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终于靠岸了,李行背着昏迷中的谭笑开,一步步艰难地往东港口方向前进。
当然李行不会在这种危险时刻强行进田庄台,而是往老者家赶去。
春风吹过大辽河,变得冷飕飕的,李行却毫无畏惧,只希望老者能妙手回春,救救自己背上的谭笑开。
“咚咚咚!”李行重重地敲着门,“老前辈,老前辈,救命啊!”
老者收拾完院里的渔具,并未进屋,此时赶紧开门问道:“怎么回事?”
“您快救救笑开,我们在进田庄台之前,在东港口截下了岛国人运送物资的货船,在和几个岛国高手的战斗中,笑开受伤了,伤势很严重!”
“快,帮忙背进医疗室!”
“医疗室?”
“就在里屋。”
李行跟着老者,进入了之前来过的简易的医疗房间,李行轻轻将谭笑开放下后长舒了一口气。
“快,帮忙打点热水来,水在桌上,盆在架子上。”老者说话很急迫,但动作很沉稳,此刻一边说着一边为谭笑开把脉诊断。
李行来不及休息,赶紧继续进行着老者安排的任务。
“笑开这小子身体健壮,对方的剑并没有伤及内脏和骨头,没有大碍。现在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我会利用内气为他扎针治疗。”老者自言自语道。
谭笑开自身的肌肉层比较厚实,当时又处于身体爆发状态,肌肉隆起。德川大郎因为抽身较快,谭笑开左侧伤口只到了肌肉层就被阻挡了;德川三郎虽造成谭笑开右侧肋部较深的伤口,但谭笑开运气极好,既没伤到内脏,也没伤到骨骼。
“那么拜托老前辈了。”李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但见老者将谭笑开缓缓翻身,肚子朝下背部露出,自己随后取出一个黑色的布袋,打开后呈现出满布袋的银针,有粗有细,有长有短,闪着银色的光芒。
老者左手掌划过银针,好似变戏法一般,掌心出现了五支长短不齐粗细不一的银针,“刷刷刷”很快银针像长了双眼一般扎进了谭笑开背部穴位里,与此同时老者右手掌也如法炮制。
很快谭笑开的背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老者施的近二十支银针。
随后老者将趴着的谭笑开的双手自然放平,手背向上,用手上最后两根三棱针分别插入谭笑开的左右手大拇指背侧第一节中央线上。只见制污穴上的三棱针刺出了一团黑乎乎的血液,黑血顺着银针不断溢出。
李行再次将眼光看向老者,以为老者施针的过程已经结束,然而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老者双手向下平行于谭笑开的背部,距离针尾大约一厘米的位置,但见谭笑开背部的银针开始不断颤抖,一股气流赫然从老者的手掌不断向下流动着。
李行大气不敢出,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者的手掌。
老者的手掌开始不断地在谭笑开后背游走,流动的气流也开始在银针间不断穿行。
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大约五分钟,突然老者手掌收回,但见谭笑开背部的银针全部收拢在老者手掌之中。
惊奇!太神奇了!
就在这时,谭笑开“咳咳”醒了,吐出一口污血。
老者放置好银针后最后拔出谭笑开大指背制污穴上的银针,便开始在床边打坐歇息。
“笑开!你没事儿吧?”李行赶紧扶起谭笑开。
“我……这是哪儿?”
“我们干掉‘三剑客’后,你受伤严重,这里是老前辈的屋子。”
“老……前辈。”谭笑开慢慢翻过身来,望着床边的老者。
老者打坐歇息时让体内的气不断在全身游走,修复着自己为谭笑开治疗而消耗过度的身体。
老者恢复好后轻声问道:“谭笑开,感觉怎么样?”
“多谢老前辈,我感觉除了伤口还有点隐隐作痛外,身体感觉比之前更加轻松,好像有股气流在伤口位置徘徊。”
“你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老者有些吃惊。
“我能感受到它,之前好像看到李行哥哥运用过这种气流。”
“没错,这就是内气,李行小兄弟,你在战斗时如何运用体内之气的?”
“我也不知道,第一次也是在面对岛国兵的时候出现的,那次有四个岛国兵围着我拳打脚踢,我当时很害怕,直到他们准备用刺刀刺杀我的危机时刻,我感觉自己身体产生了变化。好像谭笑开的肌肉爆发一样,但是我拳脚功夫一般,所以体会不到这股气的运用,但当时我的力量增加了许多,很快赤手空拳干掉了那四个岛国人。后来慢慢在近身战斗中运用起来,感觉自己的实力在不断加强。”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的内气十分充足,但运用还不够熟练,这个可以慢慢来,如果能掌控自如了,将会达到很高的境界!”
