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真的担心她,怕就是德妃卫嘉邑真的担心她,不但几次来劝说她不要置气,还经常抱着衡息公主跑到元煜那说话,其实就是在替褚云卿活动。
“你这是何必呢?”
“陛下什么时候也没有说过死一两个皇子不要紧这种话,不过是姐姐气头上自己说出去的而已,难不成这也要埋怨陛下吗!”德妃到未央宫中劝解褚云卿,她知道褚云卿是真的担心皇子们的安全才会去斥责两个妃嫔,但到底是有些出格了,元煜斥责一二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们两个这十年都是安安稳稳,怎么反倒做了正经夫妻却吵了起来。”德妃在她身边说道,看着褚云卿阴着一张脸觉得此事看来是不容易平息下去的。
“妹妹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正经夫妻,恐怕在陛下眼里我们都只是妾室罢了。”
“哎呀,可不能这样说。你的皇后之位来得多不容易啊,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这各种苦楚,何必如此自贬。”德妃觉得褚云卿越说越无礼,连忙让她住嘴。
“即便是寻常的夫妻家里也难免有拌嘴的时候,皇家更是如此。你们两个拌嘴不要紧,要是让某些人钻了空子那才是不妙。”
“妹妹似乎有话要说?”褚云卿听到德妃这样讲,很容易就可以猜到德妃是发现了什么新情况要说给她听。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嫔妾昨日让乳母带着公主去御花园采青,没想到遇到了靖贵妃,一番瞎聊她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倒是有一个人让嫔妾觉得稀奇。”德妃忽然紧张起来。
“究竟是什么人需要妹妹如此紧张。”褚云卿不解为何德妃作如此神色。
“娘娘记不记得这些新晋妃嫔里面有位叫宇文懿的,她起初入宫封的就是懿嫔,这几年也都不怎么入得了陛下的眼所以还没有承宠。”德妃说的时候脸色有点难看。
“后宫里面想受宠的女子多了去了,妹妹难道就害怕这个妃嫔会做多么。”褚云卿不以为然,后宫里面莫说良人,即便是嫔也有一大堆,只不过有些受宠有些不受宠罢了。
“若是嫔妾单独见懿嫔也就没什么想法,可嫔妾那日偏偏见到靖贵妃与她在一起,那问题可就大了。”
“妹妹倒是跟孤说道说道,这问题怎么就大了,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褚云卿不屑冯靖娴的所为,老是培养一些小喽啰撕咬自己,她却连面儿都不敢露出来。
“这靖贵妃一贯机巧,以前嫔妾便觉得她工于心计,这几年多多少少还是看清了她的为人。嫔妾只是怕靖贵妃又培养了什么新傀儡对付你。一个裕妃就够恶心人的了,再来一个懿嫔这谁受得了啊。”德妃丝毫不避讳褚云卿,直言裕妃恶心人,可见连德妃这样老实厚道的妃嫔都厌恶裕妃,后宫其他的女子背后又是怎么评价裕妃。
“嫔妾听闻最近陛下新封的荣妃也格外与靖贵妃亲近,想来也有加入靖贵妃阵营的想法。”德妃并不知道荣妃的真实身份是雪苏,更不知道荣妃是褚云卿的卧底,所以对荣妃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妹妹,荣妃此女是陛下从临安帝姬府带来的,想来是临安帝姬为了探听消息,亲近圣意所进献,她不太肯能与靖贵妃搅到一起。”她的这个理由说得正好。
“那殿下也不得不防啊。”
“倒是这个懿妃是有点意思,还请妹妹帮姐姐多留意了。”褚云卿说道。
“那是自然。”德妃留意懿贵嫔是为了帮助褚云卿,更是为了帮助自己。至少她观察到的靖贵妃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褚云卿一倒那她的德妃也就做到头了,德妃自然愿意帮助褚云卿。
德妃所想的没错,靖贵妃的确已经把宇文懿收入自己麾下,不过她这次可不打算用完就扔,而是想将宇文懿变成一个宠妃 。
冯靖娴这样转变是因为宇文懿身上有一种洒脱恣意,这种媲美俊俏郎君一样的风度在后宫妃嫔身上几乎是没有的。以前后宫里面倒是有一个妃嫔有如此气度,只不过此女子在后宫斗了十几年,早就耗尽了这种洒脱恣意的风度。
她当初在清宴台与贵妇们闲聊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骑马的宇文懿,这个女子牵绳蹬马的英姿让冯靖娴仿佛回到了洛阳郡,在记忆中有一个女子就是如此英姿勃发,她在感动惆怅了一刻钟后,决定把这个妃嫔变成年轻时候的褚云卿。
为此冯靖娴不惜利用她最擅长的撒谎诓骗把她自己形容的极其可怜,终于让宇文懿产生了一丝丝怜悯,这点怜悯就是冯靖娴撕裂褚氏最好的工具。
“驾,驾,吁”清宴台驯马场上一匹白马前蹄凌空被刹住,宇文懿练完马从马背上下来,这些宫女宦令从来没见过如此恣意飒爽的女子。
“快过来,懿妹妹。”冯靖娴在观马廊中向她招手,宇文懿立即跑过去来到她跟前。
“贵妃娘娘唤我有何事?”宇文懿本身就是洒脱不羁的个性,对着冯靖娴也是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其他妃嫔的唯唯诺诺,她想来以前的褚氏就是如此,假如自己把此女子送到陛下面前,元煜应该会很喜欢。
“今日妹妹骑马也骑得差不多了,等午时用了膳再去琴房练一会儿琴如何?”冯靖娴看宇文翊明显就是有些不高兴了,只好继续劝解道。
“本宫把把你进献给陛下,可不只是让你舞枪弄棒,最关键的是妹妹要走到陛下的心里去,这琴棋书画妹妹本身就不差,稍加练习就可以做得很好,何故要放弃呢。”冯靖娴说着牵起她的手,目光温柔看着她。
……
“咳咳咳……咳咳。”元煜咳嗽的声音在含元殿里面十分响亮,荣喜听到甚是揪心,但是他作为一个奴才又不能说太多,只能紧张地看着元煜,递过去一盏热茶。
“陛下,陛下身体经过这几日已经有所好转,可奴实在是不明白皇后殿下是您的妻子,这样大的事情何苦瞒着她,若是娘娘以后自己发现了陛下您的身体每况愈下,那该有多生气您瞒着她啊。”荣喜说道。
“荣喜,朕就是因为知道皇后她性子燥烈,所以才要你瞒着她,等到有了合适的时机朕自会告诉她,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提朕保密,知道吗?”
“奴遵旨。”容喜噘着嘴答应一声,心里千百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