过招她便知道眼前这人比自己不知高强了多少,便也只好有所收敛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快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