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市镇位于西湘古城北面要道,一条大河横贯此地,河水青翠碧绿,宛若翡翠。
两岸是很高的山崖,紫色和青色的各种藤蔓从山壁上垂下。西湘的形势很复杂险恶,所以洛辽的十人队伍决定低调行事,他们虽然能御剑飞行,却只得入乡随俗,雇了一只大竹筏,此物用碗口粗的楠竹以粗麻绳系在一起。
十个人加上两个船夫,人数算很多了,但竹筏依然平稳的在水面上前行,不时的随着水波的流转而上下起伏。
洛辽就站在竹筏的前端,一边看水一边想起一些往事,不知不觉就想起了萧妍,虽然他并不爱她,但那也是这样的一个傍晚,萧妍划着竹筏从上游而来,唱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古老的歌谣配合清丽的容颜,在青山绿水间表现出一种清新脱俗的魅力。
此时,付晚晴来到洛辽身边,很认真的道:“师叔,你在想什么呢?”洛辽道:“小付师妹,虽然我是你爷爷的徒弟,但我希望你以后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付晚晴眼带笑意看着他,洛辽淡笑着望着水面上的一切。岸边的山壁上有很多山洞,洞口很浅,安置着一些红木柜子,其上贴着些鸡毛,洞的两侧画着些符。
山脚的地势很陡峭,依山傍水建着很多吊脚楼,这种建筑对木材极为浪费,不过西湘到处都是巨木,这不是个问题。
有些美丽的妇人从吊脚楼面临河边的窗口伸出头来,这些妇人有一种成熟的美,浓妆艳抹,朴实而实在,有很浓郁的生活气息。
船夫见洛辽盯着这些妇女,便笑道:“这些都是些拿来卖身体的妇人。老弟如果有兴趣,一会儿我带你去玩会儿。”
洛辽道:“这条河的沿岸似乎有无数的吊脚楼吧!难道楼里面全是这种妇人?”
船夫道:“还不只这些呢!你看那条用花草装饰的大蓬船,那里面的女人价格很贵,只有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才玩得起。”
洛辽仔细打量这个船夫,见他大约有三十几岁,很壮实,皮肤黝黑,粗手大脚,看上去很憨厚,但他却不憨厚。
洛辽笑道:“你去那种船里玩过吗?”
船夫嘿嘿笑道:“当然去过,去过三次呢!那里的女人又白又嫩,可惜太贵了,我们这些船夫就以去那里玩为荣。”
洛辽道:“那一会儿你就带我去那船里玩儿吧!”
船夫很为难的道:“老弟你有所不知,花船上的女人基本上被一些大人物长期包了的,我那三次都是因为有一位大人物奖赏咱们船夫,只有钱是不行的,还得讲究先后顺序。”
洛辽感到很荒唐,就沉默着,河面的雾气越来越浓了,有两只用黑鱼鹰捕鱼的船从这里经过,船夫是壮实的中年人,唱着很朴实的橹歌。旁边的船夫见洛辽不作声,便拍着洛辽的肩膀笑道:“老弟别灰心,虽然咱们没资格去花船里玩儿,但我可以带你去吊脚里玩那些妇人,她们的那种本领很不错。”
然后他又说了些很粗俗的话,竹筏上的其他人都有些看不惯船夫了,气氛有些尴尬,洛辽笑道:“所谓入乡随俗,咱们也去玩吧!”其他人都露出很不屑的表情,唯有付晚晴不太懂这些事,欢喜的跑到洛辽身边道:“好啊!一定要带我去哦!”
大家都笑了,竹筏便顺流而下,夜幕降临,明月初升,清辉漫洒。不久竹筏转过一个滩头便到了一个大渡口,这里很热闹,有很多来往的客商和各种势力的人,大多数人以布巾缠着头发,穿着短衣和大脚裤,腰间配着把弯刀或是在靴筒里插着匕首,看起来都很彪悍。前方是一条狭窄悠长的石子街道,吊脚楼上的妇人用尖锐的嗓音喊人,以及渡口边的嘈杂声,与迷蒙的雾气交织成一片很有地方特色的意境。
洛辽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远处有许多竹子长满了山坡,连绵的群山被苍茫的暮光勾勒出蓝紫色的轮廓。现在是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在渡口边的酒楼里点了些菜,西湘的菜大多数以野兽为原料,另外一些野菜都很不错。船夫名叫张顺,他把一团破布裹在废弃的竹缆前端,然后蘸了桐油,点上火就是一个很不错的火把了。
他在前面带路,洛辽跟着他沿着陡峭的小路一直往河边的山上走,路上有很多喝醉了的人下山,都有一些妇人搀扶着他们。张顺哼着低俗的小曲摇晃着走上山,遇到一些妇人经过身边的时候,他就顺手摸几把,洛辽道:“你这样做似乎有些过分了。”
张顺笑道:“她们本来就是干这行的,不会介意,要不你也试一下。”洛辽觉得这事很无聊,不过他想去见识一下西湘的风情,他们不久就来到一个吊脚楼里,周围氤氲着草木清香和水面的淡淡腥气,吊脚楼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屋子里有妇人唱歌的声音,声音柔美而成熟,让人心里很温暖,进去之后就看见一个较为美丽的女人坐在一张藤椅上,她的身体很成熟,张顺看着她,眼睛便发亮。她娇嗔道:“你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洛辽看得出她的身体很虚弱,裤子边有点血迹,脸色有些苍白,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张顺从衣袋里拿出一颗漂亮的珠子递给这姑娘,笑道:“夭夭小美人,我每天划船都很忙呢!但我从未忘记你哦。”
夭夭接过珠子,微笑着收起来,她跟洛辽打了个招呼,然后用很甜的声音:“这位是你的朋友吧!但我今天确实很累了,不能招待你们了。你带他去隔壁玩儿吧!”