“多谢前辈指导!”李行心中大喜。
老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笑开小兄弟,这几天在我这里休息养伤,你慢慢试着控制体内的气,我继续用内气为你治疗,不出三日便可痊愈。”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谭笑开激动不已,感激涕零。
“对了,李行哥,货船如何了?”
“我这就去试着联系田庄台掌柜,争取夺回货船的物资!”说着便起身告辞,“谭笑开就拜托老前辈了。”
“去吧,孩子,小点儿心。”老者此时容光焕发,恢复体力后慈祥地望着离去的李行,“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此刻三更已过,很快天便会蒙蒙亮了,李行不敢怠慢,加速朝着田庄台东港口方向前进。
老者的屋子离田庄台东港口并不远,李行很快便来到了港口码头,原本平静的码头此刻竟然人声鼎沸,岛国人和伪军开始出城。
他们成群结队地从李行身边跑过,甚至来不及多看李行一眼。
趁着短时间的慌乱,李行混入了田庄台东港口,朝着港口内吹了一声口哨。
港口内一名人力车夫很快便靠近了李行,压低声音问道:“要车么?小兄弟。”
“车还没我腿快。”
“但我熟悉路啊!”
李行迅速上了人力车,车夫拐了两个小路口停在了一处教堂模样的地方。
“请进。”早已守候多时的一位“神父”模样的人招呼着李行进教堂。
忽然,李行发现来时的方向大辽河畔火光冲天。
“哎,还是晚了一步!”懊恼写在李行的脸上,痛在心中。
薄壳般的穹顶正中有三个大门,李行跟随神父从中间的大门穿过主教堂来到一处休息室。休息室的窗户上用五彩玻璃镶嵌着图案,令人感觉庄严与肃穆。
“我是田庄台的掌柜,终于等到你们了,为啥只有你一人呢?”神父急迫地问道。
李行将谭笑开和自己如何夜袭货船,谭笑开如何受伤,如何结识了老者的经过一一向掌柜介绍。
掌柜时而惊讶,时而紧张,最后长舒一口气说:“既然你们两位年轻人有惊无险,我便放心了,你先在此休息,我马上叫人打探货船的消息,争取能够营救工人们。”说完便起身告辞,往主教堂走去。
……
谭笑开在李行离去后便尝试着控制体内之气,然而尝试了多次都没有成功。
“不要着急,谭笑开,养伤最重要,这三天你有足够的时间来尝试。”老者看着有些着急的谭笑开,默默地点头。
“老前辈,我看到李行大哥的武术功底不算强,但面对危险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远超于平时的能量,更重要的是他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是咋回事儿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认识他的父亲,他现在体内的气很足,但不易操控,一旦使用不当容易出现反噬的情况。所以等你们安顿好田庄台的事宜后我还会再见见你们,希望我能给你们带来帮助。”
“多谢老前辈教诲,我……”谭笑开话音未落,屋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好像有很多岛国人的喊声夹杂着伪军的声音由远及近。
“糟糕,可能货船被发现了。”谭笑开正欲起身,老者轻轻按下谭笑开的肩膀。
“别急,老夫过去看看。”
谭笑开待老者离开后便继续尝试着控制体内的气流,却依旧无能为力,它们好似调皮的小孩一样不受自己控制。但明显感觉它们在自己腹部游弋,不断舔舐着自己肋部的伤口。
没一会儿功夫,老者带着两名工人回到了家中。
“小兄弟,和岛国人在船舱里的决斗很勇敢!你们能杀掉那几个岛国高手真是太解气了!”一名工人看着已无大碍的谭笑开说道。
“这是我们华夏人份内的责任,你们没事儿吧?”
“我们在船上远眺,发现田庄台东港口的岛国兵出来就赶紧放火烧了货船!”另一名工人回答道,“但我们不知道往哪里跑,另外三名工人向河对岸跑去,我们两个藏在路边被这位老前辈搭救。”
“你们先在此歇息,明日再做打算。”老者安排两位进入另一间暗室。
“也不知李行大哥是否顺利进城……”谭笑开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