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我大盛出两后家族,难保不步吕后之祸,臣以为不可立贤贵妃为皇后。”冯靖昀看这些官员败下阵来马上乘胜追击说道。
“况且只是立后又不是废后,废后会牵连国祚,的确是国事,但是立谁坐皇后是陛下的家务事,土族地主一年多收了几十两银子还想换个地主婆呢,难道陛下连立自己的妻子都不能自己做主。”
“你,贼竖子,不足与汝言!陛下,冯大人出身没落士族,自然百无禁忌,若陛下欣然从之,那才是辱没了名声。”这些人仍然不肯放弃,想拼尽最后的力气。
“既然诸位爱卿看不起士族,那便另谋高就吧,毕竟说到底朕与陆太后也都是士族出身,或者是诸位爱卿认为陆太后的出身比士族还卑微,是吗!”元煜装着生气说道。
“臣等惶恐,陛下乃是先帝亲子,微臣们岂敢有所怨怼。”这些大臣不管今日有没有参与辩论,都吓得跪下。
“魏将军,你说,朕能不能自己做主立皇后,还是说要像方才几位爱卿所言,立贤德之人做皇后!”他把魏温也扯进来,魏温没想到这说来说去倒是烧到自己身上了。
“陛下,立后是陛下的家务事,臣下无权过分。”魏温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殿上的魏家官员也都纷纷表态,朝廷的局势一下子逆转到贤贵妃不能立皇后上面,元煜心里暗自高兴,这下冯靖昀算是彻底解决了自己的一个大难题。
元煜下朝的时候高高兴兴,这件事情岂会不传入后宫,贤贵妃的耳目自然要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她的,原本她对这次可以得封皇后寄予厚望,毕竟陆家的势力已经培植起来了,不再需要借助老臣来旁敲侧击。
只是这结果令她想不到,这会正在献跸宫发火!
“好个冯靖昀,本宫自认为从来没有对不起淑妃,为何他要在这上面从中作梗!”陆暮祯听到这个消息就再也装不下去了,原形毕露龇牙咧嘴似的叫骂冯靖昀,当然了她骂冯靖昀的时候自然要捎带这他妹妹冯淑妃。
“娘娘,您还是暂时息怒吧,陛下既然肯容忍冯参事说这样的话,想必就是如此认为,偏偏这个冯大人说话太滴水不漏,把您算计得连生气都只能偷偷摸摸,我们下一步该这么做啊?”洗梧说的没错,冯靖昀朝堂上的一番话传到私底下的时候后宫妃嫔与侍女宦令都想着贤贵妃赶快恼怒。
陆暮祯知道冯靖昀给自己戴的高帽子摘不下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这时候把门窗紧闭发火,对外只说自己身体报恙。
“不,本宫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本宫要吃这个哑巴亏,洗梧你去找御史台咱们的人通通气,明日就弹劾冯靖昀,既然他坏了本宫的好事,那本宫就让他丢官丢命。”贤贵妃愤恨着说道,她做皇后的希望完全破灭,心里怎么会好受。
在冯靖昀公开支持元煜的第三日,他就出了大事儿,御史台的人找了两天实在是找不到他犯错的地方,后来还是贤贵妃把他夫人倒卖内造之物的事情透露出去,御史台这才可以下笔写弹劾奏折,就等着递给元煜。
翌日上朝的时候,几个御史言官就把拟好的折子呈送上去了,冯靖昀听妹妹的话在朝堂支持元煜,自己心里其实是打鼓的,在听到御史官弹劾自己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点惊讶,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是怎样的。
“陛下,户部五品参事冯靖昀治下不严,御内无道,致使其夫人周氏倒卖内造之物,请陛下定夺。”这些言官说的大义凛然,好像冯靖昀真的犯了大罪似的。
这件事情早在夏季的时候已经了无踪影了,元煜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件案子还会被翻出来,只感觉心中意难平,一脸愠怒看着这些言官。
“此事不是早有定论,此物是冯淑妃当时亲自赏赐给母家的,又会是倒卖,诸位爱卿莫要冤枉了好人啊!”
“陛下,此物的确是冯淑妃娘娘赐给家人的物件儿,可是我大盛的规矩官员收到内赐之物只可使用,怎可擅自买卖,冯大人的确是做错了。”元煜虽然不满这些御史说的话,可是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对,内赐的物件儿的确不能出手买卖,他知道今日冯靖昀是非罚不可了。
“陛下,冯大人虽深得帝心,但到底是有错在先,这件事情还望陛下妥善处理。”元揾察觉到元煜不愿意去处罚冯靖昀,可是按照盛律也必须要有所行动,就开口提醒道。
“老太师说的是,户部参事冯靖昀治内不严,停去他的官职,留任查看。”元煜只是把冯靖昀的官职给停掉了,却没有停掉他的官场待遇与品级,这样做也算是最大程度的保护他了。
“臣谢陛下天恩,愿陛下得选佳才,常伴君畔。”冯靖昀把自己的官帽与笏版以及参事令牌取下交给旁边拿着托盘的小太监,行六跪三肃礼以后离开了大殿。
“冯兄,冯兄,你这样真的值得吗?你以为是谁举报的你,这件事情早就翻过去了,只是有些人要整治你啊!”梁执府跑到御道外面叫住冯靖昀说道。
“梁兄,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既然做了这个事情,必然是要承担后果的。”冯靖昀言尽于此,梁执府也虽然有关心的成分里面,但更多的官场的试探,他想知道冯靖昀为何要独自发声。
“梁兄,陛下是真罚还是假罚,梁兄可知孰真孰假!”冯靖昀说完这些话匆匆回到冯府,家里的周氏看到自己丈夫头上的官帽都没有了,心里猜也该猜得出来了。
“大人,眼下您官职没有了,我们以后的生计可怎么办啊!”周氏哭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官职没有了就没了俸禄,陛下只是把我的官务停掉了,俸禄与待遇依旧,只是不能做官了而已。”他看着自己妻子那么伤心也就不再瞒着她。
“那大人的意思是,仍有生计可寻找。”她知道还可以领俸禄喜出望外说道。
“本来我以为陛下是真的要惩处我,没想到只是让咱们掉了一根头发,我觉得我不会在家里呆太长时间。”冯靖昀说道心里越来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