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北渊看着完颜吉术已经有所触动,她毕竟是看着老翰王从战场上被抬下来的,还与女儿一起经历了流亡岁月,她实在是太懂得一个民族国家灭亡之后的惨状了,所以紧皱的眉头也显示她的纠结,他知道只要再使一把力气此事就成了。
“翰后,若是翰后不同意,那侄儿也必然拥护翰后的决定,召集北翰精兵与北燕皇庭决一死战。”
“够了,北燕皇庭既然执意要颜儿,总要有所表示,难不成要我们上赶着把女儿送去,老身只有一个要求,颜儿所嫁之人必须是未来的皇帝。”老翰后还是很懂得权衡之道的,既然决定要嫁女儿,那一定要嫁最尊贵的人,以后即便是现任皇帝死了也能保全下半生的尊贵,要实现此心愿耶律颜也唯有嫁给北燕皇太子才可以。
“好,好,侄儿这就派遣使臣前去谈判,一定不会让伯母失望的。”耶律北渊像哈巴狗似的对着翰后点头哈腰。
“母亲,你们与堂哥在说什么?”十六岁的耶律颜拿着花环进来说道。
“你先回去吧,老身自会与颜儿说此事。”完颜吉术连忙让耶律北渊走了。
“颜儿,今日去哪了?”她看到自己十几岁的女儿如今亭亭玉立,真是不忍心送去那么远的北燕皇庭。
“孩儿去找珍术玩儿了。”她口中的珍术是自己的侍女完颜珍术。
“你来,母亲要跟你说一些事情。”完颜吉术对女儿说道,她们一起走进内房关上门。
……
“这个耶律北渊还真是老谋深算,居然要咱们的公主嫁过去才肯同意,人家还要再嫁一位公子过来呢!”温太后收到耶律宓送来的信,看了以后满脸不屑说道。
“他可真是痴心妄想,我北燕的公主可是会嫁给一个蛮夷,可恶。”萧绰对耶律北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十分鄙夷。
“不过我们也不算是吃亏,听闻他要嫁过来的是老翰王的嫡亲醇颜公主耶律颜,我们倒也是不亏。”
“皇帝,咱们互相有人质在手里也是好事,总比互相什么把柄都没有强多了。”温太后心里看来是同意了这个主意,倒是萧绰不怎么愿意。
“他说得轻巧,他把醇颜公主嫁过来是顺手,可是我北燕哪个公主愿意嫁过去啊!”
“难不成要朕也把嫡公主盛荣公主嫁过去吗?”萧绰虽然不怎么喜欢皇后了,可是对于自己的女儿还是喜爱的,六七岁的年纪他才不忍心呢!
“皇帝,他是说要一位公主,也没有说是嫡公主啊,咱们从你的那些妃嫔所生的公主里面挑选一位把宗籍靠在皇后名下,不就是嫡公主吗?”
“咱们的江瑜可是北燕嫡公主,以后要嫁的必然是别国皇帝,嫁给一个蛮夷翰王就是委屈了。”温太后看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萧绰也觉得此计策可行。
“庆云,皇帝适龄待嫁的公主都有哪些?”温若鸿对着自己的贴身嬷嬷说道。
“回太后的话,陛下一共十二位公主,去掉元皇后所生的盛荣公主以及十三岁还没以下有长成的以后,还有六位为别是:曲阳公主,华阳公主,安平公主,燕容公主,南华公主以及和颂公主,这几位皆是已经到了待嫁年纪了。”庆云为这些妙龄的女子可惜,就要被和亲到北翰国了。
“皇帝,你觉得哪个公主可以?”
“朕觉得可以把燕容嫁过去,只是朕怕过不了她的母亲惠妃那一关啊!”萧绰其实是怕惠妃因为嫁女儿的事情不理他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哀家自然要办法让惠妃答应。”
燕容公主萧江韵听到自己要去和亲北翰国的想法,心里第一时间是拒绝的,自己好歹是皇帝的女儿,怎么可以委委屈屈嫁给北边的蛮夷,百般劝阻萧绰无果,只好以绝食抗议此事。
“公主,您先出来吧,即便是不嫁过去您这样绝食也是会损坏玉体的,您何必如此呢。”一个老嬷嬷在殿门外面劝说道,心里的女子就是不开门。
“要是父皇执意要孤嫁给蛮夷,就等着给孤收尸吧。”听闻里面的人撂狠话,外面的一大群侍女嬷嬷吓得魂都没有了,要是公主在她们自己手里殒身,全家都要陪葬。
“公主,您嫁给北翰王爷也不是没有好处,要知道咱们北燕国以前嫁的公主哪一个是以嫡公主的身份嫁出的,您要是答应出嫁了以后就是元皇后所出的嫡公主,比寻常妃嫔所生的公主不知道尊贵了多少倍。而且老奴听闻北翰王今年也才二十五岁,并不是什么老之将至之人,还是配得上公主的。”这个老嬷嬷为了完成太后教给她的任务,只能这样说。
“孤不信,若真是这样好,怎么不见元皇后把自己的盛荣公主嫁过去啊,这样的福气孤才不要呢,你们就诓骗我吧。”
“公主,把门打开!”
“韵儿,快把门打开,父皇有话跟你说!”燕容公主以为萧绰是来救她的,连忙打开殿门一头扑到他怀里。
“求父皇怜惜韵儿,听闻那蛮夷人尚未开化,叫女儿去那里和亲可怎么活啊。”燕容公主哭诉道,萧绰也有些不忍心了,可是换哪一个公主不是这样,无非是再多来即便而已,还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韵儿,父皇曾经见过北翰王,他的确是青年英才,你嫁过去也不过委屈,父皇还会让你母后给你多准备一倍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父皇,儿臣不想和亲。”燕容公主在自己的宫殿哭天抹泪,徐惠妃也在温太后的大殿上哭诉,毕竟燕容公主要嫁的连宗室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藩王,无论如何徐惠妃都不会愿意。不过她要比女儿聪明多了,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温太后在背后指使,所以专门到温太后那哭诉。
“太后,求您怜惜臣妾的女儿吧,收回成命不要送韵儿去和亲,臣妾愿意整年吃素斋戒为太后娘娘祈福。”徐惠妃悲痛的样子让在场的侍女都动容,她们实在是不懂得为何不在远的宗室里面找出一位女子封为公主嫁过去。
“惠妃,你一向是深明大义,哀家以为你会明白哀家的苦心。”温太后钗环摇曳看着台下的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