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不敢叨扰大娘。”
“不叨扰不叨扰,不过是添两双筷子的事情。”
宋未挽笑着,对张大娘道了谢,如果她留在了这个小村子里,想必喻君珩一时半会找不到她!
昨晚,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宋未挽躺下后总是担心喻君珩,于是一个人又去看他!
可是,却发现喻君珩根本没有病!他好的很!他居然还在看奏折。
宋未挽怕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珩要这样做……她甚至觉得独孤珂都是和喻君珩串通好的。
一切都那么的蹊跷,先是独孤珂告密,再是她来求情,求情不成功还要对她动手,然后喻君珩生病,最后呢!都是假的?
她看到喻君珩的桌案上,居然还写着一张药方,那明明就是会滑胎的!
他不是对自己说过,会喜欢这个孩子的吗?
所以,她逃了,为了孩子逃离了,就连交代也没有……
在这个荒郊野岭,住着几户人家。
张大娘的老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不善言辞,张大娘有个儿子,性格也是十分内敛羞涩,看到她和阡葵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倒是张大娘的小女儿,叫做小鱼儿,她活泼开朗,帮着张大娘热情地招呼着她们。
宋未挽和阡葵用过膳后,又擦了擦身子,这才去睡。
宋未挽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的信鸽,眸光微缩,这才缓缓合上了窗棂。
紫菱一大早端了洗漱水,去伺候宋未挽起床,才突然发现她不见了。
她摸了摸床榻,已经没有半分热气,想来她已经离开许久了,就连以前坐在床榻前的小匣子也不见了,
那里面,是她亲手为未出生的孩子做的衣物。
紫菱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转身去阡葵的房间,结果阡葵姐姐也不见了!
她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她立即跌跌撞撞地向殿外奔去。
喻君珩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蹙起的眉头再也没有展开,一向温润的脸上有了丝冷意,
他淡淡扫了眼跪在殿内瑟瑟发抖的紫菱,撩开步子去了初泱宫。
初泱宫内,一如往常,似乎到处都充斥着她的气息。
喻君珩立在院子里停住了脚步,抬眸看向正殿,那“初泱宫”几个大字,是他亲手题上去的,
他多么希望他一踏进殿门,就能看到那张花颊。
可惜,没有。
殿内安静的可怕,虽然殿内到处都能看到她留下的影子,但是却没有她。
喻君珩迈步进了内殿,发现小几上一只青瓷盏压着一封信,他取开来看是她的字迹。
耳边仿佛听见宋未挽的声音,那么清澈,“明明你没生病,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走了,勿寻,我的孩子我来决定他的生死,与你无关!”
过了一瞬,喻君珩捏着信纸的指尖,微微有些发白。
他的眸光在殿内打量了一圈,发现除了她自己给孩子做的衣物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带走。
在他的脚边是他送来的两箱子小孩子的衣物,好像自从他送来,就一直都被上了锁。
喻君珩眸光微敛,抿了抿薄唇。
挽儿,你为什么不在等等,你好狠的心呐!我说了多少次,等一切安排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归影!”
听到喻君珩隐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归影的身子一怵,现身到他的面前。
“朕让你手下的几十个人,守着这初泱宫,人还是给看丢了,你和他们都是饭桶么!”
喻君珩因为震怒,脸上染了丝红色。
他实在想不出来,宋未挽挺着个大肚子,她究竟是怎样在这天罗地网下逃走的?
更何况她现在怀胎七月,身子还这么笨重!
“回皇上,刚才属下派人去查看了一番,皇后娘娘应该是利用倒夜香的车逃出去的。”
说到最后,归影的声音小了下去。
他的话音一落,喻君珩的脸色顿时僵了一瞬,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她竟会想到这样的方法,也真是令他吃了一惊!“追,赶紧去追,一定要在南宫枍到达之前把人找到!”
“是。”
“慢着,若是找到她,她不愿意回来,一直反抗的话,记住不要伤了她。”喻君珩若有所思地说完后,微微垂下了眼睑。
单单是情蛊,就可以置南宫枍于死地,更别说还有噬心散,他们根本就拿不到解药,所以很难才能够解去这两种毒!
与其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倒不如事后告诉她,这件事情的真相,也能让她好受一些。
令喻君珩心乱的,还有一件事,他发现大辽玉玺不见了!还有宋未挽的离开,让他如何和西凉达成协议,如何继续合作?
北域,在郊野处。
一辆青油马车缓缓而行,马车内弥漫着一股凄苦的药味,一位白衣少年端着药碗,递给了身边的一位墨衣男子。
“该吃药了。”
南宫枍伸手,接过了叶孤舟递来的药,直接一饮而尽。
他原本骨节分明的双手,此时有些骨瘦嶙峋,精致的脸颊也瘦削了几分,而他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空荡。
几个月过去了,南宫枍已经快速地消瘦了下去。对此,叶孤舟却没有半点办法。
突然,赶车的青炎蓦地勒住了缰绳。
由于惯性,叶孤舟一下子甩到了前面的车壁上,差点将他的鼻子撞歪。
“哎呦——疯了啊?”
叶孤舟本能地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哀嚎,他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捂着鼻子痛的龇牙咧嘴。
他转眸看向一旁的南宫枍,却发现他的身形岿然不动。
真是个妖孽,明明瘦了这么多,却依旧没有倒!
“也不知道拉我一把。”叶孤舟嘟囔道,努努嘴。
“别动!”南宫枍冷冷道,然后一把推开了叶孤舟,而下一瞬,一支泛着寒光的匕首直直地飞进了车内,钉在了马车车壁上。
匕首头全部扎进车壁中,因为力气之大,尾端还微微震动着。
叶孤舟吓了一大跳,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心口。
若不是刚才南宫枍使劲儿推他一把,照着这力道,他是必死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