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实在有些糟糕……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会疯掉……哈哈哈……”卡桑觉得气氛略微有些沉重了,他说着自认为好笑的笑话。
“是这样的吗?”女孩平静地说着,听不出来任何感情。
“额……大概是吧……”卡桑有些疑惑女孩怎么没有跟自己一起笑出来。
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慌张了起来。
“啊啊!我我……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是在开玩笑,但是貌似这种玩笑……不太好笑是吗?”卡桑尴尬极了,他此刻想一头撞死在钢筋上。
“嗯?你刚刚说什么?”女孩听得一愣一愣的,卡桑刚刚的语速着实有些快,她没太听明白。
“没事……没事。”卡桑干脆不说话了。
“啊,啊没事的,你不用感到抱歉的,我刚刚只是在思考,我没有生气……”女孩终于听明白了卡桑刚刚的意思,她匆忙地解释道。
“思考……什么?”
“我在思考……我既然有这种怪病,却为什么没有疯掉……呵呵呵……”女孩说完轻轻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真的很棒,很厉害,起码比我厉害多了。”卡桑被女孩的乐观惊艳到了,起码这句话他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
“也许我是默默习惯了吧,每一个月对我来说都像是一次新生,虽然睁开眼睛对什么都感到陌生,但我并没有歇斯底里地去抱怨,我都能很快的接受,这让我觉得我一次比一次更强大!”
“你知道吗,很高兴你有这样的想法,看来是我多虑了。”卡桑微笑着说道。
“活着比什么都好,不是吗?”女孩说道。
“是的。”
“我原先有一个妹妹,她叫卡苏,是一个既漂亮又乐观的女孩,虽然她眼睛天生看不见,但是她总能在生活中发现任何让她开心的事物,我很喜欢她,因为她,这让我觉得我的每一天都是有意义的,起码让我有了奋斗的目标。”卡桑抬头看着夜空,他此时正盯着一颗明亮的星星,似乎那就是卡苏。
“你的妹妹一定和你长得很像吧,卡桑?”
“挺像的,妈妈说我们是双胞胎,不过卡苏的头发比我长了这么多。”卡桑在外面用手比划着。
“是吗?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她,她一定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女孩笑着说,铁链被她在地上拖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也想见见她……可是没机会了,一个月前她死了,死在我的怀里……”卡桑背靠在两根钢筋上,淡蓝色的眼眸突然湿润了起来。
女孩听后似乎是愣了一会。
“……实在抱歉,我没有想到是这样……你没事吧……卡桑?”女孩有些焦急,她往外面走着。
铁链声随着“铮”的一声戛然而止,女孩终究无法再继续往前半步。
“没事的,抱歉,我该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
卡桑回到工人们居住的房间,他深吸了口气,然后默默地把眼泪擦干。
卡桑,弗利和弗兰克和另外五个工人一起被安排在一个八人宿舍里,卡桑每晚进入宿舍都要忍受着煎熬,因为里面充斥着浓浓的脚臭与汗臭味,这让卡桑痛不欲生。
“卡桑?你回来了?”弗利这时似乎还没睡着,起身坐在床上看着卡桑。
“嗯,怎么又没见弗兰克大叔?”
“我也不清楚,他可能有事吧?”
“晚上能有什么事?我似乎昨天也没见到他。”
弗利耸了耸肩,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
卡桑也懒得多管闲事,也许弗兰克大叔是受不了这员工宿舍里的味道吧,卡桑想着。
他闭上双眼,两天下来的工作确实让他有些劳累,此刻放松下来才发现全身上下都酸疼无比。
恍惚之间,卡桑开始想着牢笼里的女孩。
他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存在,他也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也没人跟他提起过,这两天的晚上对卡桑来说仿佛就像是做梦一样。
不过角斗场内部肯定是有人知道女孩的存在的。
但是卡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还有着那种怪病在身,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用铁链关在角斗场的牢笼里?
卡桑正思索着,突然一阵异味从头顶传来,卡桑皱起眉头,掀起被子捂住了口鼻。
“什么味道?”被子里传来卡桑含糊的声音,他往上望去,发现上铺垂下来一只大黑脚,卡桑记得这个人,是一个叫杰里诺的黑人。
卡桑有些绝望,用被子把自己全部笼罩了进去。
翌日。
弗兰克打着哈欠,“早上好啊各位!”他朝工人们热情的打着招呼,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他,唯一一个有点反应的竟然是大狗熊,大狗熊和善地朝着弗兰克弯腰笑了笑,一脸谄媚。
可是弗兰克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他继续热情的朝着别人打着招呼。
“嘿!史密斯,你今天胡子没刮干净,是在偷偷模仿我吗?”
