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以后给我好好盘问手下的人是谁那么小家子气,务必给我盘问出来准信儿。”郑氏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让郑六儿注意手下的人……
“哎,你们听说了吗,听说昨儿个严贵嫔死在了静思台。”齐昭仪先开了这个话口。
“哎呦,齐昭仪姐姐,阿弥陀佛,你说这个干吗”许昭仪一连惊恐双手合十祷告。
“只是不知皇上知不知道?”魏昭仪倒是颇为关注皇上的反应。
“皇上知道又怎么了,你们还没有听说这吏部侍郎严世忠家都被抄了,据兵部李堂官说,带着都卫去的时候,严世忠还在数他的钱呢?”
“听说光是黄金就搜出一密室,白银就更不用说了,几间房愣是填的满满当当,再加上他举荐官员受的地方孝敬,文玩和珍宝,约莫有五千万贯家财,听说送缴内廷库的时候,愣是用十辆马车来来回回拉了三趟。”沈嫔把丫鬟听外面的奴才讲起的话都说出来。
“也怪不得她送得起这金枝玉树,我看哪怕把全皇城的树都换成金枝玉树,这严家也送得起。”许昭仪在旁边嘀嘀咕咕。
“好了,好了,你们别说了,一会贵妃娘娘就要出来了。”姜贵嫔知道后宫不是个清净的地方。
“嫔妾,婢妾,给贤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御体康泰,永享贵容。”
“诸位妹妹都起身吧,这里都是自家姐妹,无须多礼。”陆暮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自己封了贵妃,还得了协理后宫的权力,自然如沐春风,满面喜气。如今她戴着贵妃才能使用的凤穿牡丹贵冠,发髻鬓间都穿戴着精致细腻的钗环,一派雍容华贵。
“冯贵嫔妹妹,如今这伤可大好了。”
“谢贵妃娘娘关怀,臣妾已经大好。”
“倒是应该先恭喜娘娘,喜得贵妃之位。”
“元妃妹妹今日为何没来?”贤妃看离自己最近的位置是空的,不免出声询问。
“回贵妃娘娘的话,昨儿个皇上来看望娘娘,今日起的晚些。”冯靖娴说得很隐晦,但是在场的妃嫔只觉得格外刺耳。
“她几回来过,不是去赛马就是打马球,把公主殿下也骗得跟她要好的很!”许昭仪听见褚云卿就不怎么高兴。
“好了,花开花谢终有时,牡丹何愁君不顾,各位妹妹皆是牡丹花色,何愁得不到皇上的恩宠。”贤贵妃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这时候就要给自己攒好感,把褚云卿的宠爱比做花开花谢。
“娘娘虽如此说,可是我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如今皇上被褚氏迷了眼,我几次求见皇上都不愿意搭理。”姜盛容仗着自己有几番姿色,便故意接近简章宫,被大太监挡了回来。
“这元妃得皇上盛宠,自然骄纵一些,我看不像是个狐媚的,本宫听说连太后都夸这褚氏有却辇之德。”沈嫔听说过却辇的事情,一直对褚云卿很有好感。
“什么却辇,皇上的轿撵只能坐一人,她不却辇,她坐哪?难不成坐到皇上腿上。”姜盛容刚说完这句话脸红心跳。
“妹妹,这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诸位妹妹心里需得心里清楚,皇上怎么会是抱妖妃招摇过市之流。”
“是,嫔妾们,婢妾们谨记教诲。”
“好了,诸位妹妹,我也累了,还要等内廷司的人回话,你们各自安置吧!”
“我等恭送娘娘。”
她们在后宫叽叽喳喳,吵闹不停,前朝的事情也不少,此时元煜正在殿上大发雷霆。
“哈哈啊哈!诸位卿大夫知道朕为何如此高兴吗?”
“陛下请讲,臣们愿闻其详。”华盛殿里武官与文官各站一边,都拿着白玉做的笏板静静立于朝堂上。
“朕自然是发了四五千万贯的家财,方才如此开心啊!”元煜从案桌后面出来,帝王冕上的九拍玉珠乱晃。
“李堂官,上来”话间一个带刀都尉长就让士兵抬着几大箱东西到朝堂的中央。
“禀皇上,这是微臣在吏部侍郎严世忠府中搜出的文玩珍宝,共12箱,请皇上过目。”李堂官也是个性情中人,直接就把这些物品来历也都让严家的管家交代清楚了。
“这是微臣整理的名簿,上面有严世忠收取的文玩珍宝的来处,都经管家一一核实,确认无误,因涉及朝中诸位大臣,臣不敢独断,请皇上裁夺。”李堂官最恨贪官污吏,只是若真的按照这名册上的大臣顶罪,估计半个朝堂都没有了。
听到还有名簿这种东西,在场的官员有些人脑袋上开始冒汗,不断用宽袖去擦拭。虽然这些大臣表面上沉定自若,实际上在心里已经把严世忠骂了几十遍。
元煜下到殿阶下,走到箱子旁边让卫兵打开一口箱子,里面的珍玩玉器即便是內宫所造,也可媲美一二。他拿着一只九龙连环鐏,杯体透明一看就是美玉所雕刻,接着翻开了那本名簿,随意翻了几页目光就停在了一个地方。
“礼部侍郎蒋正言何在?”
“臣……臣……臣在。”人群里从队列里面走出一个年方五十的官员,他的垂绦帽已经湿了半边,赶忙给元煜跪下。
“蒋爱卿,令郎的礼部参事一职当得可还顺当,若当得不满意,不妨给朕也送份大礼,朕让他做你礼部的执府,你说可好?”
“臣该死,请皇上赎罪。”蒋正言一大把年纪了跪倒地上一会就头晕目眩,竟然昏厥了过去,元煜只好让人把他拉下去醒神。
“兵部执府何在?”
“臣楼文斌叩见陛下。”
“楼爱卿如今不过四十,便要培养自己的侄子接你的班了么?”元煜看着地上跪着的楼文斌,不禁出言揶揄几句。
“怀化将军任邺城何在?”
“臣任邺城在此,叩见陛下。”元煜欲言又止,但是他不想再说这些,因为根本就说不完。
“上到京官考任留用,下到地方提拔晋升,中间再有个扶持族亲,你们说,你们自己该不该立刻革职查办。”元煜的话掷地有声,让在场的官员心中惊惧。
“身为我盛朝皇都官员,居然带头违反法典律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看倒是先帝对各位爱卿太仁慈了,你们说,你们该不该罚?”
大殿内雅雀无声,只有元煜帝王冕玉珠清脆的碰撞,还有宽袖擦汗的沙沙声,群臣面面相觑,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也有犯了错不肯出声,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回答。
“朕念皇太后仁寿节刚过,不愿意大开杀戒,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朕不管你们或为私事徇私舞弊,或为族亲帮衬联合,或为自己考任升降,凡有知错愿改者,都到这个册子里划去你们的名字,拿走你们的东西,朕既往不咎。”听到还有活命的机会,诸位大臣都松了口气。
“若让朕发现你们以后依旧知错不改,那便从重处罚。”元煜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