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延误,那五大番将已跑出洞口,且又奔出十余丈,但听得袁正和五番将对掌的那一声爆破巨响,皆回首一顾,只见五番将从洞穴中摔了出来。五人俱感五番将义气,皆不忍心让他们的老五独亡。
袁正追出洞外,只见那五番将躺在地上,已然昏迷,自己随便一掌便可致他死命。正想着是否杀他,却见那五大番将又翻身返回,心想除了那个六番将外,这些人倒是颇有义气,实是难得。
袁正怒气消去大半,善心骤起,但仍大声道:“你们去而复返,难道不怕死吗?”
三番将叹道:“谁不怕死?老五如此义气,我们怎能弃他于不顾?”说话的同时,其他番将正蹲在地上给五番将察看伤势。
袁正问道:“方才不愿趁人之危之人就是他吗?”三番将答称是。袁正又道:“他是个正直之人,瞧在他的面上,我今日不杀你们。在我未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快带他走!”他心里虽恨这几个番将,但此时竟动了恻隐之心,且急着去给南宫雪疗伤,实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
五大番将一听可以免死,真是意外之喜,急忙连连道谢,由伤势较轻的七番将抱着五番将,急急而去。
袁正未等他们远去,便返身入洞,料想他们已吓破了胆,当不至于复返。袁正来到南宫雪所坐之处,对南宫雪道:“他们已被我打跑,现在我给你疗伤,你说我该怎么做?”
南宫雪欢喜道:“我们双掌心相对,你用左掌抵我右掌,运起丹阴功,缓缓将丹阴真气送入我右掌中,我再运丹阳功与你的丹阴真气相和,进行伤处气疗一周天,再从我左掌处返回你右掌中,如此反复,便可助我治愈内伤。”
袁正听了一遍便已记住,依法施为,将浑厚的丹阴真气缓缓输入南宫雪的右掌掌心之中……
两人运功了一日一夜,南宫雪方才痊愈,就地草草掩埋了二番将尸身,才离开此洞穴。此时,两人的坐骑早已不知去向,只好徒步前往番教总坛。
步行半日光景,始见总坛。南宫雪正在欢喜之时,却远远地望见大殿之前黑衣教众们或坐或卧在地上,似乎是遭人攻击受了伤,不由得脸色大变,对袁正道:“莫非是大单于派人来攻打我番教?”袁正摇头道:“不太像,大单于若派大军前来,势必声势浩大,与眼前如此安静的情形完全不符。走!我们进去一看便知。”
两人来到殿前,大略察看若干人伤势,幸喜伤势皆轻,看来下手之人并非心狠手辣之辈。两人正察看之时,背后有个洪亮的声音道:“是小姐回来了吗?”
南宫雪回过头来,见说话之人身穿牛皮衣,长的人高马大,嘴唇处殷红可见,显然已身受内伤,是三法司之一的突利,急忙问道:“突利,发生什么事了?”
突利道:“方才总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个和尚,言语尚是和气,但那女的语气强横,指名道姓要我们交出袁正。我们总坛岂容他人在此撒野?我便命人将她们驱走了事,谁知那小妞动手便打人。我自然不肯善罢干休,便与他们动起手来,那小妞功夫倒是一般,可那和尚内功厉害之极,我与他对了一掌,被他打得血都吐出来了。”原来他自恃勇力,与对方力拼,没想到连对方一掌都没能顶住。
南宫雪脸色一变,道:“连你都败于他手!她们现在人呢?”突利道:“我们拦不住,被她们闯进殿里了。”
南宫雪对袁正道:“我们快进去看看!”袁正点点头,两人一同走入殿。南宫雪又道:“既然是来找你的,你一定知道他们是谁。”袁正摇头道:“刚才我在心里想了一遍,确实不知这两人是谁。我在慈胜寺的确认识不少和尚,但他们都不会内功,如何能打败突利?”
两人来到殿中,见到地面上坐着不少黑衣教众,个个鼻青脸肿,唉声叹气。其中一个黑衣教众大声道:“刚才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看起来怎么会有些眼熟呢?可是我一点也想不起,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和尚,真是他娘的邪门了!”声音尖细,语气不羁。南宫雪对袁正道:“此人是盗贼之王孟安。”
袁正仔细一看,那说话之人果然是塞外圣手孟安,忽见有人“哼”了一声道:“你的脑子是被和尚打糊涂了吧?”袁正循声看去,见说话之人穿的是中原所购的锦衣玉带,手上拿的是铜骨纸折扇,生得一副俏容颜,举止风流相,是那番国大单于之孙、番教三法司之一的颉特。
南宫雪再见他时,已无任何感觉,对于他之前不敢与大单于抗争之事早已释怀,没有了爱,自然也没有了恨。只听孟安恼怒道:“你这个臭浑蛋,刚才我和那和尚交手时你袖手旁观,我还未与你算账,我一说话你就冷嘲热讽,莫非你自恃是储君之子我就不敢揍你吗?”
颉特正欲反唇回击,袁正和南宫雪二人已到,南宫雪厉声道:“大敌当前,你们还在自相争斗,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们番教覆灭吗?”
颉特看着义正词严的南宫雪和一脸平静的袁正,脸上表情极其复杂。这一年多,他也经常去看南宫雪,但南宫雪对他十分客气,客气得如同陌生人一般。只要他一说出稍加亲近的言语,就会立刻遭到严词叱责。
孟安一见他二人回来,虽然受她叱责,却一点也不气恼,反而喜形于色,道:“我的小祖宗,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和那和尚交手,发现他的内力远在教主之上,他们刚才向后殿去了。袁正你小子回来就好,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所找之人是你,你快去见见他们!”
南宫雪道:“阿正不是怕事之人。你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处处惹人不快。”
孟安哈哈笑道:“阿正吗?叫得如此亲切,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说着拿眼瞟了颉特一眼,只见他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得心情大好。
南宫雪对袁正道:“我们不必理他,我们赶快去后殿帮我父亲。”袁正只是点点头,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