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漫无目标地在海上游弋着,漆黑一团的海面,给人阴森森的触目惊心的震撼,只有天上灿烂的星斗,在工业化前的洁净星空里,近得几乎可以摸着。
“嗯,嗯。嗯!”香雪低吟起来。
“怎么了?”疲 惫的毛仲赶紧坐起来,倾着身体问。
“不怎么!”
毛仲明白了,刚经人道的姑娘,哪里能一帆风顺?所谓痛并快乐着。“你冷不冷?”
“你不冷呀?猪头!”香雪气冲冲地反问。
“那好,我把衣裳脱给你吧!”毛仲开始解甲。
“你呢?”
“我不冷!”
“你想冻死自己啊?”
毛仲的心里一阵温暖,这丫头,虽然倔强顽固,到底还是和自己心意和解了。
“我可以忍耐,你们女孩子家家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受寒的,我看,还是把衣服脱给你吧。”
“我不要你的脏衣服!”
“你是怕我给冻死了没人给你划桨当长工呀?”
“嘻嘻,呸,谁要你?”
“那好,我有一个建议,我们都可以穿衣服,同时,又可以都增加取暖的机会,要不要我将计划说得再明白点儿?”
“别说了,”在凉嗖嗖的海风中,香雪的声音有些变形,虽然拒绝,可也没有明显地反感。
正在此时,忽然一股海浪涌起,小船呼一声向着边儿上荡开,几乎倾倒,吓得香雪也顾不得疼痛寒冷,尖叫一声,就向毛仲的这边扑倒来。
就在这过程中,毛仲的身体急忙向后探去,才没有使船过于失衡。可是,两人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毛仲承担了褥子的责任,香雪,扑倒其上。
香雪罕见的没有生气,双臂紧紧地纠缠着毛仲的腰,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不敢动。
船在海上打着转转儿,周围的海流一股股涌动,让毛仲这样身经百战的人,都毛骨悚然,好象小船游在一片湍流或者旋涡之中,随时随地都有倾覆的可能。
大约一分钟时间里,小船都在危险之中,香雪也紧紧地纠缠在他的身上,两人不仅衣甲亲密无间接触,许多地方肌肤也贴切着,毛仲甚至能从衣甲的坚硬里,感受到这个温暖的身躯,整体轮廓的优美流畅,当一阵酥麻的痒觉传来时,他才知道,在自己耳边的,是她的鼻息。
“救命!毛仲!”
在危机关头,女老虎终于暴露出纸糊的实质。
一刹那间,毛仲甚至有放弃坚持,和她就这么亲近下去,随便生死存亡的念头。虽然在监牢里,她是那样刁蛮,促狭,和冰梅,香桂比较而言,她的袖珍身材和狐媚眉目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匀称和肉感才是他的最爱。
一只手将她揽住,毛仲坐了起来,敏锐的灵觉让他意识到,小船确实遭遇了大麻烦,大危险。
香须没有放弃他,于是,他怀里抱着她,坐在小船的正中间,操起了弓弩。
黑暗中,他搭箭寻觅着方向,很快就看到了目标。
在一股股暗流涌动中,他借助灿烂的星光,以及长期以来对黑暗光线的适应,发现了那一股股涌起的海流,其实是某些东西在作祟。
看不清什么,但是,绝对不是大海怪,非海豚即鲨鱼,或者是鲸,不对,不是鲸。
从海浪纹起的坡度看,数量估计在十数条之多。
毛仲能够看到,某些锋利的背鳍怎样切割海水,那些巨大的家伙,正在将小船儿包围起来。联想到《人与自然》里某些掠食者残忍地虐杀弱者的情景,他脊梁骨上生起了一片麻凉。
弓,被他拉满圆了,箭,在弦上狰狞着,瞅准了一个方位,他双臂一振,大喝一声。
箭射出,那片海域骤然腾起了一股浪涛,巨大的,爆炸式的飞溅起来。一条黑呼呼的东西,横空跃起,又重重地砸进了水里。
毛仲知道,以这样细小的箭只造成根本性的伤害,无异于痴人说梦,最佳的结局是,将巨鱼惊退。
一箭,一箭,又一箭,毛仲在香雪的拥抱里,频频激发弓弦,一直射出了十余箭。
一股股的海涛在小船的周围沸腾,回旋,最终,将小船儿打得四下里乱转,惊险至极,好几回,香雪都喊出声来,又更紧地搂抱住了毛仲的腰。
突然,毛仲发现一股更大的海浪朝着小船儿冲来,不仅能够看见那片尖刀般的背鳍,还能看见巨鱼青色的头部轮廓,它已经急不可待地昂起了脑袋,其嘴廓之大,好象是大白鲨!
完了!想不到古代的渤海黄海一带,还有这东西!毛仲心里暗暗叫苦,一看箭已不多,根本不管用,忽然抄起了船舱里的两把腰刀,稍一调整姿态,抡圆了,朝着目标掷去。
海浪哗啦一声,沸腾得令人发指。小船儿飞起来又落下,如是者七八次,终于侥幸没有颠倒。
那道大鱼搅起的波纹,终于消失了。
毛仲长出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是了冷汗。
香雪死死地抱着毛仲的腰,就连腿部也牢牢地箍着毛仲的一条腿,好象长到了一起。
“够了,够了,香雪,没事儿了。”毛仲拍拍她的头,那坚硬的头盔,给人鲜明的质感。
“嗯!”香雪不放弃。
毛仲一笑,顺势躺倒在船舱里,直条条地平着,将小船儿的占领了七八成,香雪则自然地压在他的身上。好象寄生一般。
“丢开吧,没事儿了!”
“不!你骗我。”香雪的头都不敢抬,肩膀还在微微地颤抖。
“那好,只要你愿意,就压着吧,反正压得我挺舒服的。”
两人就这么亲密地搂抱着,在船舱底,任凭小船儿慢悠悠地游荡。
香雪身上那淡淡的女儿芬芳,一缕缕侵蚀进毛仲的心田,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到清新爽快,好象有电流在闪烁。于是,他也反手一抱,搂住了她的脊背。
透过甲衣,温暖而紧张的香雪皮肤滑腻,当毛仲的手抚摸其上的时候,引起了一阵阵微微的波澜,颤栗的浪花随着他的手指而起伏。
“香雪,你还讨厌我吗?”
“嗯!”香雪迷迷糊糊地哼着,身上也有细细的汗珠沁出,凉凉的。
“呀,我们的大姑娘竟然被几条鱼给吓哭了呀。”毛仲打趣她。
“谁哭了?”香雪终于抬起了头,在黑暗里盯着毛仲。
“香雪,你真的很香呢!”
“真的?”香雪的声音低了下去,随之而来,脸也低了,慢慢地,竟然吻在了毛仲的唇上。“哪里香?”
患难见真情,只有经历了患难的人,才能意识到,人们之间,才是最需要的。
毛仲一把抱住了她,侧身半翻:“这样稍微暖和一些吧。”
“嗯!”
“香雪,要是我们能够安全回家,你就嫁给我吧。”
“不!”
“你老爹亲自对我说的,谁要能救了你,谁就娶你。”
“嗯!”
海风小了,海浪小了,巨鱼也去了,小船在漆黑的夜幕下,无由地飘荡。
香雪的身体忽然热起来,逐渐地滚烫,她的唇寻找着毛仲,双手也在他的身上游走,不均匀的呼吸声让毛仲明白了。“你不怕了?”
香雪的手牵引着毛仲,在自己的峰峦沟壑里甜蜜地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