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们三个各自坐在餐桌一边。拉斐尔脸上仍然是招牌的微笑，而乌列尔则在闭目养神。
正如他们所说，若他们想留下，我也阻止不了。现时的情况就是电视剧里面那种：如果去报案会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情况...
妳深呼吸了一口，问：「你们跟我发的那个梦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小无花真聪明呢。」拉斐尔单手托着腮，心情似乎很好。
妳反了反白眼：「那你们即是知道那个梦的内容吗？」
「不。吾等无权进入人类之灵。」乌列尔淡淡地回应，冷傲的脸上此时多了一份稳重。
「真的是灵吗？」看来他们在这方面还是靠谱的：「那你们可以告诉我，在我梦里看见的事都是真实的吗？」
「汝梦中可曾遇恶者？」
「什么恶者？」
「人类称之为 Devil。」
「哦，那条蛇...」
「蛇？」他俩互相对望了一下。
「对，黑色，光溜溜的。在梦里我猜中了它的身分，它也承认了...」
「...」拉斐尔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乌列尔欣然地点点头：「不错，以恐惧和谎言支配人心，乃其善也。汝梦境几分真假，便不得而知。」
妳一下子泄了气，本以为有些眉目，现在又走回了原点。
「可恶...为什么那条糟糕的蛇总要缠着我？」
「吾等便是为此而来。」
「你...你意思是...他会在现实世界中...出现吗？」
「嗯。」他阖眼点头。
妳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起梦里可怕的情景，不禁冷汗直冒，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为什么..是我...？」
見妳面如铁青，拉斐尔缓步而来，微微曲膝至与妳平视，语气极之柔和。
「小无花，不用怕。妳不是一个人的。」
妳身影一抖，抬头望向那双深逐如大海的蓝眼睛，里面尽是认真的神绪，与他本来吊儿郎当的印象截然不同。
「我们历尽千山万水，来到妳身边，就是为了要实践承诺，帮助妳。」
「嗯...」乌列尔轻抿嘴唇。
妳下意识生出了一丝不安，退后了一步。
「你们..到底是承诺了谁？愿意付上这么大的代价，却只是为了要帮我这个..平凡的人？」
拉斐尔望向乌列尔，只见他轻轻地摇头。
拉斐尔为难地笑着说：「小无花，我们真的不是要刻意隐瞒或是瞧不起妳，只是有些事我们暂时不能说白，免得破坏了『自然运行法则』。」
「自然运行法则？」
「没错。」乌列尔道：「故名思意，世事随时间推移而生，就如骨牌，一步一步，按步就班，抵达终点。然而，要是有『局外因素』干预，出现变数，犹如骨牌角度被刻意移动，生出支点。差之毫微，误之千里...小致生灵之生死，大致国度倾灭...妳可明白？」
妳反覆思考了一会儿：「...你是说，那个『顺其自然便会发生的任务』是骨牌的起点，而我想要的答案，就在终点？」
「脑子不错。」乌列尔微微勾起嘴角，看起来好像没有当猫时那样总是板着臭脸。
妳回一回神：「那..那些『局外因素』呢？会是什么？」
「说不定，但吾等定会待在汝左右，助汝除之，不必担忧。」
「换句话说，保护我顺利得到答案，就是你们留下来的原因吗？」
「嗯。」乌列尔闭上眼。
「可是这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拉斐尔冲妳灿烂地笑着：「好处就是：小无花妳能够平平安安的走到最后，这就是我们所希望的。」
天啊，这答案真令人难以相信...
虽然理智上妳仍保留着怀疑，但妳心底里却是信了。因为在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着妳看不懂的情绪，仿如隔世，陌生又熟悉。
在很久之后的某日，妳回望今天，终于明白他们当日为何死缠烂打也不惜留在自己身边，也明白那认真的眼神里，透露着的是对一位久别的故人的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