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淋淋的手臂在毛仲手中摇晃着给大家看时,四个见识并不稀少的美人儿,一个个目瞪口呆。
“饶命啊!”那些壮丁百姓,稍微迟疑一会儿,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面大叫着,一面撒腿就逃,什么车马伤员都不要了,转眼之间,四分五裂,不见踪影。就连那些伤员也觉得不妙,能够动弹的都从车上爬下来,能力强些的,就奋力逃窜,实在不能行动的,就望着毛仲磕头:“好汉饶恕!”
霜儿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很想哭,终于忍住了,给毛仲福了一福:“仲哥哥,我知道自己怎样做了!”
香雪和紫玉都莫名其妙,佳茹走上几步:“霜儿,你到底要怎样?”
霜儿惨然一笑:“我知道。”
佳茹转身对毛仲:“仲哥哥,你能不能宽恕了她?这不怨她呀!都是那个死鬼!死猪!”
毛仲一愣,随手将军官的右手臂扔到旁边沟壑里:“你们在说什么呀?”
霜儿对紫玉道:“把你的刀子给我`用!”说完,将一只手臂从棉衣袖中挽出。
佳茹小心翼翼地劝说:“仲哥哥,您宽宏大量,连我都要了,怎么不能保全了霜儿妹妹?”
毛仲闹了半天,才明白,霜儿准备举刀断臂,以全清白之名。他又生气又心疼,赶紧上前,一把抱了霜儿,一连亲了好几个,窘得她赶紧捂住脸儿。
“霜儿妹妹,我哪里那么小心眼儿?”
紫玉几个,非常感动,虽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于是,说说笑笑,准备上路,毛仲来到那些伤员面前,询问了他们的情况。向逃窜的壮丁招呼,自己去了。
那些士兵望着毛仲等人的背影,又是羡慕又是敬佩,很多人一直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这么高强的战士,这么俊俏的美人窝。
张都头率领各部队,已经尝试着攻山了。那些伤兵就是结果之一。霜儿,紫玉两个,事关自己厉害,格外焦急,毛仲也快马加鞭,几个人匆匆忙忙,约一个小时以后,赶到了山寨下。
二百米的距离,只见道路上扎起了大营,官军来来往往地忙碌。看样子,官军想在这儿堵截,将山寨困死。
“还算好!”紫玉将小手放在胸口上,长嘘了一口气。既然官军还在忙碌,就说明山寨还坚守着。她的妈妈就安全。
香雪毕竟久在军中,略微一看,就指点出来:“官军人数不多呢,净是地方的公差家叮真要打起来,很稀松。”
霜儿和紫玉不服:“那你能打几个?”
香雪道:“我一个不打,只要毛仲哥哥动动脑筋就行了。”
紫玉惊奇道:“谁是毛仲?”见香雪得意地指点,恍然大悟:“我说呢,朱国栋是皇帝老儿的封赏。毛仲就是仲哥哥。仲哥哥的厉害,谁都知道了,只要他上去,别说这群大笨猪,就是十万八万官军,都不够他一人砍瓜切菜。”
毛仲很享受这些美女们的赞扬,正在寻思着破敌之策呢,忽然,前面官军大乱,有号角吹响,不久,就有骑兵呼啦啦一大群从军营里冲了出来。
“糟糕,坏蛋们来了!快躲起来!”霜儿紧张地说。
香雪,佳茹,紫玉无不紧张,佳茹道:“我们先退,别给仲哥哥添麻烦,”
毛仲吩咐四个女孩子赶紧返回,自己一人站着。紫玉担忧道:“仲哥哥一人可怎么好?”佳茹笑道:“没有我们这些累赘,仲哥哥一个人怎么打就怎么好!”
正在奔跑,忽然听后面齐声大呼:“朱总兵有礼!”别人不管,催促马疾驰,香雪立刻拨马转身,搭手看了看。马上兴奋地欢呼:“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确实没事儿了。事情顺利得让毛仲都无法相信,当那些骑兵部队冲到了毛仲面前,毛仲准备连骗带打捣乱他们时,那`个为首的军官忽然愣住了:“喂,你是谁?”
五十多名骑兵,一个个身材魁梧,矫健有力,盔甲整齐,明显是官军正牌,而且,从甲胄的花纹披风的颜色看,很象关宁军。
毛仲见那个军官发呆,不由得认真看了他一眼,立刻觉得,这人很熟悉,不,曾经熟悉,可是,现在想不起来了。
“别动,别乱动,小心伤了人!”那军官痛苦地思索着,“你是,你是。我怎么这么面熟?不会吧?”
毛仲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你是不是李黑风将军部下的军官?”
“呀,是是,您是?”
