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锋问冷家妈妈那一辈的职业时,冷庆迅速岔开了话题。虽然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滕锋仍然捕捉到了他心里的急促。
在他们的原生家庭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会让他们一触及到家庭的话题就莫名紧张,讳莫如深。滕锋隐隐感到,这道谜题必须解开。而一旦解开了,也就完全读懂这姐弟俩了。
吃完饭滕锋说,他要回请冷家姐弟一次,地点就定在蜀江春。
滕锋这是计划好了的,约好了吃饭时间,他准备通知常鲲和薛佳怡到场,暗中辨认冷家姐弟。
冷家姐弟都挺愿意的,三个人马上讨论好了吃饭时间。
滕锋提前跑了一趟蜀江春,知道冷家姐弟很小资,专门订了个露台上能看风景的座位,然后特意看了室内跟这桌只隔一扇玻璃的桌号,叫薛佳怡打电话把这桌也订了。
滕锋跟薛佳怡和常鲲见了个面,把注意事项跟他们交代清楚。特意说了不能死盯着窗外看,一定要镇定、自然。这次行动滕锋跟队里谁都没说。一方面,自己仅凭直觉,唯一的根据是连目击者都觉得似是而非的画像而做出的判断,劳动队友们兴师动众有些草率。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嫌疑人是冷眉。
冷眉的身上,有一种非同一般的魔力。即使现在滕锋内心承受着如此剧烈的煎熬,仍然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在滕锋的内心深处,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次行动的。如果冷眉真被辨认出来就是嫌疑人,滕锋也不想有其他人参与调查。他只想亲自弄清这件事,即使冷眉姐弟真是凶手,滕锋能不能手起刀落将她绳之以法,他自己心里竟没有坚定的决心,想到的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约定的时间到了,和冷家姐弟落座半小时后,滕锋看到薛佳怡和常鲲走进了餐厅。两人在预定的桌子上坐下,开始点菜。其间好几次偷瞄他们这桌,好在冷眉姐弟确实太打眼,偷瞄他们也不只薛常这一桌,倒不是显得特别突兀。
吃完饭跟冷家姐弟在餐厅门口分了手,滕锋马上在附近找了家茶楼要了个包间,发微信让薛常过来。
不一会儿薛佳怡和常鲲到了,滕锋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是他们吗?”
薛佳怡和常鲲对望了一眼,薛佳怡有些迟疑的说:“我们刚才在路上还一直聊来着,真拿不准。我那天隔得远,他们又在车里,都戴了墨镜,今晚这两个人,我感觉那劲儿有点像,但是小伙子的脸好像比车里那个宽点儿,我确定不了。”
滕锋把充满渴望的眼神又转向了常鲲,常鲲挪了挪坐在椅子上的屁股说道:“我也不是太确定。四年前的事了,当时看得就不真切。我只能说,那个感觉是有点儿像,但没法说死了。”
滕锋有些失望的收回了前倾的身体,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
常鲲看他这样,安慰道:“我们也知道你着急,想尽快破案,可我们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和小薛确实都不敢确定,不能胡说啊。”
滕锋说:“那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你们,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想到什么了再告诉我。”
常鲲和薛佳怡走了,滕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的走出了茶楼。
滕锋想,自己是否太疑神疑鬼了。因为冷家姐弟长相出众,跟目击者的描述有相似之处,就联想到了他们是嫌疑犯,就开始各种刺探,认人,这些行为有些神经质。
在跟冷家姐弟相处的过程中,滕锋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们真诚开朗,热情友好的性格,让人如沐春风。这样的人是谋财害命的杀人犯,怎么都不像。
至于他们在家庭问题上的躲闪,也许就是不想多提伤心事,也不能就此判断人家有问题吧。
滕锋找了很多理由,想要打消之前对冷家姐弟的怀疑。从理性的一面讲,他知道自己没有怀疑他们的理由。但从感性的一面,他又并未完全释然。
滕锋试着尽量以平常心与冷眉继续交往,没过多长时间,他心里那一点点仅存的不适,渐渐被魅力无边的冷家姐弟完全赶走了。
除了厨艺精湛,冷家姐弟还多才多艺。一次冷庆在阳台上弹吉它,滕锋搂着冷眉坐在他对面欣赏。文艺青年滕锋对音乐当然是喜欢的,鉴赏能力也极佳,只是自己五音不全,不会弹也不会唱。当时冷庆在弹的是齐秦的《夜夜夜夜》,弹得极好。冷庆看滕锋听到很入神,就让他跟着一起唱,滕锋不好意思献丑,各种推脱。冷眉看他扭捏的样子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胳肢他,三个人笑成了一团。
然后冷眉开始和着冷庆的吉它轻轻的吟唱,饱含深情,自然流畅。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中弥漫着栀子花香,催人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