“莱恩,我的天哪,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裤子拉链没有完全拉上。”弗兰克指着一个矮壮的汉子说着。
汉子随即低头看了看,然后一脸疑惑。
“不过等你查看后你会发现自己的裤子根本没有拉链,因为你被我骗了,哈哈哈……”弗兰克猥琐的笑着,“别这样嘛兄弟,开个玩笑而已,早上好!”
“杰里诺,如果你不跟我说一句早上好的话,我会把你该死的巨臭无比的脚切下来,然后今晚塞进你的嘴巴里。”弗兰克悄悄地凑到一个黑人耳朵旁说着。
“啊!早上好啊,弗兰克!很高兴见到你!”黑人杰里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早上好,杰里诺,我很意外今天你居然主动跟我打起了招呼。”弗兰克惊讶的说道。
“所以卡桑,杰里诺都跟我打了招呼,你还是不准备跟我说句早上好吗?”弗兰克小跑到卡桑身边。
“弗兰克大叔,你似乎精神很好,看来昨晚睡眠不错。”卡桑淡淡地说着。
“额……一般般啦。”
“你这两天晚上都干嘛去了?干了一天活了还那么有精神吗?”
“这是秘密。”
卡桑切了一声,弗兰克这人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哗啦啦……”卡桑将车里的碎石倒在残缺的地面上。
虽说弗兰克猜测这地下有一座煤矿,可是卡桑并没有看到煤的影子,可是听弗兰克当时说话的语气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也许这下面的煤矿比较深,卡桑想着。
“卡桑你看,是中区军!”这时弗利突然拍了一下卡桑,然后指着角斗场大门口。
卡桑往那边望过去,门口有两三个穿着黑色军装的中区军站在那儿往里面观望着,其中还有一个身影让卡桑有些熟悉。
“清忧?”卡桑眯着眼,随即倒吸一口气,还真是她!
清忧此时也看到了卡桑,没办法,在一群壮汉中间,卡桑消瘦的身影着实有些明显。
清忧朝着卡桑走过来,四周的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清忧身上,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孩实在是太过迷人,而且小小年纪就已经成为了中区军中的一名一级军士长,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
不过随着清忧慢慢走向卡桑,众人的目光渐渐地从清忧身上挪到了卡桑身上。
许多人有些惊讶这个瘦削的小子是犯了什么罪吗?轮得到被清忧这个一级军士长亲自来抓?不过看清忧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对犯人的样子。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都猜不到,只见清忧居然微笑着抓起了卡桑的手,然后开口说道“卡桑?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你真的来中区了啊?”
卡桑的脸颊上露出两抹绯红,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弗兰克双手抱胸站在旁边看着,脸上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而弗利此时的下巴几乎能垂到地面上。
清忧倒是丝毫没有介意,她对这个长得漂亮的像个女生的少年颇有些好感,不为别的,就凭着卡桑独自一人能闯入暴民区救自己的妹妹的这个胆量,清忧就非常的佩服他。
卡桑是她见过的最勇敢的男孩,由于卡桑长得实在是像个女孩子,所以清忧也是极为自然的抓起了他的手,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我几天前就来了,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你应该不是专门来找我的吧?”卡桑不留痕迹的缩回了手,问着清忧。
“我就是来找你的啊!”清忧双手抱胸,她有意地挑逗着卡桑。
“啊?”卡桑惊讶的叫出了声。
周围的人也不是聋子,此刻也是议论纷纷,更多的人则在低估卡桑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开个玩笑,我来这有事,是我自己的私事,所以没带多少人。”
“哦哦。那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干活了。”
“你是不是缺钱了?买身份证明应该把你的钱花光了吧?”清忧打量着卡桑手里的锤子,一时间看明白了。
“没,不缺,我马上就能拿到工资了。”卡桑摇摇头。
“哦?是吗?”清忧嘴角上扬,有些怀疑地看了眼卡桑,然后从身上摸索着拿出三个区币,“我身上就带了这些,你先拿着,不许拒绝!”清忧强势地说着。
卡桑愣了愣,可是清忧的气场着实有些强大,他此刻竟然忘了怎么拒绝。
“你这管事的呢?”清忧问道。
“在那呢,是我们的监工泰勒大哥。”卡桑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呆呆地指着远处靠在椅子上睡着的泰勒。
“嗯,你先忙吧,以后我有空再来看你。”清忧对卡桑笑了笑,然后径直朝着泰勒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