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看着两人,双唇轻轻抿着,嘴角微微勾起,文雅的扒饭,一对比,原芽美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囫囵吞。
白遥遥感激的看了一眼叶韵,幸好叶韵及时止住原芽美不经大脑的话。
吃完饭,原芽美去找她哥了,白清先回教室收拾东西,就剩白遥遥跟叶韵一起在路上慢慢溜达。
“韵韵,你知道白清的情况?”白遥遥好奇的问叶韵。
叶韵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那你刚刚为什么打断了原芽美?”白遥遥觉得叶韵很神奇。
“刚刚见面,询问这种情况不太好。”叶韵一本正经的撒着谎。
白遥遥舔舔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在以前的学校跟同学相处的不好,他妈妈又生病住院了,没人照顾,所以才转来的。”
叶韵:???又跟以前不同了?
“那,他家住在S市吗?”叶韵想要印证一下到底是真的不同了,还是她记忆出错了。
白遥遥回答:“是啊,他家就在我家附近啊。”
叶韵非常确定,这肯定不是她记忆出错,就是重生回来,有些事情变得不同了。
叶韵皱皱眉,点了点头:“哦,是这样。”
如果真的不同了,那这一次白清还会再次遇到校园霸凌吗?选择沉默?在楼上纵身一跃?
叶韵不敢多想,得让白遥遥看紧了他。
回到教室,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刘薇薇,呆呆地望着林瑾言空着的位置,叶韵抿抿唇,又是一个痴情人,没有结果的爱情,却偏偏要孤注一掷......
原芽美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看着叶韵说:“A姐,我哥说今晚要排练,放了学,你在屋里等他一下。”
叶韵也没有心思管刘薇薇,坐下回答:“好,我知道了。”
“白清,有人找。”
全班都在趴在桌子上休息,门外传来了一名男生的声音。
叶韵疑惑的抬起头,白清刚转过来,有谁认识他?
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白清,听到之后,匆匆站起来,走了出去,叶韵很疑惑,悄悄跟在白清身后,眼看着白清快速的走上了天台,叶韵藏在门后。
痞里痞气的声音传来:“怎么?转来了S高,就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了?”
“啊,怎么不说话了?”
“说话啊!”
“看你那张脸!真是贱!”
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还有男生闷哼倒地的声音,原来从这个时候白清就开始被霸凌了吗?
天台上的状况越来越激烈了,叶韵赶紧稳了稳神,镇静的咽了口唾沫,默默的站到天台门后冲外面大喊:“老师,就是这里,有人打架!快来!”
里面的人,听到叶韵这一声,有些慌神了,也不再管倒在地上的白清,踢踢踏踏向楼下奔去,叶韵站在门后,看着几人仓促逃窜的背影,两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叶韵很诧异,现在的女生都这么残暴了吗?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明显不是S高的。
待几人彻底消失在走廊,叶韵从门后出来,走上天台,看到白清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
额头汗涔涔的,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本来就瘦瘦弱弱的,现在看起来更加让人怜惜。
叶韵几步跨过去,走到白清身边,想要扶起白清,刚伸出手,顿了顿,又缩回了袖子里:“你能自己起来吗?”
清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白清身形晃了晃,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模糊的人影,离得很近,逆着光,像是黑暗中的救世主,把他从沼泽里拉了出来。
白清慢慢的伸直身体,缓慢地说:“能。”
让他自己站起来,是留给他的最后的自尊。
白清僵硬的抹了抹流血的嘴角,双手撑地,站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感激的笑着看向叶韵。
“去医务室看看吧,要是这样回班级,遥遥会担心的。”叶韵提醒白清。
白清停住了,默默的说:“好”
两人走在去医务室的路上,叶韵选择沉默,绝不问起今天发生的事。白清几次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医生拿着酒精棉棒给白清破了的嘴角消毒,男生表情淡淡,没有任何的不适,就好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学校医务室的条件有限,只能做了简单的检查和消毒,具体有没有问题,建议去大医院查查看。
叶韵看向白清,只见他摇了摇头,叶韵也没法多说什么。
从医务室出来,眼看要上课了,白清却要跟张凤请假回家,并告诉叶韵,不要告诉他堂姐。
叶韵点点头,白清说了声谢谢,转身淡出了叶韵的视线,叶韵抿唇,这算不算划清他自杀路上的一条线呢?
说起来,上一世白清被霸凌的原因,叶韵就不是很清楚,这一世同样不明白,不过也不需要明白,那或许是他心中的疤。
叶韵不知道的是,因为在天台给白清留下的那一丝尊严,在不远的将来,给她带来了怎么样的回报。
回到教室,白遥遥见叶韵回来,紧忙询问,白清去哪了,叶韵隐瞒了白清中午发生的事,轻描淡写的说:“他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衣服刮破了,应该是回家换衣服去了。”
“哦,我还以为怎么了,那摔得严重吗?”
“不严重,就嘴角擦破了点儿皮。”叶韵安慰的笑笑。
白遥遥放心的舒了口气:“那就好,我刚刚追出去都没看到他的影子,吓死我了。”
叶韵淡淡的看向白清的座位,整洁的就像他的人一样。
原芽美看两人在聊天,也挤过来,笑嘻嘻的问:“话说A姐,你刚刚出去干嘛了?”
“去了趟卫生间。”
“那也太久了吧!”
叶韵:.........臭娃娃,尽让别人尴尬!
“大的,大的。”
“哦。”
叶韵只想赶快结束这个有味道的话题。
白清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校门,来到自家的楼下,看着紧锁的大门,倚靠在墙边,嘴角裂出自嘲的笑,呵,这么多年,终于在他黑暗的人生中照进了一束光,捡起了他唯一剩下的-----被践踏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