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蘅知道自己母亲已经把罪名给包揽了下来,如果褚云卿找不到自己参与这个计划的证据,肯定不能光明正大得处理她。更何况她自己本身就算是没有参与,因为中秋上节的时候她被旬国夫人下了安神药,自己殿内的侍女都可以作证!
她穿上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素衣,打扮得楚楚可怜让旬穗扶着她去了含章殿,跪在含章正殿廊檐石阶上请罪。
“陛下,请饶恕嫔妾的母亲。”
“陛下,请饶恕嫔妾的母亲吧。”郑蘅哭的梨花带雨,假如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此情此景,还真的会产生怜香惜玉的念头,只可惜郑妃作恶多端,后宫里面无论是妃嫔还是奴婢都对她很不满意,断没有为她求情的道理。
她在这儿跪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人来扶她一把,殿石下的宦令看着她,也不进去通报。
“陛下,我母亲真是一时糊涂,若非是臣妾当时仍在昏睡,嫔妾怎么也不会让母亲做出这样的滔天祸事。”她言语之间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元煜在含章殿里面听着她的叫喊,只觉得更外聒噪。
“荣喜,让这个女人给朕滚,吵得朕心烦。”
“朕就不信她母亲的事情她没有参与谋划,无非是惺惺作态罢了。”
“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朕要郑妃的罪状!”元煜亲眼看见自己第一个皇子没了,心里万分悲痛,对郑蘅母女的痛恨又加重了一层。
“这个,这个,陛下,奴该死。”
“怎么了,就该死!”
“陛下,奴让大理寺的寺监去查办此事,还把郑妃娘娘殿内的宫女宦令都叫来问话。”
“据他们发现郑妃当时的确实在休息,并没有出现在婵娟台。”
“奴也从内廷令那里问的,当初昭鸾宫拿清油的人是一个侍女,这个侍女自述是旬国夫人让她这么做的,说自己头发有些干枯想梳头,她便拿了郑妃的牌子去了内廷那里取来。”荣喜说话的时候脸上一层冷汗。
因为按照目前查案最终的结果,可能只有旬国夫人是有罪的,郑妃却依然逍遥法外。
“怎么会这样?”
“你们再查,朕去含明殿看看云卿。”元煜没心思跟着这群人了解案情,褚云卿从出事以后就一直在昏睡,这几日刚刚醒听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大哭了几场,每日只会待在房中一个人暗自伤神。他去含明宫几次,都只是在门外跟褚云卿说几句话安慰一两句,所以他十分担忧褚云卿会做傻事。
……
“清瑜,这几日陛下每日都来吗?”她眼中含泪说道。
“是,陛下每日都来,但是娘娘为了避免让陛下见到憔悴的样子,奴都是代娘娘婉转回绝陛下的。”
“若陛下今日来可要如此?”
“不必,本宫失去了孩子虽然伤心,但还不至于伤心到尊卑不分,行为失仪。”
“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本宫次次都如此,那不免矫情。”清瑜听着褚云卿强忍着伤心说这些话,心里不免更加心疼,她宁愿娘娘直接哭出来。
“让梳头嬷嬷给本宫装扮,记得粉黛打得重些,不能让陛下看到本宫的憔悴。”
“娘娘若真是伤心,那仍然可不见陛下,奴再去回绝就是了!”清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清瑜,本宫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昭圣元年的时候本宫初入恭维,到如今已经是昭圣五年,本宫若还是那副失了孩子就不管不顾痛哭,那这些年道理就白学了。”褚云卿眼神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狠毒。
“那娘娘这些天哭的那么伤心是为了什么?”
“本宫只是哭我自己太天真,郑妃何需要本宫给她机会!”她冷冷说道。
“既然娘娘如此明白,那奴也就把话说明白。”
“虽然这里面没有靖贵妃的参与,可是却靖贵妃却并不无辜。”
“娘娘可还记得中秋上节宴会的当晚,靖贵妃娘娘故意以内殿缺人为由调走了婵娟台外面的侍卫。”
“奴当时就很好奇为何周家的四小姐为何能一路畅通无阻到上面来,我查看以后才知道沿途的侍卫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不是明摆着给某些人机会吗!”
“再接着等旬国夫人到婵娟台来了,这些侍卫才姗姗来迟。”
“靖贵妃虽然没有参与,但是手里却不是干净的。”清瑜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这几日她以为褚云卿格外伤心怕打击她就没有说。
现如今既然褚云卿自己都清醒明了,那她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倒是卫德妃,奴原本以为她只是想依附着娘娘寻求保护,却不曾想也是个实诚人。”清瑜一直觉得卫嘉邑从当初的克扣事件开始就在刻意亲近褚云卿与冯靖娴。
当初褚云卿到长乐宫的时候卫德妃只是依附着靖贵妃,如今却跑来与皇妃娘娘交好,这不得不让人以为她是一个善于钻营的女子。
“本宫也没想到嘉邑会为了本宫摔下去,她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奴已经让侍女给卫德妃娘娘送去了上好的药粉与补品,还把今年陛下赏赐的蜀锦和蝉翼锦各挑选了十几匹送了过去。”
“那就好,嘉邑倒是不错的人。”她们主仆两个人叙话的时候,梳头嬷嬷已经给她装扮上了 ,她们方才走出寝殿来到外面的正殿打算迎接元煜。
“娘娘,陛下到了,娘娘可要接驾?”琉霖慌慌张张进来说道。
“自然。”
“臣妾拜见陛下。”她们说话间元煜已经进来了,看到她已经开始装扮了他就知道褚云卿已经有所好转。
“朕还担心云卿你会想不开,现在看来是朕多虑了。”元煜看着褚云卿说道 。
“既然臣妾都不伤心了,陛下也要尽快释怀才是,皇子我们还会有的。”
“你能这样说就好。”
“只是眼下我们还需要给我们的孩子报仇。”元煜一提起这个褚云卿的神色就又变得严肃起来。
“陛下是有眉目了吗?”
“朕让大理石亲查此案,可是却查不出郑妃的所为,只查出旬国夫人在作恶。”
“怎么会这样,这种事情并非是一人可以做到的,旬国夫人断断做不到这些。”褚云卿不相信郑妃真的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