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迟恍惚听到有谁在说话,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但很奇怪的,她又能听得很清楚。
那个人说:“这是个小小的惩罚。”
那声音饱含恶意。
惩罚?
江栖迟不解,但她来不及思考,就没了意识。
等她再次清醒,就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
“必须杀了他!”
她听见有人大声的喊。
杀了他?她?
江栖迟移动视线,将屋子里的情形纳入眼中。
这是一个很空旷的、狭小的屋子,除了屋子四个角各放了一个木架床,以及屋中央放了个搁油灯的小圆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连个遮羞布……呸!床帘都没有。
屋里有六个人,除了她外,一个躺在她的位置对角的那张床上,另外三个气势汹汹的围着一个人,看样子,她刚才听到的‘杀了他’的他,就是他了。
江栖迟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转了个身,背对外面,静静接收剧情。
*
故事的开头,非常的狗血。
‘江栖迟’是个被抱错的豪门千金,当然,她是真千金。
因为医院护士的失误,豪门千金与捡垃圾为生的破落户的女儿交换了身份,开始了截然不同的生活。
因为身份的原因,她自小受尽白眼,受尽欺辱,好不容易长到十八岁,就在收到名校通知书的那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你以为,真千金要回归豪门了吗?
不不。
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过后,养父养母突然变脸,哭着喊着让她不要破坏亲女的幸福。
亲父亲母哀哀切切的说:“我们囡囡有什么错?你不要影响她。”
最好的朋友瞬间倒戈,陷害她一通后,摇身一变成了假千金的好闺蜜。
敬爱的老师大骂她是白眼狼,不仅不知感恩图报,还到处败坏他的名声。
前脚还在追她的帅气校草,到处跟人说她假清高,真贱.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烂货。
一夜之间,桃色照片满网飞,她成了下.贱的代名词。
‘江栖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实际上,她正准备着参加某个国际性质的比赛,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们,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疏忽,她成了人人喊骂的过街老鼠。
世界坍塌需要多久?
只需要一瞬间。
失去所有的‘江栖迟’黑化了,然后,她听到虚空之中,有一个声音说:“欢迎来到游戏世界。”
这是一个考验人性的世界,进入游戏的人,要想活下去,唯一的条件是:通关。
通关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找到通关密匙,一种是杀掉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人。
通关密匙是什么?没人知道,但所有人在进入游戏的第一天,都会被告知,游戏里有找到密匙的线索。
这是‘江栖迟’进入游戏的第二个月,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游戏结束之后栖息所,栖息所有无数个,每次进到同一个的都不会是相同的人,为了延长游戏的时间与趣味,游戏规定,栖息所不能杀人。
这也是‘江栖迟’能安稳躺着的原因。
【大佬,请捂好您的身份!请注意!您死则游戏结束!】
没错,江栖迟,就是那个通关密匙,这个游戏,也是在她黑化那一天才出现的,换而言之,这个游戏为她存在。
江栖迟懒洋洋的‘嗯’了一声,剧情接收了,现在就是……小炮灰了。
“他在哪里?”
江栖迟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剧情里找不到小炮灰的踪迹。
【大佬,小炮灰不在这个栖息所,等下次进入游戏,您就可以找到他了。】
哦。
江栖迟皱眉,她有点烦,但还可以忍耐。
【大佬,为了保证您玩得舒心,系统免费赠送您两个小小的礼物,您好好休息,祝您下次游戏愉快~】
系统的声音颇为欢快,说完了之后,就消失了。
愉快?
江栖迟扯扯嘴角。
愉快,是不可能愉快的。
不过……系统说的礼物是什么?
江栖迟感受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她索性不管了,这个身体很疲惫,她需要好好休息。
*
江栖迟睡着了,不沉,但还是有了足够的休息,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没在栖息所,而是在一个破烂荒废的建筑里。
安静,周围很安静,安静得有点压抑。
江栖迟站起来,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有点熟悉。
这时候,系统欢快的声音响起来了。
【大佬,送您的礼物,一个是您曾经有过的一个能力哦,还有一个,是空间,游戏世界物资缺乏,有了空间的大佬,什么都不用愁了呢~】
江栖迟想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来,一根钢管凭空出现,轻飘飘落在她的手上。
【……】等等!为什么是钢管?
【大、大佬……空间有食物……】您可以取吃的!吃的!
江栖迟念头一闪,钢管凭空又消失了,她轻轻笑了一下,找到建筑的出口,悄无声息走出去了。
这是个灾难过后的城市,处处破败,没有人气,换言之,食物也是不可能有多少的。
就在离江栖迟不远的一个破屋里,两个男人小声在说话。
“老大,那个男人身上有吃的!我刚才看见他拿出来了!”
被唤作‘老大’的男人,皮肤黝黑,身高体壮,他咧了咧嘴,拍了拍瘦高男人的肩膀,亲热的说:“你小子很不错!跟着我,保你吃香喝辣!现在,你去把那个男人身上的食物抢回来!”
瘦高男人连连应道:“好的老大!”
瘦高男人叫徐晨,是个混街的,高壮男人,是他以前只见过没敢凑近过的一个帮派老大,叫王大壮,江湖人称‘壮哥’,徐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但他很清楚的明白,自己需要靠山,而这个王大壮,是他能选择的最好的。
徐晨悄悄的走出破屋,然后又悄悄的跟上那个瘦弱得仿佛一推就倒的男人。
哼!
徐晨很不屑,因为这样的人是活不长的。
他跟了一会儿,看他始终一个人,那颗刚才还有点警惕的心,这下是彻底放下来了。
“嘿!你小子!站住!”
他大声喊道。
正慢吞吞走着的男人闻声回头,一张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慌,“你、你做什么?”
勿怪他惊慌,他进入游戏有好几天了,好几次被人骗,好几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他胆儿小,惊慌是正常的,到现在还没被弄死或者吓死,已经可以算得上表现良好了。