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小亭升也逐渐长大,剑道天赋也慢慢展露,林逸轩也慢慢的教他更深入的剑法。而张若琳也在一旁辅以诗词歌赋,虽不能说此时的小亭升文武双全,但也站在了同龄孩子的顶端。
一日,林逸轩如往常一样收到挚友江聚的一封书信,但是信中所写却让林逸轩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林郎,近来可无恙,当你收到这封来信时,我已经在去往蜀地的路上了,不要过于担心这件事情。我的家眷估计也已经在路上了,是我让他们不要告诉你的,我不希望他们给你们添过多的麻烦。等我到了蜀地后,我会再给你来信吧地址告诉你的。勿念,江聚。”
小亭升在一旁专心的练着剑法,并没有注意到林逸轩的表情的变化,可坐在一旁的张若琳却发现林逸轩眉头紧锁。“江将军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林郎?“
“江聚他从营州迁往蜀地了,他们全家老小也搬离洛阳了,他没让他们告诉我们,怕麻烦我们,可能是觉得他去营州这些年,我帮他照顾家眷已经够麻烦了吧,哎,他就是这么个人,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内心其实及其怕麻烦别人,从我们十几岁认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哎!”
“迁往蜀地!这么远的距离,安冉还这么小啊,只比亭升大了半岁不到,去年他母亲又重病离世,她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折腾,不行,林郎,咱们把他们追回来吧,要不然让安冉在咱们这住几年,等安冉大一点的时候再吧她送过去。”
“嗯,不可,安冉从一岁起就很少见过她父亲,就算安冉小不想念她的父亲,江聚也想她啊,毕竟也就这一个孩子,不可不可。”
“那咱们也的想办法帮帮他们吧”
“我这就写信给我的一些朋友们,要是他们途径那些地方,也好有个照应。”
“好,那林郎你就赶快去吧,我可不想安冉这孩子吃太多的苦,每次我们去江府她都很粘我,而且亭升也从小和他玩到大玩伴,他们俩又有婚约在身,可真是苦了安冉这小丫头了。”说着,张若琳擦了擦眼角的泪。
“好,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这就去写信,顺便让吴管家去打探打探为什么江聚被突然安排到了蜀地。亭升,今天不练了,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你歇会就随你母亲去书房吧。”
“好欸,终于不用练,还是读书有趣。”小亭升丢掉木剑,跑向了张若琳。
林逸轩俯下身悄悄的对张若琳说:“这件事就先不要告诉亭升了,不然他非得跑去追安冉不可,过段时间他发现我们不去江府再告诉他吧”
“好,这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你快去吧,别再耽误了”
天色已经入夜,才见吴管家匆匆的走了回来。
林家客厅里林逸轩和张若琳在一旁坐着,此时的亭升都已经睡下
“主人,打探到了,据传来的消息,江将军被派往蜀地,是安禄山给皇上写了一本奏折,说江将军最近一年无心操练兵众,他也理解,毕竟夫人才去世不久,又不能擅自离开军营,希望皇上给他安排一个轻松一点的职位。皇上同意了,并让他携同家眷一起前往蜀地。”
“荒唐!”李逸玄一手拍在了桌上,桌子被拍掉了一个角。张若琳和吴管家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林逸轩脾气极好,很少生气。
“当今皇上真是荒唐至极,明知道安禄山重握军权,又是外族之人,怎可放任他如此作为,荒唐至极,荒唐至极!近些年来,为了讨好那杨贵妃,做的荒唐事还少了吗!”
“林郎,你也莫要着急,虽然于国而言,放任安禄山并没有好处,但是对于江将军来说,很可能也是件好事,近些年来,他也受近了排挤,说不定远离这是非之地,也少了许多无妄之灾。”张若琳在一旁劝慰到。
“哎,作罢作罢,我也是为江聚感到不平罢了,当初祖父离开辞去官职离开长安,也是因为朝堂斗争过于黑暗。哎,就这样吧,吴管家你也去休息吧,跑了一天了。我们也去休息吧,夫人。哎。”
吴管家应声出了客厅,林逸轩也和张若琳走去了卧房。
......
转眼便过去了一年,期间小亭升也知道了安冉的离去,也闹了好一阵,不过一段时间后便不再闹了,毕竟是个小孩子。
……
“这,这个地方不对,收手的姿势不太对,你看我,我再给你演示一遍,认真看”林逸轩在认真的辅导着小亭升,忽然传来了吴管家的一阵呼喊:“不好了,主人,出大事了。”
“嗯?吴管家,出什么大事了,怎么如此慌张?”
