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去几年,连成亲都是在边境府台,这次回来孤真要好好看看他了。”褚云卿看着清瑜递过来的书信,自言自语说道。
“娘娘牵挂骁骑将军是应该的,毕竟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清瑜说道。
褚云阳自从昭圣五年就被元煜从兵部侍郎晋封为三品骁骑上将军,领西北十四府台主帅符节,负责镇守大盛西北国境线。元煜的意思是想让褚云阳在西北府台驻扎历练,这样以后褚云卿做皇后的时候底气也足。只是西北府台距离皇城太过遥远,来回一次即便是需要快马至少需要半个月,到底是不方便。
镇国公夫人李氏看自己的儿子在西北遥远之地免不了要担心落泪,逢年过节想到自己远在边境的儿子就哭哭啼啼。褚云阳是她与镇国公褚仕唯一的儿子,自然是要心疼些。褚云卿知道了也顶多是劝慰一二,也不能让哥哥回来。
现如今褚云阳大婚以后需要带着新妇归家郑国公府,自然是可以回来,所以镇国公老夫人一早就开始准备儿子回来以后的一切吃穿用度。
“老夫人,您看看将军与少夫人回来以后是住在哪儿?可还是以前的明泽院。”府令带着一众府官和侍女仆从在主厅里面恭恭敬敬站成一排给她回话。
“明泽院是我阳儿未成婚以前住的地方,若是有了新媳妇还住这样的院落难免小气,当初咱们镇国公府开府的时候院落那么多,后府不是有个三进三出的院落吗?把那个云泽院给将军和少夫人住就是了。”她翻开府册指着云泽院说道。
“老夫人,这三进三出的院落原本是给皇后娘娘省亲用的,里面都是皇家御用之物,若是将军要住进去怕是摆件儿陈设都要改动!”府令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三年前皇后省亲时候的住处,里面的东西都还没有人动过,这一次要真的大动可是苦了这些侍女家仆。
“那是自然,我褚家得殿下关照已经是满门荣耀,我们自是不能给皇后殿下找麻烦。这样,这云泽院的陈设你们就按照三品官员的陈设来,把陛下前年赏赐的一套屏风,格挡和玉石摆件儿都拿出来,别逾越了规矩就好。”李氏说道,这些奴仆看平时李氏夫人走路都需要人搀扶,这次却跟着他们跑前跑后一点也不觉得累,到底是自己亲儿子回来了。
“夫人,您都跟着奴婢们跑了那么长时间,喝口茶水吧。”她的贴身侍女佩云拿着茶盏递给她,李氏这才得闲喝了几口茶。
“老夫人,咱们该给将军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至于这一应吃穿用度咱们如今还拿捏不准,皇城的花样也许将军并不喜欢,奴婢听闻将军夫人赫云棠是女中豪杰,在边境赫家那可是出了名的豪爽,只怕将军夫人也不见得喜欢皇城贵妇人喜欢的这些花样儿啊。”佩云说道,李氏也是这么认为的,跟着她点点头。
“你说的也是,你说老身送儿媳妇一个什么比较好,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老身还真有些把握不准。”李氏心里显然是没底,自己的儿媳妇毕竟不同于皇城那些娇滴滴的小姐,送胭脂水粉或者钗环首饰都不太合适。
“哎呀,老夫人,妆罢低头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这天底下只有新媳妇惧怕第一次见公婆,哪里有婆婆见新媳妇心中不安的啊。”佩云说道。
“你这儿丫头,忒没大没小了。”
……
一个月后褚云阳带着新婚妻子赫云棠坐在马车上赶回来,到镇国公府的时候李氏已经带着家里的媳妇婆子,家仆侍女站在府门外面等着了,乌泱泱一大群人把府门围得水泄不通。
“老夫人,快看,将军下来了。”褚云阳先从马车里面走下去,因是归家也就没有穿甲胄带武器,只是穿了寻常的褐黑色武将袍衫,只在领口和袖边织了一层金丝暗纹,倒也显得华贵又不失内敛。
只见他伸出手到马车下面,一个穿着暗色牡丹袍衫的女子走下来,因为她所穿的衣服制式与男子袍衫并无区别,若是不细看还真的以为只是个面容清秀的郎君,李氏原以为这个儿媳妇来归家至少应该穿得得体一些,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是穿着袍衫,顿时有些难为情。
“儿子给母亲见礼。”褚云阳拉着自己的妻子是道,赫云棠随后也屈膝行礼,不过她因为常年练兵打仗,反而不怎么会行皇城的礼仪,但为了尊重自己的婆婆也就按照边境赫府嬷嬷教的行了一礼。
“儿媳赫氏拜见婆母。”
“好,好,都回来了就好,赶紧进府吧,你父亲在正厅等着呢。”这一对夫妇被左拥右呼迎进镇国公府,褚云阳带着妻子来到正厅,恭恭敬敬又拜见了父亲镇国公才入座吃饭。
“阳儿,这一次回来可要多留些日子啊!”李氏给自己儿子夹了一筷子他最喜欢吃的菜说道。
“儿子这次跟云棠回来一是为了大婚归家,好让父亲母亲看看云棠,二来也是到入京述职的时候了,所以这次停留三两月是没有问题的。”
“真的啊,那可真是好啊。”李氏听到自己儿子说要停留三个月就很高兴,眉眼的皱纹都展开了。
“等休息了这几日也要进宫给殿下请个安,虽然当今陛下是你的妹夫,但是述职时言行都要放尊重些,先君臣后兄舅总是没错的。”褚仕吃着饭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父亲,儿子知道了,您不说我也会这样做。”褚云阳有些不耐烦,毕竟他都是三品骁骑将军了,自己的父亲却依旧把他当做孩子,赫云棠在桌子下面揪了一下他的衣服,想让他对父亲顺服一些,不要忤逆。
“你知道就好,郑家往事,仍历历在目,你可要当心啊。”褚仕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他也并不是非要啰嗦自己的儿子,只是树大尚且招风,他们褚家作为皇亲贵戚更是如此。朝廷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镇国公府,他即便知道儿子不耐烦也要说上几句,避免他走郑家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