“我是毛仲,后来被皇上钦封国姓朱国栋。”
“是你?是你!肯定是你!一定是你!”那军官高兴得疯狂大笑,将自己的脑袋拍打得几乎要破了:“哈哈哈,就是您!朱将军,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人?”
军官下了马,回头道:“都滚下来,难道连朱总兵都不认得了?他可是了不起的大英雄啊!”
那些骑兵呼啦啦地跳下来,乱作一团:“怎么不知道?我们一起打过皇太极呢!嘿嘿,可把那些满清靼子打惨了!朱总兵,朱将军!”
毛仲认出,这个军官曾经在李黑风的手下,被自己从高第那儿借来作战,几次军事会议,自然记得大致模样,顿时心情舒畅,也下了马。
那军官自称繁遇,很古怪的姓名,原是李黑风帐下的千总军官,追随毛仲横扫了沈阳抚顺以后返回辽西,很快被派遣到中原围剿李自成高迎祥等人,在丁启睿手下当了一名守备官,满清军突击丁部,明军溃散,他带领骑兵一部流落到了博山。
“都来,都来,”繁遇对毛仲格外敬仰,追随毛仲,可以横扫满清心脏地带,大获全胜,跟了其他将领,就被人家撵到了山东打得稀里糊涂,前后对比,越发使他敬佩毛仲和他的步枪军,炸弹威力。
繁遇要求全体骑兵下马,站好了,一起给毛仲鞠躬敬礼,他自己还单膝跪倒:“请将军检阅我部官兵!”
检阅什么?毛仲坦然自若地接受了这荣誉,然后,被繁遇等人簇拥着进了官军的军营,一路上,毛仲简单扼要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繁遇恍然大悟:“对对,我说呢,那些靼子怎么稀里哗啦地逃走不见了踪影呢,原来是朱总兵南下了!朱总兵,您简直就是靼子们天生的克星!你到哪里,哪里的靼子就倒霉了!”
毛仲的几个战斗数据,让这伙官军震惊不已:“北京城下斩杀靼子六七万人?代善也给逮杀了?好!好!杜度也被您杀了?不会吧?济南城内外的靼子被您的兵杀了三四万?天!靼子这回玩完了!”
等到了军营中,其余的冠军都被要求来见毛仲,原来,繁遇是这儿最高的军官,手下一百二十余骑兵,收容了二百多正规步兵,大家都听他的指挥,他们就是进攻一枝花的主力军。那些官兵一听说辽东军的主将之一的朱总兵来了,他就是妇孺皆知,。名满天下的朱总兵,就是他击毙了皇太极数十满清的高级头目,一个个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最最敬佩的人物就是毛仲了。“朱总兵好!”“朱将军威武!”
毛仲也频频还礼:“诸位好!诸位好!兄弟们辛苦了。”场面搞得很热烈,跟大阅兵差不多。
“上酒!上酒!上菜!我们要款待朱总兵!”繁遇的副手叫辛庆典,原是左良玉部下的骑兵,混乱之际,与繁遇合兵一处,他没有见过毛仲,对毛仲更是敬畏。
有人说:“快请张都头来见朱总兵。”毛仲阻止了他:“等会儿再说。”
正在忙乱,忽然,有人匆匆地从外面闯了进来:“糟糕了,糟糕了,我们遭遇一枝花的伏击了!”
两个小兵,从战马上滚下来,噗地跪到了繁遇的面前:“守备大人,快给我们做主埃”
繁遇一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儿?起来,象什么样子,一枝花的伏击?胡说八道!她们在山上呢!”
“大人,绝对,真的,我们被。。。。。。”一抬头,士兵发现了毛仲,吓得哇一声跳起来,好象大白天见了鬼:“就是他,就是他!”繁遇和辛庆典莫名其妙。
毛仲将路上故事讲了一遍,听得两个军官连连点头。繁遇走到俩小兵的面前:“你们怎么不长眼睛呢?你们知道自己面前遭遇的是谁?就连皇太极都被他打死了呢!你们算个屁!”
“啊?真是朱总兵?”两个士兵一见繁遇都确认了,立即跪倒在毛仲面前:“将军饶恕,将军饶恕!我们再也不敢了!”
毛仲将士兵`搀扶起来:“算了算了!起来,以后我们还是兄弟,但是,一定要注意,军纪,军纪,以后,绝对不能允许胡闹,干扰地方,骚扰百姓,尤其是妇女。”
俩小兵将脑袋点得象鸡啄米。
“将军,以后,我们就跟着你干了!”繁遇提议道:“既然辽东军主力追随曹总兵北上追捕靼子,将军身边没有一兵一卒,我等都愿意追随您,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繁遇这么一说,辛庆典和其他的官兵,也都一起呼喊:“我们都愿意跟随朱总兵!”
士兵们热情洋溢,山呼海啸,让毛仲的心里非常感动,也非常得意,平白无故地得到了几百精兵,以后的路就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