张顺的脸色变得阴沉,大声道:“夭夭,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干了这行,哪有拒绝客人的道理?”
夭夭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叹了口气道:“今上午我招待了两个牛皮商人,下午又接待了一个武士。我今天是不行的了!”
洛辽听着这些,心里很愤怒,这么美丽的一个姑娘怎么能被这么糟蹋呢?
这时张顺一巴掌打在夭夭的脸上,雪白的左边脸颊顿时红肿起来,洛辽看见这一幕,大怒!
一脚踢在张顺的肚子上,他倒在地上挣扎着,洛辽的右脚踏在他的脸上,沉声道:“你不能打女人!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张顺道:“但她是婊子,大家都这么对待她们的。”洛辽道:“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多的女人干这行?”
张顺道:“其实我们这里的生活状态近乎于原始社会,对那方面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大概是一种风俗吧,大多数女人成年后都会干这行,即使有了丈夫也干这行。”
洛辽道:“你们这里的男人都能忍受女人被别人玩弄吗?”
张顺道:“其实很多女人是被自己的丈夫逼着干这事的,咱们这里对女人的贞节不看重。”
洛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族里的吟游诗人说过,世上的男人分为三种,分别是:女性崇拜者,中立态度者,女性蔑视者。洛辽就偏向于第一种,他对美丽的女人有一种敬意,觉得这是大自然的杰作,就是美丽的风景,应该用心欣赏,怎么能蹂躏呢?
洛辽把脚挪开,张顺站起来了,洛辽沉声道:“以后别这样了。”
张顺不停的点头,赶紧给洛辽倒酒,夭夭柔声道:“刚才多谢你了!”
洛辽盯着她看了片刻,夭夭并不害羞,美丽的眼睛与洛辽对视,沉默了一会儿,洛辽忍不住道:“你这么美丽的姑娘,以后别干这行了吧!”
夭夭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盯着洛辽,疑惑道:“我干这行有什么错吗?咱们这里的女人都会走上这条路的,我们的风俗就是这样。”
洛辽有一种无力感,原来这里的人认为此事是天经地义的,要让她们改行,除非破除这风俗。但这几乎不可能,存在即是合理,洛辽即是把眼前的女子拉出这个坑,但西湘这种情况太多了,别人反而会反感他扰乱了生活呢!他郁闷的拿起一坛酒下山,山下停着几只小船,船主人肯定去吊脚楼里休息了。
洛辽的随意走进一只船里,船中有个衣着破烂的老水手,他也在喝闷酒。洛辽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闲聊着,然后提起此地对于女子的贞节不在意的风俗。
老水手看似粗俗,但见识还是很深刻,他笑道:“你何必为这事而烦心,其实这些女人安慰着许多各行业的人,你何必干涉别人的生活,我们这里的男人也很需要啊!”
洛辽道:“但我不认同这个事实!”老水手道:“你别主观的对待事情,你试过外出几个月而没有碰过女人的感觉吗?所以这里的女人作了很大的贡献,小伙子,看你的样子是个很厉害的武者吧!我给你个建议吧,要成为真正的强者,只闭门修炼是不行的,那样永远达不到一流境界。”
洛辽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老水手道:“你得到红尘中炼心,达到任他红尘滚滚,我自清风朗月的境界。”洛辽感觉老水手的实力很一般,几乎不入流,略微有些惊讶,问道:“你自己想道的这些还是听别人说的?”
老水手喝了一口酒,悠然道:“二十年前也有个你这样的外来武者,他比你大十几岁,却似乎是绝世强者的样子,他喝我喝酒聊天就说了这些。”
洛辽很有感慨:“修炼中人很少把这些武道上的感悟告诉别人,而那位武者却在跟一个普通老水手的谈话中说了出来。看来是个性格奇怪的强者,不知能否遇见他?真想与这样的强者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