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卿转眼已经入宫一个多月。
“娘娘,起来了,今日后宫的妃嫔都要去觐见太后了,合宫的妃嫔半个月也该熟悉后宫了。”
“清瑜,今日可不可以只穿内裙,外衫太大了,走路不方便。”
“不行,今日是后宫妃嫔觐见太后的日子,别的妃嫔都想穿的更喜庆一点,好讨老太后的喜欢,你什么都不穿,像什么样子。”清瑜说着就把打着哈欠的褚元妃扶到梳妆案。
“啊呀!你手轻些,这高髻梳起来着好疼啊!”
“娘娘,现在你就知道疼了,那以后做到皇妃,贵妃,那你岂不是要疼死?”
“臣听说上三妃位同副后,皇妃与贵妃及皇贵妃的发髻贵冠那才叫重呢!”
清瑜说着话,手间忙不停给她梳起高髻,先戴起一套鎏金玉腰方冠做底子,把褐赤色的丝缎锤到脑后,两边各有牡芍衔珠云钗。花叶和钗枝都蔓延着细小的东珠,配着左右各二的煸丝玉珠步摇,锤到耳畔落肩处,这样就已经很细致了,清瑜非要再让她戴上流鸾衔珠耳环,点上绛唇和细柳眉。这样一看,就没有了往日的野小子形象,活脱脱就是一个盛朝后宫宠妃。
“衣服我自己选吧,就要这个素领白缎的花草章纹上裳,配上酡颜色的盘珠缂丝百褶裙,外面再加两条宫绦坠子和披锦就行了。”
她这样一穿戴,清瑜终于明白了皇上为什么会喜欢她了,褚云卿这样打扮,虽然不太符合后宫华贵飘逸的服饰传统,却让她有了一种简约的美,去除了雍余的丝袍披帛,繁复的外衫,连腰间的莲华和丝带都去除了,只留下左右各有的宫绦和禁步,肩膀手臂再披上两尺宽的绯色金丝织玉披锦,随着飘逸的裙角逶迤拖地,锤到身后,当真是既显窈窕又不失华贵,活脱脱仙子下凡。
“娘娘,你这样去见皇上,皇上肯定是盛宠更胜呢。”旁边替她侍弄衣服的侍女恭维。
“你们要这样说,我这样穿是为了自己好走路,这些外衫和丝袍都快拖到一丈了,真是不知道后宫的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穿的像个春卷,一层又一层!”
“娘娘,后宫里的娘娘们平日也不用操劳,自然是穿的繁复些,才显得天家的气派。”
“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可以乘车驾去长信宫了。”他们一行人,褚云卿作为妃嫔,由女官清瑜陪着坐到马车里,余下的一十八宫娥举着蔽伞,提着琉璃盏走在后面,车窗两边还有四个小宦令扶着车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
“靖娴受伤了,也不能同去,不知道皇太后会不会怪罪。”
“娘娘,太后素日十分的仁慈,是不会介意的,您放心好了。”
“待会去了以后,先让郑贵妃和贤妃做到两边,你再坐过去,虽然你和贤妃都是妃位,但他入宫时间长,也算是尊者。”
“这个我知道了。”说着就到了长信宫,宫门外已经停留了不少的轿撵和车驾,对于献殷勤的事情,后妃们倒是积极,褚云卿一边酸着她们,一边扶住宦令的手下车。
“老奴给各位娘娘见礼,太后已经在洗漱了,请各位娘娘在正厅等候。”钟嬷嬷说着就迎进去这些妖艳华贵的妃嫔。
“元妃娘娘见礼。”她正准备回去,就看到褚云卿由清瑜过来。
“元妃娘娘真是穿的不拘一格,倒是有别样的婉约。”
“嬷嬷谬赞了,本宫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嫌穿的多会热,才少穿些许衣服。”她们说着就进到正厅里面,这里已经来了大半的妃嫔,大殿里两排软椅只有三两个是空的。
郑贵妃和陆贤妃都端坐在最前面的两个位置,她找准了自己品阶应该坐的位置,让清瑜扶着坐上去,清瑜然后转身站到她身后,和其他的女官一样。
“哎呀,这元妃当真是好手段,作为一个汉妃,能让这把火烧的那么旺,连本宫都不能比呢,皇上可还疼惜你。”郑贵妃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气,直指褚云卿抢了她的侍寝,一旁的妃嫔瓜子也不嗑瓜了,香果也不吃了,只盯着褚云卿看她怎么回答,都替她捏一把汗,这才刚入宫就把贵妃娘娘得罪了。
褚云卿本来要起身争辩,但被清瑜摸了一下肩膀,就知道郑贵妃想引自己发火,好让太后厌弃自己
“贵妃娘娘赎罪,嫔妾也劝皇上,可是皇上就是不去你那,我能怎么办!”
“你”郑贵妃脸面一阵红。
“好了,好了,元妃妹妹也是初次入宫,不懂规矩,都大度一点。”
“是啊,人人都像贤妃那样贤明才好,一年承宠几次手指头都可以数的清楚,还不气恼,倒也是本事。”郑贵妃摆弄自己的十根指甲,语气戏谑嘲讽。
陆贤妃被摆了一道,本来想息事宁人,没想到把火引到自己身上,顿时没有话说了,陆太后见场面尴尬,就连忙出来做和事老。
“臣媳们给长信皇太后见礼。”
“好了,都坐吧,这里没有外人,都是一家子”,妃嫔们纷纷又站起来落座,喝口云洱茶。
“郑妃多日不见,更加的华贵了,昨日皇上赏的那几套金钗,哀家看着也是喜欢,这可是独一份的恩赏。”
“听说里面牡丹穿鸾钗和金翟杜若垂珠步摇,光是羊脂玉珠和宝石就用了半斛,你看看还有哪个妃嫔有这样的福气。”
郑贵妃看太后那么给她脸面,自己也是魏太后的远方侄孙女,就十分的受用,不再置气。
“还有贤妃,合宫谁不知道你贤德的名声,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封你做贤妃,应当爱惜自己才是。”她这样一劝,两边的妃嫔都知道太后不想让她们再吵,纷纷劝和。
“贵妃娘娘是后宫最华贵的妃嫔,贤妃娘娘是后宫里德行的表率,怎么能跟我等新进宫的妃嫔置气。”
许昭仪首先开了这个口,她倒不是多想劝解,而是为了巴结太后。
“是啊,贵妃娘娘,不要跟这等妃嫔一般见识,花无百日红,她承宠又能几时。”这话一说,倒是让郑贵妃十分喜爱,高看了这严贵嫔一眼。
“好了,也别委屈了元妃,她初入宫,的确不太懂规矩,你们要尽心交给她才是。”这话是对郑贵妃和陆贤妃说的。
“太后,嫔妾知错,不该抢了贵妃娘娘的侍寝时辰,请太后责罚。”
“这哀家有什么可责罚的,皇上喜欢到谁那,就可以去,只不过下次注意不要伤了后宫和气才好。”
“是太后,嫔妾谨记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