“主人,今天您没出门,所以您不知道,今天安禄山伙同史思明等人反叛了!洛阳估计过不了太久也要被攻打了,主人还是先想想应对之法吧。”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吗,哎。好了,吴管家你去忙吧。亭升啊,今天咱们不练了,你去找你母亲吧,我要出去拜访一位故人。”
小亭升也是很懂事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这一天林逸轩很晚才回到家中,但是表情确是很失落。“林郎,我都听说了,这事都在洛阳传开了,相信长安那边会出兵镇压的。”张若琳心疼的朝林逸轩走去。
“夫人,我们等一段时间就离开洛阳吧。”
“啊!为什么?难道你今天去见他了?他给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但是肯定洛阳守不住了。今若我一人在此,绝不会就此离开,毕竟祖上的家业在此。可如今你,亭升皆在此,还有上上下下十几口人,我真的不敢拿你们的命去堵。”
“那我们要去哪?家里的仆人怎么办?”
“他告诉我向北或者向南,因为向北并不是安禄山他们的必争之地,向南是因为南方路途遥远,并不适合短时间仓促出征,就算安禄山势大,也不敢贸然出征。”
“那我们去南边吧,正好江将军在蜀地。”
“哎,起初我也是如此想,但是觉得不太合适,毕竟江聚日子也不太好过,去到蜀地也没有逃过长安那群人的魔爪,虽然他没在信中提到,我也从一些朋友口中听说了一些。咱们还是往北走吧,正好兄长在灵武。”
“兄长?他不记恨你了吗?”此时,张若琳表情惊讶看着他。
“怎么你也有如此的想法,外人都以为是我和兄长相争家主之位后离家出走,没想到你也这么认为,难怪你从来没问过我这些事,这其中有许多事情,以后再给你详谈吧。其实兄长从小就谦让于我,别人都认为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其实他只是有些事情才离开家出门历练的,后来在灵武安定,但是又不想回到洛阳,这些年你也知道我琐事缠身,就没带你和亭升去过灵武,至于他为何在外收徒,这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么些年根本没有收徒,他也写信给我说了这些事,他拗不过我又怕毁了祖上的积业,才在灵武收徒,仅此而已,没有外面传的另立家门那么玄乎。”
“啊?这其中竟然是如此。”
“哎,也怪我吧,明天我就给兄长写信吧。至于江聚,我也写一封吧,让他不要担心,就说兄长让我过去找他,不然过段时间他必定给我写信让我们过去。你看如何?”
“既如此,那也只能这样了,那这些下人们怎么办?”
“等过几天东西收拾完就给他们点银两,让他们也去寻一处安生之所吧。”
......
一月后
张若琳缓缓的在走廊间走着,脸上带着许些伤感。不一会儿便已经来到书房门前,刚要伸手去推门,却突然又把手收了回去,此时立面传来了林逸轩的声音:“若琳,是你吗?进来吧。”
张若琳顿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推门而入。“下人们都遣散的差不多了,还剩下吴管家,吴管家膝下无子,又无亲人了,咱们带上他吧,也好有个照应,毕竟这么些年了,对这个家也是尽心尽力。”
“自我记事起吴管家就在我家了,曾听父亲说过他的来历,有一次父亲在外游历,他在街上抢了父亲手里的食物,父亲一个伸手抓到了他,但是食物已经被他咬掉了大半,然后父亲看他年纪只有十二三岁左右,觉得他可怜,又与他有缘,便把他带回了家,做了下人。也是个可怜人,当初父亲让他去成家,他却拒绝了,说要一辈子跟在父亲身旁,父亲看他眼神坚决,就没有再劝他。虽然他是我们家的下人,但是他当时与我大哥年纪相仿,也算的上私交甚好,他和我们一起去,兄长应该会高兴。”林逸轩一边说着,一边把书架上的书放进一个木箱子里。
“我们明天就走吗?”
“嗯,明天就起身吧。”
......
第二天
林家后院
“你为何不愿与我们同去?你虽是我林家管家,但是你于我就如长兄,我岂能弃你于不顾”林逸轩大声的说到。
“主人,我理解你的心意,但是我年幼便跟随老主人,老主人待我不薄,我留下来是为了能打扫这一方庭院,不让它失了烟火气,何况就算他们打下了洛阳,我一下人,无权无钱,他们又能把我怎样,等到他们被打退的时候,主人你们回来的时候也好有个歇脚之地。”平时他从未违背过林逸轩的话,但是说这番话的时候,吴管家眼神坚毅,就算有人把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改变。
“你总是如此固执,无需多言,和我们一起走。”显然此时林逸轩有点生气了。
“是啊,吴伯伯,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嘛。”小亭升也在一旁说到。
“主人,我心意已决,我是不会走的,我在这陪着老主人,他也好有个伴。”说着,吴管家看向供着林逸轩父亲灵位的房间。
“哎,林郎,既然如此,我看不如咱们就让吴管家留下吧,咱们待会留下点银两,如此就好,就让他陪着父亲吧。”张若琳在一旁一脸忧伤的说到。
“好吧,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也不强迫你了。”
一段时间后,东西都搬上了门口的马车。
随着林逸轩三人上车之后,马车启程了,自此洛阳林家就只剩下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