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大臣回去后,元煜立刻就让荣喜找来褚云卿问询这件事情的结果。
“云卿,你查的怎么样了?”元煜从褚云卿进来就看着她,看来也是极度关心这件事情。
“陛下那么关心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关心母后啊,朕也不愿意母后被那么多人传闲话。”他听到褚云卿莫名其妙的提问,心里也很纳闷为何要这样问。
“当然了,朕也是希望此事千万不要再涉及母后了,朕都后怕我母亲再去跟魏太后对峙了。”这件事情他只知道是有人恶意传谣,再往深处查就不知道了,作为一个皇帝自然也不能随时盯着后宫去看,所以对此并不知情。
但是联系这些日子他母亲陆太后的动静,就害怕是母亲又鼓动什么人在宫外散播谣言,假如真是自己母亲,那他才脱冕抵罪十次也救不了她,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既关心魏太后,也害怕母亲牵扯其中,显得急躁了一些。
“臣妾知道陛下担心的是陆太后是否会牵扯其中,您放心把,陆太后这段时日听闻自己不用降尊位,正式高兴的时候,哪里有空儿跟魏太后过不去啊。”褚云卿的确是没有查到陆太后的一丝踪影,她找了几十个舍人宦令宫女来询问,每个人都只说最初是从许婕妤的沁心那里传出来的,这时她才确定是许燕姝搞的鬼。
“朕也不是只关心这个,此值特殊时期,我也的确担心母后会多想。”
“她怎么样了?”
“臣妾去的时候魏太后才刚刚起床,想来时气得不轻。”她站在元煜身后说道,有些事情反而不太方面告诉他。
她今日从进入魏太后的正殿看见魏太后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魏太后与以前大不一样。她以前从来都是深居简出,不事装饰,可是今日却破格打扮起来,如果不是心血来潮那怕就是心性有了变化。
“既然魏太后都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陛下想怎么惩处幕后黑手?”褚云卿奇怪抱着他说道。
“你得让朕知道究竟是谁啊,若不如此朕怎么好惩处这些人呢?”
"臣妾找了那么多人才查明此事是许婕妤所为,至于为什么?臣妾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若说她是因为被陛下处罚才心中不满,那也应该是对付陆太后,怎么会去针对魏太后。"
“所以,现如今臣妾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许燕姝就是这个谣言的幕后黑手,陛下可知道怎么办啊?”她说了此事以后饶有兴趣看着元煜。
“许燕姝僭越犯上,目无尊长,自然应该是禁足六个月,罚俸一年,你可觉得妥帖?”他也照着样子看着褚云卿。
“臣妾就知道陛下太心慈手软,许氏已经不是僭越的罪名了 ,如此处心积虑的传扬这个谣言,万死难辞。”褚云卿看事情比元煜通透太多,许燕姝无论处于什么目的都是该死的,之所以万死难辞是因为许氏坏了后宫尊卑的规矩。
“陛下想,假如您今日只是不痛不痒处罚她禁足又罚俸,来日有些妃嫔还是会肆无忌惮,不如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她狠狠心也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陛下,若是您处罚的太轻了,还有最大的坏处,那就是皇太后的猜忌 。难道您就没有发现魏太后对你远不如以前了,这不是突遭变故可以解释的。”
“若是魏太后知道您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想必心里也是会有所想法。若是让她老人家认为您这样做是偏袒了某些人,那你们的母子亲情荡然无存,那里还会有现在的舐犊情深。”
“陛下难道就不想想,魏太后原本就是以为是陆太后传播的这一切,你只是把许燕姝给做如此小惩,想必太后心中就坐实了你是因为偏袒自己母亲才急吼吼拉出一个妃嫔顶罪。”
“臣妾言尽于此,陛下怎么做心中应是有数了。”褚云卿给元煜分析了那么长时间,他肯定已经了解清楚了其中的利弊。
“所以朕杀许婕妤,不是为了她罪名如何,只是想摆脱自己的嫌疑。”他这说道。
“是!”
“这许氏就真的非杀不可么?”
“只能怪她自己倒霉,若是平常也就轻易翻过了。可是如今两宫太后势如水火,若你有多偏向那肯定会伤了某些人的心。陛下已经让魏太后受委屈一次了,难不成还要她再吃一次哑巴亏么?”褚云卿的话元煜了解得很清楚,只是还下不去这个决心。
“那好吧,朕便如你所言,下令赐死许氏,以安慰魏太后。”他不得已同意了这个事情,死一个五品婕妤就能换回魏太后的信任,这怎么算也是划算卖买。这件事情要是放在先帝身上立刻就会应允,只是对元煜来说难免泯灭良知,反而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臣妾遵命,会让许婕妤没有痛苦得走,日后也会给她加谥号为谦恭。”她冷冷行礼。
“朕总觉得云卿你变了,也不知道这个后宫把你变成什么样儿了,朕有些时候从你后背看过去,竟与其他妃嫔没有区别,朕记得以前你如此跳脱鲜明。”褚云卿背过身准备出去 ,刚跨过门槛就听到元煜这样说。
“陛下,自从臣妾的两个孩子被她们戕害以后,你我都没办法回去了,臣妾若不变,现如今陪伴君侧的又是哪一个妃嫔。”听到这些话 ,她以为元煜会理解她,但是方才听到元煜这么评价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云卿,对不住。”元煜连忙跑过去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
“朕这几日是有些昏头了,不是朝臣要求朕降我母亲尊位,就是母后又被传谣言,朕有些时候也很苦闷。”他解释道,褚云卿伸出手轻轻抚慰他的手背。
“臣妾知道,周旋于两个太后之间让你身心都累,但你是皇帝,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只希望陛下时常以公允之心看待两宫太后,处事也要不偏不倚,否则后宫生变那是迟早的事情。”她想伸手去抚慰此时的元煜,可是谁又能抚慰她疲累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